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冰冰,你為什麼要報攝影社呢?為了歸來學長吧?」
冰冰無比無奈的看著肖凌,第一百零一次解釋:「不是!」
「咦,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肖凌鄙夷的看著冰冰,快速超過她說:「唉,你就慢慢掩耳盜鈴吧!」
冰冰苦笑著搖搖頭,自己還能怎麼說?告訴她是為了「當年」的某個人。
「肖凌,待會兒進去不要亂說話,拜託你!」走到攝影社門口時冰冰突然停下來,看著肖凌嚴肅地說道。
肖凌從未見她如此嚴肅過,怔怔地點頭。然後拉著朝屋內衝去:「遲到了!」
呀!!!
剛走進會議室肖凌就發出可以讓大地抖三抖的尖叫聲,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冰冰終於知道為什麼以前如蕎每次和自己出去時都要假裝不認識自己。
「冰冰。」
冰冰低著頭假裝沒有聽到歸來在叫她,扯著肖凌的衣角小聲說:「要死啊,第一次開會就遲到還敢這麼激動!」
肖凌的目光從進來後就一直沒有離開某個身影,那人聽到歸來的聲音後抬起頭看著她們的方向。「就…就就是他!」
「誰啊?」冰冰順著肖凌癡癡的目光看去。
「那…那個帥哥啊!」肖凌激動地搗了搗她,然後吃驚地問道:「怎麼了?你也被秒殺了?」又對冰冰化石掉的表情嗤之以鼻:「貪心的傢伙!還每天虛情假意的鄙視我和小敏花癡!」
冰冰完全不想去糾正她的成語用法,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種開場白,淚流滿面地抱著他痛哭,輕描淡寫地說好久不見,還是……
「來了。」就在冰冰糾結該如何打招呼時,他已經走到她面前,眼睛裡依然是萬年不變的風平浪靜。他說的很自然,彷彿一分鐘前他們還笑著說待會見。
冰冰突然覺得這個已經成了「當年」的人似乎從未離開過。
第一次把未名湖畔的路走的這麼細緻,幾乎記住了每一顆石子的形狀。
她安靜的跟在他的左側,偶爾抬起頭偷偷看他的側臉,濃密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她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他的臉,十九歲的少年,少了十七歲的青澀,多了十八歲的沉穩。
他一直在認真地走路,彷彿沒有發覺她肆無忌憚的打量。陽光在他的臉上撒著金黃色的光暈,冰冰把頭邁向湖面,努力不去看那迷人的側臉,卻總是忍不住想回過頭確定是不是在做夢。
「你……」
「你……」
他看著她安靜樣子,突然覺得很想笑:「你先說。」
「你在這兒幹嘛?」
「上學。」
「上學?」冰冰的大腦短路了三秒鐘,然後又是一貫的咋咋呼呼:「上學!你不是在清華嗎?」
「誰告訴你的?」
「欸?你沒去清華?韓靜月不是去清華了嗎?我還以為……」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以為是?」夏炙陽笑著看了眼她,她一真是點都沒變呢!
「那…那她怎麼辦?」要自己問出口還是覺得很難受,可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和我有什麼關係?」他的眼睛裡很平靜,沒有賭氣,沒有擔憂,是事不關己的平靜。
「「她不是你的……」
「是我的什麼?」他步步緊逼。
冰冰看著他的眼睛:「是你女朋友!」表面上風平浪靜,內心卻波濤暗湧。
「還真是自以為是呢!」夏炙陽停下來靠在護欄上看著湖面。
「不是嗎?」她看著他的眼睛,臉上寫滿想知道。
「不是。」他的神情很嚴肅。
「真的?」
他認真的說:「如果我有女朋友就第一個告訴你,好不好?」
「好。」她乖巧的點頭,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明顯,急忙轉換話題,「你剛剛要和我說什麼?」
「說你變得安靜了。」夏炙陽看著她隱忍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
「什麼?你意思我以前太吵?」
「嗯。」
「咦!鄙視的太明顯了吧!」
「有嗎?」
「有!很明顯!」
「哦。」
「你能不能多說兩個字?」
「嗯。」
冰冰覺得改造他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一定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於是學著他靠在護欄上看湖裡跳躍的魚。
冬天又快到了呢!她想,不知道北方的冬天會不會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