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楷體書寫過的華年,
絕望路過繁華的淒涼,
我反覆吟唱著你愛的歌謠。
牧羊人趕來流浪的烏雲,
寂寞從墳墓裡開出悲愴的花,
我還站在幸福的左岸,
你右轉的背影早已消散。
雲端上的眩暈感變成撕心裂肺的吶喊,
告白的話一次還沒有說出口
卻像被拒絕過千萬次。
南遷的北雁,
沒有了天空該怎麼飛翔?
你曾對我說冬天到了夏天就不會遠,
可是現在夏天到了該怎麼辦?
一、
如蕎裹在厚重的棉被裡抱著暖水瓶,暖氣又壞掉了嗎?熟悉的鈴聲響起來,按下接聽鍵,嘴角有了笑意:「喂,美麗。」
「小喬,你最近好嗎?」
「嗯,挺好的。」如蕎故意壓低聲音不讓她聽出異樣,神經大條冰冰在自己的事情上總過於敏感和衝動。
「小喬,你生病了嗎?」
「沒有沒有。」如蕎急忙解釋,忍住咳嗽強笑道:「我身體好得很,想詛咒我生病是吧?」
「真的沒生病嗎?」她半信半疑掛斷了電話。
狂咳了一陣後如蕎苦笑了一下重新躺下。她不像冰冰那樣擅長與人交往,很多時候她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她從小到大就只有冰冰、厲劍和韓漠辰三個朋友,而此時他們都不在自己身邊。
如蕎不知昏昏沉沉睡了多久被電話鈴聲吵醒,熟悉的號碼,按下接聽鍵才發現嗓子啞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喬,小喬你還好嗎?」見她不說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焦急,「你到宿舍門口來一下。」
當如蕎艱難地走到樓下時,一瞬間愕然地呆在原地。冰冰站在自己面前,那麼怕冷的她此時卻連圍巾手套都沒有戴,滿臉儘是焦急之色。
「小喬,你怎麼了?很難受麼?」冰冰看著臉色蒼白如紙垂涎欲滴的如蕎,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跑上前抱著她安慰道:「你再忍忍,我們現在就去看醫生。」
「我沒事。」如蕎笑著搖搖頭。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她踮著腳尖去拍她的頭,眉頭皺了皺說:「你又長高了!」
如蕎躺在病床上看著她忙出忙進的背影,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件事告訴她。「還很難受嗎?」冰冰拿藥走進來時看見如蕎正皺著眉頭,急忙跑上前把自己的頭貼在她的額頭上,感覺了一下說:「燒退了啊,是頭疼麼?」
「不疼。」
「小喬,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
如蕎抬頭看著她,是這個神經大條的孩子心細如水,還是自己在她面前太不懂得掩藏?「美麗!」
「嗯?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
「等一下啊!」冰冰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眼睛裡有了笑意,低對她說:「是陽光!」然後轉過頭去聽電話:「喂!……我在天津呢!小喬生病了……」
如蕎看著她掩不住笑意的側臉,突然覺得那件事沒有告訴她是正確的,她那麼喜歡夏炙陽,如果讓她夾在自己和夏寂雪之間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冰冰掛掉電話轉頭來,眼睛裡還是滿滿的笑意:「說吧,什麼事?」
「沒事。」如蕎輕輕的搖頭,然後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她們之間如果只有一個人能得到幸福,那就讓她幸福吧!
十二月初北京的溫度已經很低了,當冰冰安排好如蕎到達北京南站時已經晚上九點了,走出站口她才發現下午走得太急,連圍巾手套都沒有戴。
「怎麼穿的這麼少?」
冰冰一抬頭就看見夏炙陽站在出站口,她的視力在夜裡極差,卻總能很快看清楚他。
「哦,走得太急了。」冰冰接過他遞來的圍巾抱歉的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冷冰冰,周如蕎對你就那麼重要嗎?」夏炙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上有些怒氣,「重要到你可不要命了,大晚上還一個人到處亂跑嗎?」
「沒有那麼誇張啦,我的夜盲症沒有那麼嚴重。」冰冰好脾氣的笑著說:「更何況北京的治安挺好啊!」
「她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更不知道在夏寂雪和她該如何抉擇。
「很重要!」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卻很認真的說:「除了我爸媽外,在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比厲劍還重要!」
比厲劍還重要!他如湖水般平靜的眼睛倏地冷了幾分,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離開。
冰冰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夜裡,在這樣的夜裡,她總是追不上他的步伐,總是太容易丟失他,也許他之於自己就像現在這樣容易失去。可是他卻不知道,除了如蕎以外,他是唯一一個比厲劍還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