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力地站了起來,忍著身上的劇痛,絲毫未顯露出敗象以及痛苦之象。
冷冷地說:「蕭遙,後會有期。」
一揮手,帶著她的幾十個手下,從花枝上離開。
蕭遙坐在車上,撫著車子的扶手,眼前又閃動著月溶溶替他做車子的情形。
那天,天很藍。
他坐在菩提樹下的搖椅上,看著月溶溶忙碌。
看著她白皙纖細的手指握著與她的手不相稱的粗糙的木頭,笨重的工具。
而這些粗糙笨重的東西在她靈活的手指的擺弄下,竟神奇地變成了一個個靈巧的機關。
蕭遙自嘲地笑:「溶溶,我們是不是顛倒過來了?從來都是男人為女人做這些事,你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卻來做這些粗活。」
月溶溶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這是什麼話?我喜歡做這些啊,更喜歡為你做。為什麼非要把男人做什麼,女人做什麼分得那樣清楚呢?」
蕭遙長笑。
「是,你說得對。沒想到過去的戲言竟成真了,我成了一個廢人,反要你來保護我。」
笑聲顯得有些蒼涼。
月溶溶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抬起頭,很認真地說:「蕭遙,你不是廢人,你僅僅是廢了武功。只要我們倆能在一起,別的有什麼要緊呢?何必在意太多。」
一語驚醒夢中人。
蕭遙醒悟,是啊,只要他能和溶溶在一起,別的有什麼要緊呢?
是美是醜,是強者是蠢材,誰為誰做得更多,在真正相愛的人面前,這些都算什麼呢?
可是,他能和溶溶永遠在一起嗎?
蕭遙喟歎著,望著面前的花海。
石清音已經走得不見影了,面前又只剩下了輔天蓋地的鮮花。
鮮花依舊嬌艷,卻看不見那個在花叢當中歡呼的人兒。
蕭遙閉了閉眼,收回自己的思緒。
他不可以多愁善感,他要用自己僅餘的生命,盡可能地多做一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