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讓夜風吹散自己的怒氣。
他不能衝動,他要冷靜。
過了許久,墨淵怒氣漸平,徐徐睜開了眼睛。
幽暗的山道上,有幾點亮光在緩緩移動。
墨淵提氣,在樹枝屋閣中悄然穿行,向亮光靠近。
山道蜿蜒,亮光看著近,實則離得甚遠。
墨淵足足用了小半柱香的工夫,才追上亮光。
他看見,白日迎接月溶溶的封笑野正在山道上行走,幾個隨從在前後為他照亮。
這一處山道較為狹窄,山道旁邊均是未經修剪的荒草。
不若月溶溶的居住附近那般齊整華麗。
山道上方的樹林中,隱約可見一角飛簷。飛簷下掛著的一個銅鈴在夜風中發出叮噹的脆響。
墨淵起疑。
夜已經很深了,封笑野也忙了一整天了,不呆在房中好好休息,跑到這兒來幹嘛?
反正無事,不如跟上去看看。
封笑野的步子很快,很快走過這段山道。
山道的上方是一小塊平地,平地上修建了一座石屋。
屋子緊靠著屋後的岩石,並不大,但看得出來,構造異常堅固。
封笑野停下腳步,問:「溶溶姑娘他們都睡下了?」
「回莊主,都睡下了。」隨從回答。
「不知她住得可習慣。」
封笑野喃喃自語。
懸掛在石屋門口的兩盞風燈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墨淵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的臉。
他的神態竟是十分恭敬。
封笑野躊躇了一下,又問:「她只讓蕭遙一個人服侍她?沒有再叫別的人?」
「沒有。」
「奇怪。」
封笑野眼中似透出疑惑。
其實,在送月溶溶回宿處前,他曾委婉地問過她,需不需要再選人服侍她。
當時月溶溶一口就回絕了。
一個隨從笑道:「那個蕭遙一定很能幹,我看見他們房中的燈亮了好久才熄滅。」
「那是,不能幹能走哪都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