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那些人一公里開外後,司徒亮才停下他的身影,右手捂著左臂,從他的指縫中,正不停地滲出鮮血。伊莎多拉那一箭,的確使他猝不及防,擦傷了左臂。
「X的,要不看你是美女,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司徒亮罵罵咧咧,並用水之回復治好了傷口。奇怪,他怎麼覺著這一箭感覺那麼熟呢?苦思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只好將此事放一邊。至於黑暗勢力介入如今的戰爭……說實話,司徒亮更感興趣的是聖兵器。其中聖槍阿特蘭蒂斯已經被他所得,天弓巴魯迪亞鑰匙的持有者他也認識,要不要介入呢?關鍵聖兵器的誘惑太大,說不動心是騙人的。
「呼,看看情況在再說好了。」司徒亮喃喃道:「畢竟我是好人。」
回到托馬關莉莎軍隊駐地,司徒亮並不提他無意中窺聽到的消息,僅僅只告訴莉莎說帕羅亞城搞定了,他們可以順利通過。
莉莎以為他開玩笑,不過一個人出去了一會兒,就能攻下威爾特的第二大城市帕羅亞?難不成他們威爾特的城市全都是擺設來著?
司徒亮也不辯解,微微一笑,只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帕羅亞便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男爵伊萬突然宣佈辭去帕羅亞城主的職位,並嚴厲譴責內戰的行為,同時宣佈自己絕不參與內戰。他呼籲交戰雙方克制並展開談判,解決爭端,伊萬願意成為雙方的聯絡者和調解者。為了顯示決心,所以伊萬辭去了城主的職位,用完全第三方的身份來為免除國家內戰而努力。其中最關鍵的一點,也是司徒亮所需要的地方,那就是從這一刻起,帕羅亞成為不設防城市!
何其大義凜然、何其憂國憂民、何其使人肅然起敬?伊萬賺足了名聲與讚譽,但完全不符合他一貫的做人邏輯,甚至和這個世界的普遍做法有所區別。可不管怎樣,伊萬都成為了內戰中的贏家。
也許,吉爾伯托會暴跳如雷,大罵伊萬!因為在他看來,伊萬的行為根本不算中立,而是對優勢一方的協助。但誰會同情他呢?成王敗寇,活該他的對手是司徒亮。歷史,終將由勝利者來書寫!
莉莎一方也清楚地知道伊萬的舉動對他們意味著什麼——目標,只剩下威爾特王城了!討逆軍自然歡聲鼓舞,卻沒有人把功勞算到司徒亮頭上。只有少數幾個人明白,是因為司徒亮根本沒打算聲張。
「萊因哈特,你究竟用了什麼樣的魔法,使得伊萬退出?」不止阿魯姆,包括莉莎在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司徒亮看似不為所動,實則心裡早樂翻了,卻又要裝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開戰前,分析敵人將帥是最基本的東西,做到知己知彼,找出對方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才可以取得勝利!當然,這裡面所涉及到的理論,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完的。」
大概幾個人中,也只有阿魯姆恨不得司徒亮細細解說了,不過很可惜,他暫時拿不出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萊因哈特,通過帕羅亞,很快就可以抵達王城了。」巴爾豪格迫不及待地道,凸顯一個優秀傭兵的品質——對勝利的無比渴望。
「稍安勿躁,我在等戈林的偵查報告,以免伊萬那個狡猾的狐狸耍花樣兒。」司徒亮抬頭望見天邊的黑點,展顏一笑:「他回來了。」
戈林徑直飛到司徒亮身邊:「我幾乎飛遍了帕羅亞每一寸土地,沒有埋伏。」
莉莎一愣,旋即不滿道:「萊因哈特,你不相信一個貴族嗎?」
