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她,靜靜地聽他彈琴,靜靜地欣賞著江水。
她曾由衷地說過,若能永遠這樣過下去該有多好。
如今的她依然在看著湖水,心境卻完全不同。
透過她垂在面頰旁邊的烏絲,他彷彿看見她憂鬱的眼神。
真想帶她一道離開,逃離這凡世俗塵。
曾以為,她和蕭遙相愛,而蕭遙不受宮庭俗事之累,可以帶給她想要的自由生活。
不曾想,蕭遙非但擺脫不了這些俗事,反而陷得更深。
若不是在船上,而船上有著許多人,雲無心真想現在就拉了月溶溶離開。
他心無雜念,才能帶給月溶溶最平靜最與世無爭的生活。
可是,溶溶願意跟他走嗎?
即便蕭遙成了她的仇家,她也還是愛著他,不願與他分開的。
雲無心再一次開始考慮著還俗的問題。
若蕭遙傷害了溶溶,他會毫不遲疑帶她走。
他要盡快養好傷,他會武功,而溶溶懂得迷陣,只要他倆配合,就可以遠離浣花粼影。
今日就算蕭遙不強行留下他,他自己也不會離開,他會呆在這兒,呆在看得見溶溶,能夠瞭解她的安危的地方。
困在湖水中央的月長歌同樣在看著月溶溶,看著她從未有過的憂傷的樣兒。
幾乎就想告訴她和蕭遙,她不是父皇母后的親生女兒,她同他們毫無血緣關係。
她不是蕭遙仇人的女兒,他們可以無牽無掛地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但是月長歌把話嚥了回去。
他是皇儲,他得考慮整個國家的利益。
也許,蕭遙對月溶溶的真心,可以加以利用。
靜默中,一群心思各異的人無言地呆在湖上。
上了岸,蕭遙令人帶雲無心去他的住處,他剛剛為他安排的特殊的住處。
月溶溶抬起頭,叫道:「無心哥哥。」
這還是她今日來到浣花粼影之後,第一次對雲無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