混在三國當軍閥 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何真哪裡走
    漢軍大營,一名身材修長、俊朗儒雅的年輕人正彎下腰來,仔細地察看幾具屍首的手掌,片刻之後又脫去屍體的鞋察看腳掌。這幾具屍體是李嚴剛剛命人運回來的,正是八百流寇於路拋下的棄屍,而這名年輕人,卻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剛剛趕到漢軍大營的蒯越蒯異度,蒯良的胞弟。

    蒯越仔細地察看了幾具屍體的手掌心,凝思片刻,起身說道:「將軍,這幾名死者並非宛城百姓,應是被俘漢軍將士無疑,八百流寇於路故意遺棄,意在混淆視聽。」

    袁術訝道:「異度何以如此肯定?」

    蒯越答道:「死者若是宛城百姓,掌心雖有老繭卻不會太厚,但這幾名死者掌中老繭甚厚,應是常年手握兵器操練所致,且宛城百姓多窮困,上山下地勞作時皆打赤腳,是以腳底老繭必厚,但此數人腳底卻無老繭。是以,在下敢斷言,此數人並非宛城百姓,亦非流寇,乃是被俘漢軍將士無疑。」

    袁術擊掌道:「妙,異度果然名不虛傳。」

    旁邊的金尚眉毛跳了一下,詰問道:「然不知精山之流寇是否疑兵?」

    蒯越道:「需仔細察看流寇所遺之痕跡,始敢斷言。」

    袁術來了興致,朗聲道:「好,諸位且隨本將一道前往,且看異度如何識破馬躍詭謀,哈哈……」

    「敢不從命。」

    蒯越淡然一揖,算是回應。

    ……

    蒼山萬里,積雪茫茫。

    馬躍手持地圖迎風肅立在山崖上,從魯陽通往洛陽只此一道近路,如果何真要回洛陽,不出意外當會經過此處。抬頭遙望東廓,霜天一色,官道上人跡沓無。

    馬躍身後,八百流寇東倒西歪、躺滿一地,經過整整一晚的急趕,縱然是鐵打的漢子,也該累趴下了!一陣寒風吹過,馬躍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頓時轉過身來厲聲大喝道:「起來,都起來,是漢子就挺直了別趴下。」

    不能休息,絕對不能休息!如此冷天,又剛剛經過百里疾進,每個人皆是一身大汗,這時候如果躺下來休息,很快就會被凍僵,待會漢軍殺至,只怕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如何作戰?

    有幾個流寇湊在一起,正欲升火取暖,馬躍搶上去一腳踩滅,厲聲道:「不許升火,都給我起來跑,不許停下,一直跑!」

    ……

    宛城東30里,白水河畔。

    蒯越伏地仔細察看了一番流寇所遺留的腳印,又趴到河岸上仔細地看了看,最後又出人意料地順著河岸往北走去,身後袁術一行亦步亦趨,策馬緊緊相隨,但諸人的表情卻各不相一,蒯良自然是對乃弟的能力深信不疑,袁術、張勳、袁胤、李嚴等將校是將信將疑,獨有金尚目露鄙夷之色,以為蒯越不過是在裝腔作勢嚇唬人罷了,其實並無真才。

    往北步行約百步,蒯越忽然駐足,引頸翹望河中片刻,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袁術見狀問道:「異度可有發現?」

    蒯越拍了拍手,淡然道:「將軍,精山之流寇乃是疑兵無疑,真正的八百流寇已然往北去了。」

    「往北去了?」袁術先是愕然,旋即駭了一跳,失聲道,「既是往北而去,如何不曾留下痕跡,所派之探馬也絕無一絲察覺?」

    李嚴也頓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般跳了起來,反駁道:「若是北去,必然留有腳印痕跡,然白水兩岸皆無流寇所遺之痕跡,這又作何解釋?」

    蒯越淡然道:「無他,流寇乃從水上走耳。」

    「水上走?」金尚嗤笑道,「水上既無結冰,附近又無船隻,如何走得?」

    蒯越道:「雖無結冰,亦無船隻,附近卻多林木,流寇盡可以伐木結筏。」

    金尚道:「如異度所言,馬躍豈非成了神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縱然只有千餘流寇,所需木筏必然也不在少數,急切間如何搭建得成?」

