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芙縱身而起,幾丈的距離倏然而至,在空中劍光閃爍,頓將洞口的籐曼攪碎,露出一人半高的洞口。
攪碎的籐蔓尚未落下,紀曉芙的身影已消息於洞中,隨即洞內傳出一聲清叱。
「小娘皮!」隨即傳來粗獷地吼叫,聲音嘶啞,透著狂燥。似是心中鬱積了無數的怒火。
滅絕師太微闔雙目,似是漠不關心,陸逸卻知道,她正豎著耳朵,傾聽洞內的動靜。
不待她發話,貝錦儀忽然拔劍,腳下輕點,衣袂飄飄中衝向洞口,風姿不俗。她沿在空中,自洞內忽然飛出一人。手腳胡亂划動。貝錦儀一驚,匆忙收劍提,兩隻腳尖輕碰。向上衝去的身形頓時改變,將正在下落的紀曉芙接住,飄然落下。
「師父……」被貝錦儀摟在懷中的紀曉芙嘴裡吐著血絲,仍掙扎著站起,搖搖欲墜,面色殷紅如血,滿是愧色的望向滅絕師太。
「你呀,還是那麼魯莽!」滅絕師太並不因她的傷勢而溫和,冷哼了一聲,踏前一步。拿住她地手腕。微蹙了蹙倒吊眉,往下手腕,她自懷中掏出一隻光澤溫潤的玉瓷,倒出一顆月白色丹丸,按入紀曉芙嘴中。
貝錦儀見師父喂師姐九花玉露丸,心下有些不忍,怕是白白糟蹋了這顆療傷聖藥,這種掌力,實在歹毒異常,非是九花玉露丸能夠壓制。隨即,她轉頭望了望負手而立的陸逸。
紀曉芙頗為艱難的服下九花玉露丸,胸中不斷上湧的熱血似要將它衝出,她努力吞嚥,抑制胸口地湧動,隨即,顧不得地下髒亂,盤膝而坐,放下一直緊握地長劍,調息運功。
陸逸見貝錦儀眼神示意,如何好不上前啊?當即走上前來,「還是我來吧。」
「我還以為你不出手呢!」滅絕師太冷哼一聲,對陸逸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心想,這一出手i,不會又要脫衣裳吧?那曉芙還這麼嫁人啊?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九花玉露丸並非全無效果,紀曉芙的臉仍舊殷紅如血,並未變得枯黃,那才是真正危險之時。
陸逸袖子信心一拂,腳下的地面頓時捲起一陣旋風,將地上的枯黃與碎石皆捲走。被拋至一丈開處。
峨嵋諸女不由面面相覷,彼此對望,對於陸逸地功力咋舌不已,實難想像,他如此年輕,卻已有如斯功力。
陸逸緩緩坐下,如同被人扶著一般,盤膝坐於輕輕顫抖的紀曉芙身後,懶洋洋地伸出一掌,貼於她背心中掌之處,運轉北冥神功,開始吸取紀曉芙的內力和毒火。通過身體轉化提純,在用另一隻手重新輸入紀曉芙的丹田經脈之中。
紀曉芙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殷紅漸漸褪去,似是被抽走一般,顫抖亦漸漸停止,臉上的神色變得寧和。
亦是幾息之間,她已面色如常。陸逸的雙掌卻變得殷紅。越來越深,似是將她臉上的紅色全部吸到了掌中。又過了不一會兒,他又將這些多花內力全都轉化完了,也輸進了紀曉芙體內,這才「呼——」的一聲,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兩掌隨之離開紀曉芙的背心。
「多謝蕭師兄!」紀曉芙慢慢睜開雙眼,起身拜謝陸逸。
陸逸揮揮手,搖了搖頭說道:「毋須客氣!」
滅絕師太對陸逸微微頜首,隨即抬頭望向靜靜的山洞,斷喝一聲:「洞內何人,傷我弟子?!」
洞內消無聲息,宛如無人。
貝錦儀與另一位身形豐腴的師姐妹走上前,請命再探。滅絕師太點頭同意。
貝錦儀與那女弟子兩人攜手而上,同進同退,兩柄寒劍劃過,乳燕投林,鑽入山洞之中,隨即嬌叱聲不斷響起。
不待滅絕師太吩咐,其他人也飛身而起,長劍出鞘,衝入山洞之中。山洞本來不大,一群人衝了進去,頓時擁擠不堪。時不時有人中招。
這不,剛才和貝錦儀一起衝進去的那個少女就中招了,羅衫飄飄,倒飛出來。
一直沒有出手的丁敏君飛身而起,將那女子抱住,卻見她已昏迷過去,雙目微閉,面如塗丹,唇邊沾著一絲鮮血,帶著異樣的嬌艷。
「閉過氣了!」丁敏君將那女子小心放下,輕輕一拍她後背,輸入一道內氣,對望過來地滅絕師太回稟道。
那少女的前胸亦是一個枯黃的掌印,但看上去,比之紀曉芙的後背掌傷要輕一些,衣衫仍在,並沒被完全灼碎。
也不必人開口,陸逸直接上前,對乍醒過來,睜開明眸的少女溫和笑道:「莫生雜念,凝神調息!」
那少女望了一眼滅絕師太,對一臉溫煦的陸逸羞澀的笑了笑,依言盤膝,微闔雙目。
陸逸坐到她身前,單掌按至其前胸玉峰上,另一隻手搭在她肩頭,相當曖昧地幫她療傷。
已不是第一次了,陸逸做起來駕輕就熟,幾息之後,便已完畢,吁了口氣,抬頭望向山洞,腦海中呈現出山洞內的情景,令他不由暗讚了一聲,峨嵋派畢竟是峨嵋派,果然名不虛傳!