「相信伊萬?」司徒亮對此嗤之以鼻:「那我就是白癡……你也不必介懷,我只是以防萬一而已,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再說了,如果伊萬真值得信賴,那他就不會有今天的舉動了。」又對戈林道:「給我嚴密監視伊萬的動向,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發現後立即回報明白嗎?」
戈林在空中立正,並右拳平舉,拳心向內貼於左胸口……是司徒亮教的敬禮方式。
「是!明白!」戈林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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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一行人出發了,在抵達帕羅亞後,見到的的確如同伊萬宣佈的那樣,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城門如同平日一樣開啟,僅僅只有例行執勤的士兵,而絕大多數人,都被放假了。他們不少自發地前來迎接公主大軍,但有一點,就是絕對不能加入!意為這違背了伊萬中立的原則,事實上,不用和公主打內戰他們已經很高興了。
伊萬沒有按例前來恭迎,只是私下和莉莎會晤了幾句,至於內容,外人不得而知。
司徒亮呢?他走在隊伍的最後,在隊伍都通過帕羅亞後,他卻遇到了麻煩。
空氣中,魔法元素異常波動,很明顯有人用火魔法偷襲。可惜,這還不足以對司徒亮構成危險,他一個閃身便躲開了。
司徒亮怒不可遏:「哪個王八……艾婷?!!!」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個熟悉的面孔。不過她的神情卻不再熟悉,哪還有半分昔日朋友的情誼?分明是至死方休的仇人!
「你幹什麼,艾婷,吃錯藥了啊!」司徒亮罵道。
「萊因哈特,你害死我父親,我要為他報仇!」艾婷美麗的小臉此刻扭曲得可怕,其上佈滿了怨毒和仇恨。
「我害死帕羅大叔?」司徒亮一愣,隨即憤然道:「誰他媽亂說的?」
「你不用狡辯了,萊因哈特!」艾婷雙目通紅,顯得殺氣盎然,並不時用火球術攻擊:「拉莫村的倖存者都告訴我了,你這個殺人兇手!今天,我就要你為我的父親償命!」
「哼,我不知道那些混蛋都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我最後重申一次,我沒有害死帕羅大叔!」司徒亮厲喝道,他懶得躲了,像捏碎雞蛋一樣輕易將艾婷射過來的火球打散,冷笑道:「你以為,憑你就可以打倒我嗎?」
「如果加上我們呢?」發話的居然是奧貝斯坦,不知何時,他和幾個米迪爾神殿的魔法師已將司徒亮「戰略包圍」。
該死,專注於艾婷,街上的行人掩蓋了奧貝斯坦等人的行跡。等到行人因害怕殃及魚池散去後,司徒亮貌似已「無路可逃了」。是的,至少在奧貝斯坦等人眼中,他們就是如此認為。可是,面對米迪爾神殿最優秀魔法師們的圍堵,司徒亮根本沒想過要跑路!
奧貝斯坦、克羅德、佩蒂特和吉諾拉,再加上不認識的六人,除了艾婷以外,正好十人組成了包圍圈。
若問他們為什麼有機會圍攻司徒亮……答案很簡單,他落單了,和大部隊保持著一段距離。再加上以司徒亮的實力和作風,他就是消失三天也不會有部隊的人來找他。當然,尤莉婭除外。
好吧,司徒亮承認是自己沒事找事,無聊脫離大部隊閒逛。至於尤莉婭,更少進大城市的她早興奮得沒影兒了,恰好錯過奧貝斯坦他們的圍堵。
但是,奧貝斯坦接下來的一句話著實讓司徒亮憤怒不已:「和你一起的那個蒙塔女人,我們自會有兩個同伴招呼她。」
混蛋啊,司徒亮恨不得立刻將奧貝斯坦碎屍萬段,心中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臉上卻絲毫不為所動:「兩個人的話,你以為可以傷害到尤莉婭嗎?」
