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諾拉最先想要閃,不過被從司徒亮震撼表演中回過神來的奧貝斯坦一把抓住,他惡狠狠地道:「你幹什麼,想要臨陣脫逃嗎?」即便窮途末路,可他常年來的積威仍在,登時將吉諾拉鎮住。
「沒、沒有啊。」吉諾拉結結巴巴地道。
「你也想跑是不是?」奧貝斯坦轉向另一個準備藉機溜走的魔法師吼道,眼中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這麼一來,被兩邊威脅,所有魔法師登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司徒亮陰狠一笑,接下來,就該殺雞儆猴了。
「我命令你們,給我攻擊!」奧貝斯坦狀若瘋虎,厲聲咆哮。
受制於奧貝斯坦的威嚇,平日裡和奧貝斯坦關係最密切的佩蒂特硬著頭皮勉強發出了扇形烈焰。
「雞」找到了,司徒亮瞳孔一縮,暗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幾乎在同時,他朝佩蒂特打出了「噬魂·魔炎·骷髏葬」。兩相對碰的結果是:骷髏不但吞噬了佩蒂特發出的火焰,更連他的身體一起吞噬了!
作為火魔法師,對火系魔法的防禦原本應該不錯,可是……佩蒂特就像毫無防備的普通人,身體瞬間被赤青色火焰所包裹,並以看得見的速度火化!直透天際的淒厲慘叫雖然短暫,卻殘留且縈繞在了各人心頭,三天也未必能消散!最誇張的是,在佩蒂特身體被燒成灰燼後,火焰依然沒有熄滅而繼續燃燒。魔法師們再也沒有聽到慘叫,卻能發現烈火中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人影。不止一個人看見了,那不是幻覺!難道就如蒙塔人所說,他的火焰除了能殺人外,還能夠吞噬靈魂?太可怕了,穿透靈魂的恐懼!
結果,這成為了壓垮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比起奧貝斯坦的餘威,司徒亮才是真正可怕之極,魔法師們什麼都不管了,保住性命最重要。
「開、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死!」害怕全寫在臉上,當第一個魔法師成為逃兵後,其餘人也紛紛腳底抹油。很快,現場只剩下了五個人。
不算司徒亮,包括奧貝斯坦和艾婷,他們有強烈的仇恨在支撐,抵禦著心中的恐懼。而克羅德則還在做最後的猶豫,不過看他那副扭曲的尊容,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至於吉諾拉……不是他不想跑,而是奧貝斯坦還死抓著他沒放呢。正因為受到司徒亮魔炎的恐嚇,奧貝斯坦臉色發白,渾身緊繃,緊握拳頭所用的力更比平時多了不止一分,搞得吉諾拉掰了幾次都沒掰開。
「奧貝斯坦,知道什麼叫做窮途末路嗎?或者說偷雞不成蝕把米?帶人來陰我,哼,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啊?」司徒亮陰沉著臉,抑制不住殺氣:「按理說我們之間沒那麼大的仇恨,可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艾婷!不可饒恕!今天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我就一次性解決吧,送你下地獄!」
「哼,大言不慚!」奧貝斯坦強行振作,和司徒亮面對。誰知他剛一鬆手,就被吉諾拉飛快地跑了。
克羅德見狀,哪還敢逗留啊,隨時會送命耶!他忙道:「奧貝斯坦,我有事先走了,再、再見……」逃跑速度之快,堪比劉易斯。
奧貝斯坦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或者說,他根本已對那些人絕望。想想以前那些人是怎樣巴結自己的,可一旦自己有難,他們跑得比誰都快!
司徒亮故意誇張地將手掌搭在額頭上遠眺克羅德逃走的方向,嘲弄道:「最後一個也跑了,很不甘心對吧?先前你們十一個人若能同心協力,或許還能夠和我一戰,但現在嘛……你永遠沒有機會了。」
「我一個人也能收拾你!」奧貝斯坦憤怒地發出「烈焰沖」。
「死鴨子嘴硬!」司徒亮魔槍高速旋轉,形成一面盾,擋住了奧貝斯坦的魔法,還不忘嘴上挖苦:「什麼米迪爾神殿新一代魔法師中的翹楚,實力不過如此!」
「既然你快要完蛋了,我就索性全告訴你吧。」司徒亮表情十分陰險:「你爺爺雖然犯上作亂,但被我誇大了十倍。檄文是我起草的,上面絕大多數罪名是我編造的,討逆軍是我組織的,戰役也由我來指揮!呵呵,想不到我有這麼大權利吧?忘了重新自我介紹一番:我,萊因哈特,被威爾特國王聘為軍師,加上又和莉莎公主是好朋友……所以,我公報私仇囉。」
「什麼!!!」奧貝斯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徒亮看似只守不攻,可他的言語反擊卻比刀子更鋒利!
