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亮盯著阿魯姆雙眼,看得他非常不自在,良久後才道:「命運捉弄,很遺憾,我們不能成為並肩作戰的戰友。如今,你我分屬敵對陣營……我是不會講情面的!」
阿魯姆一凜,問出他心底的心聲:「假如我們現在正交戰,你會怎樣做?」
司徒亮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是取你的項上人頭!」
阿魯姆不怒反笑:「不錯,這才像你,萊因哈特。這麼說,你們的停戰條件會很苛刻囉?」他面容一肅:「但請你記住一點,有些東西,哪怕我們全部戰死於此,也是不會退讓半步的!」
「有性格!」司徒亮鼓掌道,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我也要請你記住,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像被抓住痛腳般,阿魯姆瞬間變得狂躁:「你胡說什麼,我們還能繼續戰鬥下去!」
「是嗎?」司徒亮銳利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人心靈,阿魯姆好似被剝光了所有衣服。赤裸裸、羞恥地站在司徒亮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
「為將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榮辱不驚,才算大將風度。」不自覺地,司徒亮總用教訓的口吻對阿魯姆說話。也許,這會增加他的成就感吧。
「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呵呵,我很清楚你們現在的狀況。還是說……」司徒亮突然抬頭張望四周,笑道:「你認為你布下的伏兵可以打敗我?」
計策被識破,阿魯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顫聲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司徒亮雙手一攤,聳肩道:「我只能說……你的道行還不到家。至於具體內容……嘿,不好意思,鑒於大家立場對立,請恕我無可奉告。」
阿魯姆葛地面現殺機,獰道:「若我此時伏兵盡出,你再厲害,敵得過數千人嗎?」
司徒亮亦神色轉冷,哼道:「儘管試試!我保證你會後悔!」
「當然。」阿魯姆凌厲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苦笑:「不錯,你敵不過我們數千部隊。可是,我們數千部隊卻也攔不下身為龍騎士的你。而一旦我們有所動作,便會立即遭到你身後大軍的突擊。呵呵,看似你身陷險境,但實際上陷入被動的卻是我們!萊因哈特,你幾人前來,為的就是逼我不得不和你談吧?」
「有進步!」
「可惜,每次總是事後才想明白。」
「總比那些渾渾噩噩,連自己犯什麼錯誤都不明白的笨蛋強吧。」說完,大概不想在廢話了,遂回到正題:「這次談判事關六國,我全權代表雷巴爾,而你代表蘭伽。那麼,是否也該叫出其它四國的決策人呢?」
阿魯姆點點頭,不錯,很合理。他雖是聯軍統帥,卻不能代表其它國家行使外交職權。於是,他立即派人去請能做主的人。
不多久,卡桑尼亞的西格諾裡、薩莉亞的王子雷納托、威爾特王子瑪爾斯、加上蘭伽阿魯姆本人,同盟軍的主要首腦都到齊了。當然,還差一個伯尼斯,但鑒於他們有前科,遂很自然地被代表了。說是五國同盟,但實際起作用的也不過四國而已。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氣氛立刻變得十分緊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司徒亮趾高氣昂,正眼也不瞧一下他的手下敗將。
阿魯姆在心裡搖頭,暗暗叫苦不迭:萊因哈特性格就是這樣,恩怨分明。誰當初看不起他,他必定一報還一報,不會給其好顏色看。
果然,前來談判的對手臉越來越黑,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呵呵,阿魯姆還是太小看司徒亮了。不錯,他記仇,可簡單的意氣相爭他也不屑為之。豈不知,在談判中讓對手情緒化會對本方有利嗎?
同盟軍中率先發難的是瑪爾斯,他沖司徒亮吼道:「蒙塔人,你把我妹妹拐帶到哪裡去了?」居然和今天的談判內容無關。
司徒亮愣了:「莉莎?從威爾特離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
在瑪爾斯聽來,這顯然是推卸責任,他不由更加激動:「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絕不和你善罷甘休!」
司徒亮理解瑪爾斯,佩服他對妹妹的感情,但對於他的IQ和EQ則簡直不敢苟同。遂沒好氣道:「最後說一次,我沒見過莉莎。FXXK,自己沒照看好妹妹,卻來找我要人,有沒有搞錯啊!相比較起你父親的精明,你簡直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連莉莎都比你強!」
瑪爾斯暴跳如雷,像頭被激怒的猛獸,張牙舞爪地朝司徒亮撲去。
然而,司徒亮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出手的是哈迪斯。他手中魔劍快如閃電,在空氣中僅留下一抹淡淡的殘影,掠過瑪爾斯頭頂,切落他無數髮絲。再挽個大圈,斜斜地抵在他的咽喉上。
瑪爾斯身體瞬間僵住,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湧現額頭,眼中全是驚恐。他要再往前0.01公分,就會血濺三尺了。
同盟軍倒也義氣,見瑪爾斯有難,其餘人員便要出手幫忙。眼見談判尚未開始就有破裂的跡象,阿魯姆急怒交加,呵斥道:「通通給我住手!」
司徒亮臉上殺機大盛,獰道:「你們這些傢伙究竟是來幹什麼地,若要戰,那麼我立刻下令部隊進攻。」
配合著司徒亮的恐嚇,哈迪斯陰冷的目光從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不怒自威,冥王的氣勢立即震住那些跳樑小丑。
好、好可怕!同盟軍的人身軀不自覺地在發抖!那傢伙……比別西卜還要使人恐懼,簡直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形勢比人強,在司徒亮絕對優勢面前,同盟軍高層終於一個個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司徒亮輕蔑地道:「撕下你們貴族華麗的外衣吧,那樣只會成為我們談判的障礙,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說著,特意轉向瑪爾斯:「雖然不關我事,可假如某一天我碰到離家出走的莉莎,我一定想辦法讓她回家。」
「……好了,私人恩怨以後再算。不關你們有什麼報復,我萊因哈特一一接下!但現在嗎……談判開始,沒人有意見了吧。」話中明顯帶著威脅的意味兒。
「沒問題!」同盟軍首腦咬牙切齒地點頭。
談判終於展開了,司徒亮作為總負責人,卻不親自參與具體談判,而是由同來的那兩個雷巴爾外交官負責。他呢,僅需要威懾及壓陣,確保談判結果符合雷巴爾的利益。司徒亮考慮非常周全,實際上,由真正的雷巴爾人來談無疑是最合適的。
談判桌上唇槍舌劍,言辭交鋒激烈異常!雙方都迫切需要結束這場戰爭,所不同的是:同盟軍方面已沒有底牌可打,可他們卻看不透對手的虛實。司徒亮早就吩咐過談判代表,絕對不能露出半點急切和妥協。相反,更要態度強硬!
