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跟隨他前來的人都留在了冷霜宮外,他倒要看看,這個他從未見過面的皇后月溶溶此刻是何等的落魄。
一路走來,他一個人也沒有遇見。
前院沒有人,幾間簡陋的房中也沒有人。
若不是房內的床鋪鋪設齊整,窗前的粗木桌上放了個白瓷花瓶,裡面插了一支斑斕的蝴蝶花,墨淵幾乎要以為,這冷霜宮中其實無人居住,是他記錯了。
墨淵走出屋子,站在屋簷下,突然聽見後院飄來一串歡快的歌聲。
「天空藍藍陽光燦爛,魚兒乖乖讓我來釣。」
歌詞粗糙,不華麗,也不押韻。
曲子也很通俗,像是市井間傳唱的調子。
但是其中滿溢著的快樂,卻像一串風中躍動的小鈴鐺,將沉悶的空氣給擊碎了。
墨淵頗為不可思議地皺了皺眉,腳步一拐,朝後院走去。
在他來冷宮之前,宮中的總管公公曾向他稟報,冷霜宮中目前只住了一位后妃。
正是他那位大婚當天便被貶來此處的皇后,月溶溶。
這歌是她唱的?
她應該很落魄才對呀,怎會快快樂樂地唱歌?
大概,是她帶來的小宮女唱的吧。
墨淵一路思索著,腳步已經拐進了後院。
後院同前院差不多,也沒有鮮花,只有幾株掛滿了嫩綠樹葉的大樹。
一陣風吹過,樹葉兒在風中飄搖,清清冷冷的。
唯一與前院不同的,是後院多了一條清澈的小河流,穿園而過。
此刻,在河邊的柳樹下,正坐了一個垂釣的人兒。
墨淵不動聲色地走上前。
他看得更加清楚了。
垂釣的人兒頭上戴了一頂草編的斗笠,身上隨隨便便披了件衣服,式樣簡單,像個江邊打魚的漁婆。
不過,比起普通的漁婆,要苗條了許多。
她是坐著的,看不出高矮,只覺著削肩柳腰透出別樣的嫵媚。
墨淵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