「我信奉的原則是:敵人卑鄙,我比他更卑鄙;敵人狠,我就比他更狠!你利用艾婷來報復我,那我就用你整個家族來為你的愚蠢買單。小樣兒,我們看誰玩得過誰!」
「呀啊∼∼∼!」奧貝斯坦雙目皆赤,發出像野獸一樣的嚎叫,他徹底被司徒亮逼崩潰了。接著,奧貝斯坦做出一個更瘋狂的舉動——猶如真正的野獸,呲牙咧嘴朝司徒亮撲去,用拳頭猛擊司徒亮面龐?是的,拳頭!當魔法師捨棄自己最擅長的魔法,卻要用拳頭解決問題的時候,那他不是瘋了便是傻了。
司徒亮卻笑得很開心,升起一股復仇的快感:奧貝斯坦,你真是可憐、可悲、更可笑!他一把抓住奧貝斯坦的拳頭,反向一扭,只聽卡嚓一聲,奧貝斯坦手臂被扭斷了。司徒亮又曲起膝蓋,重重地頂在奧貝斯坦小腹上。登時將其變做一團大蝦,口吐鮮血蜷縮在地上呻吟不止。
司徒亮腳踩在奧貝斯坦臉上,森然道:「滋味兒好受嗎,別慌,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又猛踢數腳:「混蛋,你挑撥我和艾婷之間的友情也就算了,竟敢陷害我是她的殺父仇人?哼,別告訴我這件事和你無關!不可原諒!」接著,他突然又轉向艾婷賭氣似的大喝:「艾婷,殺害帕羅大叔的不是我,是奴隸傭兵團的哈斯特洛!」
艾婷早已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心中認定司徒亮,他說什麼艾婷也聽不進去。
有鑒於此,司徒亮不再多費口舌,也不再試圖澄清,他根本不屑艾婷的誤會,哪怕雙方因此變成真正至死方休的仇人。奧貝斯坦固然該死,但艾婷的愚蠢被人利用也未必不可恨。
「火焰的主神呀,給我無窮的力量,展現您的憤怒,借用你滅世的魔力摧毀吾之死敵,在此一刻,將你我的憤怒合而為一,展現最強的神力——火神之怒!」想不到,由仇恨衍生出的憤怒,借由魔導書的輔助,腦海裡只剩下司徒亮這個仇人的專注。艾婷居然使出了平日裡根本無法使用的火系高級魔法!
一道粗若樹幹的柱形烈焰,彷彿由重型加農炮發射,威勢驚人!它的運行軌跡則頗像彗星,摩擦著空氣產生強大的熱浪沖擊波,使路面一路龜裂。在火柱的最前端也是最炙熱的地方,竟然發出了太陽才有的刺眼白光!
短短不到一秒,似乎司徒亮根本來不及躲,被「火神之怒」擊中!火焰爆開,沖天而起,拔高直有十幾二十米,吞噬了司徒亮的身體。
打、打中了!艾婷大喜,魔力耗盡,她精神極度疲憊,再也使不出任何魔法了。但她很肯定,司徒亮絕對沒能閃開。在那樣強烈的攻擊下,司徒亮還能沒事嗎?至少艾婷不相信!可惜,她太小看司徒亮了,或者說她根本不瞭解司徒亮。
常人被強大的火魔法擊中,加上烈火焚身,恐怕不死也沒用了。就算換做魔防高的魔法師,除了水系外,也缺乏360°整體防禦的能力。但是,司徒亮例外……
他之所以沒躲是因為他很卑鄙地用奧貝斯坦當了人肉盾牌擋住第一下攻擊,然後再張開「水晶牆」抵禦鋪天蓋地的烈焰。
「不、不可能!」艾婷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司徒亮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若無其事的樣子,根本不像剛剛才遭受重擊。
「有什麼不可能?」司徒亮不屑道:「艾婷,憑你是傷不了我的。」
「我、我的最強魔法,竟、竟然一點用也沒有?」艾婷整個呆了,喃喃自語,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從她進入米迪爾神殿開始,她以為她有了可以在司徒亮和阿力克面前驕傲的本錢,想不到,最後連自尊都失去了。艾婷想不通,一個淘汰者、一個連門都入不了的蒙塔人,他們不但學會了厲害的魔法,而且通通超越了自己!這是為什麼?是她不夠努力,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
看艾婷那副癡呆的模樣,司徒亮不禁心下疑惑,她不會受不了打擊,瘋了吧?