若論談判中誰最悠閒,恐怕非司徒亮莫屬了。他冷眼旁觀,甚至只聽見高聲的爭吵,卻聽不清究竟說了什麼。置身事外,彷彿一切都和他無關了。雷巴爾那兩個官員表現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司徒亮操心,也基本達到了他和國家的期望。時間在快速地流逝,直到……達成初步的協議,司徒亮才從神遊太虛中恢復過來。
戰爭結束了,阿魯姆心中卻充滿苦澀。不錯,他們是成功解放了祖國,不過除此以外他們什麼都沒得到。只留下戰後的滿目瘡痍和無數破碎的家庭,以及巨額的戰爭賠償。這一切,都拜萊因哈特所賜!可不知為什麼,他心中對司徒亮的怨恨反而不及對瑪爾斯和西格諾裡。是他們的偏見、歧視和愚蠢才斷送了大好局勢。
條約既已簽署,司徒亮就要放聯軍的殘兵敗將離開。臨分別前,司徒亮和善地對阿魯姆露出了微笑:「再見了,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不再是敵人。」
一時間,阿魯姆內心感慨萬千。
和他同樣感慨的還有西格諾裡和瑪爾斯,曾經——他們想讓威爾特王,也就是瑪爾斯的父親成為盟主。可被威爾特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理由是他的時代已經過去,接下來,是屬於年輕人的天下。所以,他非但沒有留在軍中,反而立即起身回國。說實話,西格諾裡著實鬆了一口氣。若威爾特王留下,那麼在同盟軍中將無人可以在威望及身份上壓過他,勢必造成指揮上的困擾,西格諾裡的禮讓也屬無奈之舉。然而,威爾特王用另一種方式解決了問題,曾經西格諾裡很開心。但現在,他為自己的年輕付出了代價!
是啊,若威爾特國王在,起碼局面不會糜爛到這個地步吧!
一邊是落寞,一邊是焦急。同盟軍加快步伐想要離開這傷心之地,而司徒亮率領的雷巴爾軍隊亦展開急行軍,拚命趕往國家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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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雷巴爾東線和古蘭加斯接壤的邊境庫克羅瓦西庫地區,雷巴爾、古蘭加斯兩軍遙相對峙。兩邊都旌旗招展、軍容壯觀,所不同的是,雷巴爾這邊大多是裝出來的。
「將軍閣下,我們的援軍什麼時候到?再拖下去,我們可就要露餡兒了。」
雷巴爾陣營中,有幾個看似高級軍官的人在眺望敵營,發話的便是其中一個。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為在敵營中有一塊很明顯的突出部——看旗幟,是古蘭加斯的日輪騎士團。
比爾福特,日輪騎士團團長,男爵。被稱為古蘭加斯最勇猛的男人,每次戰爭總是衝鋒在最前面,擁有萬夫不當之勇。是個信奉武力至上的人,認為武力可以解決一切。所以,他手段殘忍,凡事不留情面、嗜殺,喜歡看敵人的鮮血染紅自己的武器和鎧甲。比爾福特記錄著被他殺死敵人的數字,而在戰鬥中增加這個數字則是他最大的樂趣。也正因為他過於殘暴,所以他陞遷的速度很慢,和他立下的功勞全然不相配。
比爾福特容易衝動,打起仗來一往無前,從來不會退縮。若論突破攻堅能力,在古蘭加斯他不做第二人想。比爾福特在此,雷巴爾的守軍將領才會越發擔心,因為誰也無法預料野獸的思維。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快忍耐不住了。萬一野獸突然發狂,展開突擊,那他們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雷巴爾究竟能不能渡過這次危機呢?身為主將的帕克心中並沒有底,他很清楚,另一條戰線的威脅比這裡更大。
「很快,援軍很快就到!」帕克堅定地道。
聖騎士萊因哈特,你的計謀的確拖住了古蘭加斯的部隊。可是,這個謊言是否會持續到他們全體戰死為止呢?他並不責怪司徒亮,要怨,就怨雷巴爾遇上了建國以來的最大危機。帕克下定決心,要以死報效國家!
但他不清楚,司徒亮已解決了西線戰事,正全力趕往庫克羅瓦西庫。
到底是司徒亮援軍先到呢,還是野獸比爾福特先忍耐不住?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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