    蒯越道:「這個,金大人就得去問馬躍了,在下也是不知。」

    金尚怒道:「你!」

    蒯良靜靜聽罷,略一思忖已然臉色大變,向袁術道:「將軍不好,流寇若往北去恐將不利於何老太爺!」

    「好個馬躍,狡詐如斯!」袁術聞言大吃一驚,厲聲道,「袁胤何在!?」

    緊跟袁術身後的袁胤駭了一跳,趕緊打馬上前大聲道:「末將在!」

    袁術厲聲道:「即刻回返宛城,點起本部騎軍,火速馳援魯陽。」

    「遵命!」

    「且慢!」

    袁胤虎吼一聲便欲領命而去,卻又被袁術喝了回來。

    「將軍還有何吩咐?」

    袁術想了想,始長歎一聲道:「若魯陽未曾淪陷,何老太爺無恙,可據城堅守,待本將親率大軍到來再做計較,若魯陽已陷,老太爺已然身陷賊手,則不可輕敵冒進,當退回雉縣,本將當親率大軍擊之。」

    袁胤拱了拱手,轉身策馬疾馳而去。

    金尚至今尚在懷疑蒯越的分析,勸道:「將軍,異度之言只是猜測,事情未必便會如此。」

    袁術仰天長歎道:「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失策,真是失策!中了馬躍金蟬脫殼之計也~~」

    蒯良幽幽一歎,感慨道:「馬躍用兵,神鬼莫測也。」

    蒯越聞言掠了乃兄一眼,心中豪情勃發,這個馬躍竟能讓大哥如此歎服,想來必有其過人之處,那麼就讓我蒯越來挫挫他的銳氣。人生如棋,如果沒有對手豈非太過寂寞?有了對手,世界才會精彩紛呈,不是嗎?

    ……

    管亥陰沉著臉,向馬躍道:「伯齊,你真信那疤臉娘們的話,何老頭真會打此路過?」

    馬躍表情冷漠,以衣袖反覆擦試厚背砍刀,原本黯淡無光的刀刃慢慢閃爍出冰冷的光輝來,不過上面已經多了一道缺口,那是被孫堅的古錠寶刀給磕的,多好的一把刀啊,就這麼多了一絲暇疵。JfWhk。

    馬躍的話就跟厚背鋼刀的刀刃一樣冰冷而又凝重。

    「沒有信不信,只有賭不賭!」

    「呃~~」管亥簡單的腦袋顯然轉不過彎來,愣愣地問道,「啥~~啥意思?」

    馬躍冰冷地一刀揮出,一顆碗口粗的樹木頓時斷為兩截。

    「賭,就是賭命!贏了就贏回一切,輸了就賠上性命。」

    「賭命?」管亥愕然道,「你是說,我們是在賭命?」

    馬躍轉身離去,不再理會滿頭霧水的管亥,心中卻是不無黯淡地想道,八百流寇在賭命,而且天天在賭!賭贏了就能多活一天,賭輸了就立馬完蛋,事情本來就是這麼簡單!不過幸運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馬躍和他的八百流寇還沒有真正輸過。雉縣之戰雖然敗了,卻因為馬躍的果斷狠辣而轉危為安,在那樣不利的局面下還能獲得這樣的結果,真說起來應該算是賭贏了。

    ……

    一輪紅日自東方冉冉升起,照著寬闊平坦的官道,官道從魯陽城一直往北延伸,經過八百流寇埋伏的山谷逶迤向北,一直延伸到大漢帝國的心臟——洛陽!一支甲冑森嚴的漢軍自官道上緩緩開來,凌亂的腳步踏碎了滿地冰霜。

    漢軍隊列中,那輛帷幄緊閉的馬車頗為醒目。

    何真縮在車廂裡,緊閉的門簾、厚實的狐皮袍子也無法抵禦那襲人的嚴寒,年紀大了,又累日擔驚受怕,一向身體硬朗的何真也頗感吃不消。這次回到洛陽,一定要讓進兒調兵譴將,徹底剿滅這伙該死的流寇,竟敢連累他何真吃這麼多苦,簡直死有餘辜。

    何真靠在錦墊上,正想著如何報復八百流寇,忽聽車外響起一聲炸雷般的斷喝:「呔!何真匹夫!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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