奧貝斯坦獰笑道:「與其關心你的同伴,還不如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嘿嘿,就算你立刻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就是不知道誰不放過誰了!」司徒亮冷冷道,望了望左邊被仇恨沖昏頭腦的艾婷一眼,暗咐艾婷變成今天這樣,十有八九和奧貝斯坦這個小人有關……司徒亮用魔槍朝奧貝斯坦一指,森然道:「今天,你死定了!」然後,他又衝其餘的人喝道:「吉爾伯托很快便要完蛋了,你們還要為一個即將失去勢力的人賣命嗎?」
顯然,司徒亮的話刺中了奧貝斯坦心中最痛的那一塊,他被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他發誓,要不把司徒亮燒成灰燼,他今後都不做人了。
而且,司徒亮的話也對其他人產生了影響,他們很清楚目前的狀況。莉莎大軍一旦進入威爾特王城,宰相吉爾伯托絕對要垮台。那麼,他們幫助奧貝斯坦的意義又何在呢?嘿嘿,能夠為奧貝斯坦兩肋插刀的真心朋友,其中又有幾個呢?畢竟蒙塔人的實力在鬥技大賽中他們都見識過了,幫助奧貝斯坦也就意味著玩兒命。
司徒亮從那些人臉上的猶豫看到了他們並不是鐵板一塊,當然,司徒亮不是害怕他們人多,也不會無聊到充英雄逞能。少一個敵人或是分裂他們,何樂而不為呢?這是戰術,與膽量無關。再說了,司徒亮也要奧貝斯坦嘗嘗,朋友之間挑撥離間的滋味兒!
「你們大多數人之間和我並沒有恩怨,何苦要為沒有好處的事出頭呢?要知道,和我打可是會有生命危險地!」看似囂張,可司徒亮有這個本錢。
「混蛋!混蛋!我們一起出手,幹掉蒙塔人!」奧貝斯坦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叫,並率先發動魔法。
但很遺憾,在第一時間和他一起行動的卻只有同樣視司徒亮為殺父仇人的艾婷。火魔法範圍雖然廣,可兩個魔法師的攻擊還困不住司徒亮!魔武雙修的他擁有超過戰士的敏捷、超過大多魔法師的魔防,所以,奧貝斯坦和艾婷的攻擊非但沒傷到司徒亮分毫,更被他藉機跳出包圍圈外。結果,奧貝斯坦他們錯失了今天最好的機會,若所有的魔法師一起出手,說不定夠司徒亮喝一壺的了。
見此,司徒亮不免有些得意:「怎麼樣,奧貝斯坦,沒有了你爺爺這顆大樹的庇佑,你什麼都不是,沒人喜歡為一個失去權利的可憐蟲賣命!」
奧貝斯坦快被司徒亮的冷嘲熱諷逼瘋了,怒火早已沖昏頭腦,只想著一件事——殺了蒙塔人!殺了蒙塔人!殺了蒙塔人!
奧貝斯坦對其餘同伴吼道:「我爺爺不會失去地位,你們今天誰要退縮,我讓他以後都沒好日子過!」
奧貝斯坦越瘋狂,司徒亮越高興,代表著自己的策略奏效了。他冷笑道:「不會失去地位?笑話,真是太天真了!你沒看莉莎公主的檄文嗎?上面說的清清楚楚,你爺爺罪犯滔天,別說地位,連命保不保得住都成問題。連帶的,你整個家族都要倒霉,成為萬人唾棄的可憐蟲!」
魔法師對敵,在於集中精神,才能夠冥想發揮出最強魔力。但此刻的奧貝斯坦被司徒亮激得怒氣勃發,近乎失去了理智,乃一個魔法師的大忌,所以連平時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
至於司徒亮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很簡單,就這麼幹掉奧貝斯坦太便宜他了。司徒亮就是要把奧貝斯坦從一個天之驕子打壓成一文不值的廢物、要他眾叛親離、要他精神崩潰……在嘗盡痛苦的絕望後,再收拾他也不遲。
不斷躲避奧貝斯坦和艾婷的攻擊,卻並不急於還手。
司徒亮的話,彷彿是世間最毒的毒刺:「看見了嗎?沒人願意真心幫你,他們以前圍聚在你的周圍,不過是因為你爺爺的權勢。很可惜,現在你爺爺大廈將傾,如果還有人聽你的,那他便是白癡!」說給奧貝斯坦聽,同樣也說給所有人聽:「先不提有沒有好處,單是以後審判吉爾伯托時,那些和罪人孫子扯上關係的,恐怕會有麻煩吧。比如說,同黨……」
十個魔法師臉色具是一變,心中越發動搖,司徒亮的猜測沒有根據,但未必沒有道理!