「奧貝斯坦!」艾婷突然放聲尖叫,立刻從呆滯變為情緒異常激動。原來,在司徒亮身前,被當成肉盾的奧貝斯坦全身焦黑,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出氣多於入氣,眼見活不成了。艾婷神情悲慟無比、淚流滿面,想撲過來救助,但無奈全身脫力,結果重重摔倒在地上。於是,她就用爬的,可每爬一步,都顯得那樣艱難。
司徒亮看得直皺眉,心中一凜,失聲道:「艾婷,你不會真愛上奧貝斯坦了吧?」
艾婷並不理會,只執著地向前爬著,用她的堅持證明了司徒亮的猜測。
這時,已處於彌留階段的奧貝斯坦竟然嘿嘿笑起來,然後用司徒亮才能聽見的聲音斷斷續續道:「……蒙……蒙塔……人,我……承認……我……我不是你的對手……什麼……什麼都輸……得乾乾淨淨了。但……但有一樣……艾婷……艾婷她……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
出乎意料,司徒亮並沒有想像中的激動,只淡淡道:「是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我會發怒、會妒忌嗎?不,你錯了!我承認,我的確關心過艾婷,但那是出於對好朋友和妹妹的關心。可惜,這情分早已隨著鬥技大賽的相遇而煙消雲散了,不管艾婷命運如何,都不再關我的事。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必須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倒是你,奧貝斯坦。」司徒亮低頭藐視著他:「機關算盡,卻什麼都沒有實現,還要搭上整個家族為你陪葬。呵呵,我真替你感到可憐啊,奧貝斯坦!」
「哇!」本就已奄奄一息的奧貝斯坦被司徒亮最後這麼一激,當即口吐鮮血,登時去向閻羅王報了到。哦,不對,在異界應該說是去了冥途。
艾婷也看見了,當場痛哭流涕,就好像親人逝去一樣。
司徒亮看得直搖頭,便想抽身離去。
「萊因哈特!」艾婷猛然叫住他,咬牙切齒道:「你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十倍奉還!」
「是嗎?」司徒亮無所謂地聳聳肩,戲謔道:「殺死奧貝斯坦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這樣更殘忍,耍手段讓艾婷親手殺死自己所愛的人,讓她永遠遺憾和自責、永遠在心中留下一片陰霾!
艾婷聲嘶力竭地控訴:「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若不是你將奧貝斯坦打得重傷,又逼得他精神崩潰。作為一個優秀的火魔法師,他怎麼會死在我的火魔法下?所以,罪魁禍首全是你!」
貌似艾婷沒察覺司徒亮用奧貝斯坦當人肉盾牌?算了,反正被她當做了殺父仇人,司徒亮也不在乎多幾條罪名。
「蒙塔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邪惡的民族!」艾婷厭惡地咒罵道。
司徒亮聞言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轉過頭來,以艾婷從未見過的冰冷神色厲聲警告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報仇,但我希望你不要失去作為一個人最起碼的良知,不要挑戰我的承受底線!否則,我不保證我會做出怎麼樣的事來……也許,那會比地獄更可怕!」
艾婷沒來由地一寒,身體居然如墜冰窖,司徒亮單單一句威脅,就能使她本能地在害怕。感受著司徒亮身上傳來逼人的氣勢,艾婷不由自主地低頭,彷彿臣服在王者腳下,什麼發洩性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司徒亮不再理會艾婷,大步離開,剛走了不到十米,前方又出現一個紅色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重慶的停電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啊,搞得我要加班加點地熬夜趕稿。嗯。替我問候決策人的所有女性親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