山洞之人,峨嵋派的十幾人同時攻向那個面色粗獷,悶聲不語的魁梧男子,劍光森森,將山洞照亮,看上去,端的是氣勢*人。
被圍攻之人武功不俗,但招式有欠精妙,左臂亦不靈活,原來他的左肩已經不知道被誰傷了。因為忙於拚鬥,沒有時間敷傷,變得越來越重,影響左掌的靈活。
「啊——!」那人右掌倏然變紅,亦腫大了幾分,呼的一掌*開森森長劍,暴嘯一聲,猶如被困之獸,嘶聲高罵:「你們這些峨嵋派的小娘皮,有種的,跟老子單打獨鬥!」
對於他的叫罵,無人回應,圍攻他的長劍越發凌厲。
紀曉芙此時已漸恢復了內力,長劍出鞘,腳尖一點,飛身進入山洞,加入圍攻之列。
「滅絕老賊尼,可敢與老子單打獨鬥?!」洞內又傳出厲喝聲,聲音嘶啞,咬牙切齒。
滅絕師太的倒吊眉登時聳了聳,顯然動了怒氣,冷哼了一聲,卻並未動彈。
陸逸漫不經心,丁敏君卻是豎起了耳朵,想要聽清裡面地動靜,但縱使她內力高深,卻也只能聽得嘶嘶的長劍聲,還不足以聽清裡面的招式。
「死吧——!」暴喝聲再次響起,卻比前幾次更加凌厲。
一道人影自山洞飛出,丁敏君剛要躍起,卻驀然止住,因那身形魁梧巨大,遠非峨嵋派諸人可比。
丁敏君未飛起,一直靜如處子的滅絕師太卻身形一晃,一道灰影掠過,「鏘」的一聲,長劍在半空中出鞘,寒光陡亮,宛如長虹經天。
「啊……」本是飛向山壁旁的魁梧身影剎時一頓,呻吟一聲,隨即宛如一塊石頭般,直直落下,令洞內追出的幾道身影撲了個空。
下落之中,熱血漫天,自那魁梧的身體上噴出,滅絕師太已回原來的位置,長劍歸鞘,宛如一直未動。
峨嵋派的諸人落至滅絕師太身後,望向跌在地上、微微抽搐的那人,不乏憐憫之色。畢竟生龍活虎,威風八面的一個人,轉眼之間,便成死人,即使她們殺過人,也難免心有感慨。
對於一個人在眼前死去,陸逸心中並無太大的波動,論及他所殺之人,峨嵋的弟子們加在一起,怕也望塵莫及。
既然此人一死,他們的任務便已完成,滅絕師太他們要返回峨嵋派,陸逸與丁敏君卻並不想這麼回去,他們還想再逛一逛,於是說了幾句告別之語,分道揚鑣。
眼看陸逸他們要走,貝錦儀走上一步,對身旁的滅絕師道:「師父,我也……」
滅絕師太冷著臉,斜眼瞥了一眼貝錦儀,哼道:「你跟他們去吧!」
「謝師傅!」貝錦儀表面不動聲色,心下卻頗不平靜,有些激動,有些期待。
就這樣,陸逸帶著丁敏君和貝錦儀,離開了峨嵋派眾人。
貝錦儀頓時變得活潑萬分,腳下蠻靴輕盈,渾身上下透著鳥兒出籠般的歡快。即使蹯這的樹枝沒擋路,仍被她伸臂撥一下,純粹是無事生非。壓抑了這麼久,眼見著就要修成正果了,她如何不激動啊?!
「夫君,咱們一家子要去哪兒?」丁敏君兩手握於背後,更顯得胸前茁怒挺拔,她輕擺著高挑婀娜的嬌軀,聲音嬌嗲而雀躍的歪頭問道。
一聽到『一家子』三子,貝錦儀羞臊的不行了,本來還歡快不已的她,一下子羞羞答答起來了。
「成都!」陸逸溫和的笑了笑。
「好呀。很久沒去成都了啊!」丁敏君高興地說道。
三人展開輕功,在林間穿梭。
陸逸也懶得理會驚世駭俗,施展縮地成寸之術,一手摟著一女,看似緩慢,卻健步如飛,搞的貝錦儀心驚膽戰的將頭埋在陸逸胸口,不敢多看,怕頭暈嘔吐。
陸逸現在可是玄仙了,縮地成寸,那豈會是當年的速度?貝錦儀不過是普通人,哪裡承受得住啊?
倒是被陸逸摟著腰肢的丁敏君卻是驚異與興奮兼具,見到百十丈的景物瞬間呈現於眼前,然後瞬間消失,強大的視覺衝擊,難免生出興奮之感。她是半仙之體,勉強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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