司徒亮暗自冷笑,心想我果然沒看錯,奧貝斯坦的幫手,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說難聽點,就是酒肉朋友,甚至出於畏懼,不得已而為之。大難臨頭,夫妻尚且各自紛飛,何況這些傢伙?司徒亮才不相信他們可以堅持多久!
「還不明白嗎,一群笨蛋,奧貝斯坦在拿你們當炮灰來犧牲!」司徒亮猛地大吼,震得所有人耳鼓膜轟鳴不已:「不想白白送命的話,就給我閃一邊去!機會只有一次,不要踏上冥途後才知道後悔!」
言語上的恐嚇,接下來,就輪到武力上的威脅了。司徒亮葛地放聲大笑,冷漠的眼神掃過艾婷,看得她一陣心寒。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說給所有人聽。
「米迪爾神殿了不起嗎?以為加入了其中便可以高人一等,忙著和以前的朋友疏遠、劃清距離、甚至反戈相向……哼,真是無情啊!」司徒亮有感而發,明顯因為艾婷:「我曾經也想在米迪爾神殿學習魔法,但無奈被拒之門外……想必,現在依然是個笑話吧?可你們想不到,我最後還是學會了魔法!不可思議對嗎?對於高高在上、號稱只有神殿才可以傳授魔法的真理,難道不算一個天大的諷刺嗎?火魔法我也會,而且……」司徒亮微微一頓,接著,是發洩似的怒吼:「比你們所有人都強!」
「噬魂·魔炎·骷髏葬!」
赤青色火焰在司徒亮腳下燃燒,並形成一個直徑為兩米左右的圓圈,然後如同水波在蕩漾。更像是裡面有東西在活動,以至於激起越來越劇烈的浪濤,在掙扎、在咆哮……發出的聲響使人不寒而慄,從其偶爾露出的猙容中,大家發現,原來是一個比正常人頭顱大了三倍不止的火焰骷髏頭!就像地獄最深處的惡鬼,在奮力掙脫地獄的束縛,要重回人間!最後,它成功了,在破地而出的一剎那,所人有心臟幾乎都停止跳動,精神上的恐懼不是一點點!腦海中,彷彿已經可以想像人間也變成修羅地獄的可怕場景!
或許,「噬魂·魔炎·骷髏葬」並不是最強的魔法,但配上司徒亮特殊的表演,用來摧毀敵人鬥志再合適不過了。
猶如鬼火的巨大骷髏頭圍繞著司徒亮做螺旋運動,更能發出猛鬼般的嘶鳴,你說它是障眼法都沒人相信。
「你們誰先來,試試我連靈魂都可以吞噬的魔炎。」作為召喚魔炎的司徒亮,此刻比惡鬼還要可怕。誰也不敢同他對視,凡被他問道的,都不由自主地退後。
「你呢,要不要再打一次,吉諾拉?」
吉諾拉倒抽一口涼氣,上次幾乎送命,還打,他又不是白癡。蒙塔人說的很對,現在根本不該當奧貝斯坦的打手。沒有好處不說,奧貝斯坦都自身難保!所以,他吉諾拉要退出了。
「不、不,我是路過的,看熱鬧而已。既然你不喜歡,那我走好了。」
有了一個人領頭,那麼其他人效仿便成了很自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