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春天一直是人們很鍾愛的季節。古代如此,比如陽春白日風在香。現代亦如此,比如一年之計在於春。
冰冰雖然更喜歡驕陽似火的夏季,但是她還是被春遊的誘惑給俘虜了。
三月二十三日,星期日,天朗氣清,是個郊遊的好日。
「哇,你們來得真早啊!」冰冰遠遠朝夏炙陽等人就招手大叫,然後拽著如蕎拚命朝校門奔去。
春遊是丁宥宇某天夢遊時提議的,卻得到了冰冰的積極響應,然後連鎖反應一大票人被迫「自願」加入。
「早啊,」丁宥宇頭抵在學校的大鐵門上懶懶地說,「去哪兒?」
「我們去哪兒?」冰冰回頭朝厲劍喊道。
厲劍把手插在褲兜裡斜靠在便利店的牆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瞪了她一眼。
溫暖看了眼如蕎笑著說:「我們去遊樂園吧?好久沒坐過山車了。」
「好啊,好啊,」蘇芮藍拍著手興奮地叫著,又捅捅韓靜月說,「讓你爸給我們打折啊!」
「大家去玩就好,不用門票的。」韓靜月笑得很甜美。
冰冰看了眼臉色有些蒼白的如蕎說:「去其他的地方好不好?」
「遊樂園多好玩啊!怎麼?不敢去?」溫暖挑釁的看著如蕎說,「靜月說請我們玩,免費的。」
最後三個字拖著長長的尾音斷在這個有些寒意的春天裡。
如蕎對著要發飆的冰冰搖搖頭,笑著說:「就去遊樂園吧!」
「不去!」
冰冰的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實她一直是一個很有原則和大度的人,但是只要誰讓如蕎受委屈,她的所有原則和大度都會土崩瓦解。
「誰愛去誰去!我們不去!」冰冰拉著如蕎就走,「我們去沔河踏青。」
「我也要去踏青!」葉紫檀說著跑到冰冰身邊。
「我們也去,」夏炙陽淡淡地說,「寂雪不能坐過山車。」
陽春二三月,草與水同色。
冰冰看著眼前的景象腦子裡就只冒出這麼一句詩。
「走啊,不是說要去踏青嗎?都站這兒幹嘛?」丁宥宇說著就朝著一望無盡的葵花地走去。
正在閉目養神的冰冰一把抓著要作奸犯科的人,怒吼道:「你瘋了?紫陽人民就是靠它們才脫貧致富的!你不要命了,敢去踐踏?」
丁宥宇切了一聲順手揪下一株狗尾巴草叼在嘴裡。
厲劍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放在頭下看著天空幽幽的說:「管事婆!」
「厲劍你給我閉嘴!」
冰冰回頭瞪了他一眼,又要對丁宥宇進行思想教育。老師教導過我們要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
「冰冰,過來坐啊!」葉紫檀指著剛鋪好的桌布對她喊道。
「哇,誰這麼有先見之明?」冰冰一溜煙跑到葉紫檀身邊坐下問到。
葉紫檀望著厲劍的躺的方向沒有說話,冰冰指著厲劍結結巴巴道:「厲劍…帶的?」
「嗯。」葉紫檀點點頭又開始給如蕎幫忙擺放水果和零食。
冰冰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偷偷摸摸移到厲劍身邊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
厲劍把腿往右一閃,悠悠的送了她一個字:「滾!」
冰冰抱著頭跳腳:「死厲劍,靠你一下會死啊!」
半小時後。
冰冰洋洋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大作,「真漂亮!吶小喬,送給你,嗯…」她仰著頭想了片刻說:「紀念我們認識十一年一個月零一天。」
如蕎怔怔望著她良久,眼睛裡泛起氤氳的霧氣,說:「又是向日葵?」
夏炙陽看著畫上大片盛開的向日葵,指著眼前的葵花幼苗問:「你不是在畫它們嗎?」
「這就是繪畫和攝影的不同了,」冰冰呵呵笑道,「畫筆是有感情有溫度的,畫不必像照片一樣真實展現事物的原貌,你可以看著一顆種子畫出一棵大樹,你可以根據自己的心情讓它笑讓它哭。」
「要是都開了應該會很好看。」一直很安靜的韓漠辰突然開口。
冰冰看了看如蕎又看了看厲劍說:「呃…這個嘛,應該好看,不過葵花節更壯觀!」
「葵花節是什麼?」
冰冰的下巴又要掉下來了,因為洋娃娃夏寂雪居然開口說話了。
「就是每年農曆三月初三沐晴縣舉辦的賞花節,聽說那個縣只種向日葵…(此處略去冰冰對該縣向日葵描述的十萬八千字)…」冰冰喘了口大氣說,「不過我一次都沒去過。」
「那就今年去啊!」
「好啊,好啊。」冰冰感激地看著丁宥宇,從來沒覺得他這麼可愛過。
「白癡,4月8號星期二,你想逃課?」
冰冰對著天空狂翻白眼,誰來收了厲劍這個妖孽!
葉紫檀看見冰冰一副要殺人的表情急忙轉換話題,「冰冰你以後要幹什麼?」
「理想啊,」冰冰咬了口蘋果豪情萬丈的說,「我想當個流浪畫家。吶,撒哈拉、大堡礁和夏威夷都是我想去的地方,還有…」
「流浪是某種動物的本性!」
「你怎麼不去死!」冰冰把手中的蘋果扔向正在玩手機的厲劍吼道。
「呀呀,丫頭,你冷靜點!」厲劍一邊跑一邊說。
「我要替天行道!」冰冰窮追不捨。
「冰冰,那麼大塊石頭會出人命的。」
「美麗,不要再扔了。」
「冷蘋果,你砸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