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龍翔風雲錄 作品相關 第六十六章 血債上
    「什麼,你要教授我們武技與魔法!」村長激動得渾身發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百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傳授蒙塔人本領!

    司徒亮保持著他的微笑,很肯定地點點頭:「是的,只有這樣,你們才不會被人欺負!」他不自禁地又回想起了自己被米迪爾神殿拒之門外的情形,不忿之情由生,恨恨地道:「搞壟斷嗎?看不起蒙塔人嗎?我就是要更多的蒙塔人學會魔法,還要優於神殿的那種!哼哼,氣死他們!」

    天知道司徒亮是為別人還是為賭氣,嘿,看來,他還真有點小氣呢。

    不過對於村長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嗎?不管司徒亮出於什麼理由,受益的人都是他們。

    再三確定司徒亮不是開玩笑後,村長終於接受了這從天上掉下來的超級大餡兒餅。那麼大年紀的人了,竟然激動得老淚縱橫!淚為誰流?當然不會為他自己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他是為了村子,乃至於整個蒙塔一族!毫不誇張地說,司徒亮的一個決定,足可以改變蒙塔人的命運!好比在乾燥的草原上,丟下一粒火星,其產生的影響勢將燎原!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吧,就像m國突然宣佈對華解除軍事禁運,並讓z國裝備它生產地F35一樣。

    這一刻,必將成為蒙塔歷史上的轉折點。其重大的意義仿如美國之於中途島、蘇聯之於斯大林格勒!

    在對司徒亮千恩萬謝後,村長突然懇求道:「萊因哈特啊,去斯科塔吧,那裡有更多的人需要你的幫助。」

    司徒亮一愣,等等,好像那個誰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他考慮一會兒,遂答應到:「我會去的……不過目前嘛,當然是幫你們度過難關先了。」

    「村長,幫我召集所有的青年吧。」

    「好的!」村長利索地竄出門外,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動作,一下顯得年輕了二十歲。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

    站在高處,司徒亮俯瞰著底下黑壓壓地一群人,男女老幼,山村中能動的都集中了。面上表情全是狂喜,都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司徒亮。

    不是吧,全都想來?司徒亮心裡苦笑,拜託,我是說青年,村長怎麼傳的話?

    這位大爺,您還站得穩嗎?

    這位大媽,您的牙好像都掉光了吧?

    還有那個小孩,他戒奶沒有……

    不得已,司徒亮只好道:「十歲以下的,三十歲以上的,都回去吧。」

    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心裡雖然有些遺憾,但他們不敢有違司徒亮的吩咐。拖拖拉拉好一陣,才慢慢散去。至於留下來的,人數不少,也有六七十個。

    司徒亮像檢閱部隊的將軍,從他們身前走過,一一判斷他們的資質。

    長期的營養不良使他們看起來有些瘦弱,可神色還不錯,更打醒了十二萬分精神,以期望給司徒亮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司徒亮目光落到庫弗雷兄妹身上,見他們既興奮又緊張,身軀站得筆直、昂首挺胸,卻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

    「放心,我一定會選你們!」算是一個承諾,司徒亮對他們微笑道。

    咦,走過幾個人身前,司徒亮又死盯著某人的臉看,嘖嘖稱奇。像、太他媽像了!那面容,活脫脫一個傻根!這讓司徒亮立刻產生了時空的錯覺,嘿嘿一陣傻笑,幾乎衝動得想找筆叫他簽名了。

    「您,沒事吧?」那人戰戰兢兢地問道,他被司徒亮猛盯得發毛。

    「沒事。」司徒亮隨即回過神來,暗罵自己,真是太丟臉了!不過轉念一想,誰叫那人長得像王寶強?想起他在【天下無賊】裡的表演,不禁又笑了幾聲。

    轉了一圈,司徒亮又回到高處。在人們的期待與忐忑不安中,宣佈道:「所有的人都可以留下!」

    「萬歲!」人們恨不得跑上去抱住司徒亮親兩口。

    「不過……你們也要有心裡準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學有所成的。」司徒亮提前打預防針,免得到時有人失望。他本來就沒打算用精英策略,而是所有人一視同仁。至於最後會有什麼樣的成就,那就得看個人造化了。

    大家轟然應是,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信心,失敗的人,一定不會是自己!

    「在此之前,大家先得勞動一段時間,解決全村人的吃飯問題!」

    於是,在司徒亮的帶領下,所有青壯年全部參加修路懇田的勞動。當然不會有人怨言了,連司徒亮這個外人都親歷親為,他們身為受益人有什麼可說的?大概就只有無盡的感激和感動了吧。

    全村都被動員起來了,自發乾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有力氣的做粗重活,沒力氣的送水做飯,要不然,在一邊打氣也行。只有一個人例外,三天來,身處壯年的他除了躺在床上外,腳壓根兒就沒落過地。

    司徒亮見過他,卻不記得他,要不是他心急火燎地衝到司徒亮面前,司徒亮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雖然勞動不是強制性地,但看人家年過半百的人都在揮汗如雨,他卻躲在一旁偷懶。司徒亮心裡未免有些不快,當然,也不會有太好的臉色。

    「聽說你要傳授大家武技於魔法,能不能算我一個?」埃吉嘴裡濃郁的酒氣噴出,長期宿醉的他普一清醒就聽說了這件事。於是,他酒也顧不上喝了,頭重腳輕的跑來厚臉皮地懇求。

    一股強烈的原始氣息撲面而來,酒鬼的嘴湊得很近、張得又大,長期沒有刷牙加上酒精的侵蝕,混合發酵的味道足可以把人熏暈!

    「老兄,你先離我遠點!」司徒亮也不怕失禮,事實上,失禮的應該是酒鬼埃吉。

    埃吉彷彿沒聽到般,只是一個勁地重覆道:「求求您,算我一個吧,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生命!」

    用生命來換取強大,這樣的交換,值得嗎?再說,失去了生命,要強大的實力有屁用啊!司徒亮將此疑問拋出,而埃吉的回答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我就化做怨靈,永永遠遠地戰鬥下去!」埃吉面目猙獰地道,又淒然一笑:「可惜啊,我連成為怨靈的資格都不夠。」

    「所以,我請您用最殘酷的方式訓練我。」埃吉將手中的酒瓶狠狠地摔碎,咆哮著道:「要是活著不能完成,我死了也要完成!」

    司徒亮很想拒絕,但話到嘴邊他又猶豫了,想了想道:「可是,我的目標是十到三十歲,超過這一年齡段,很難有效果的。」他已經把標準放得很寬了。

    哪知,剛才還情緒悲慟的埃吉,卻同司徒亮說起了冷笑話。他點點頭,很肯定地道:「沒錯,我二十四歲。」

    司徒亮幾乎絕倒,驚道:「不是吧,二十四?倒過來還差不多!」

    「是真的,我保證!」埃吉急道,都快給司徒亮跪下了。

    你保證有個屁用,司徒亮暗道,只是一個勁搖頭,就是不允。

    「萊因哈特,能給我一個薄面,破一次例好嗎?」傍邊,即使身體不好,也要堅持站著為大家做精神上鼓舞的村長竟然出口相求。

    「可是,破壞原則,對別人公平嗎?再說,他真的不適合啊!」

    「我保證,絕不會有人心存怨言……至於埃吉能不能行,就讓他自己來證明吧。」

    「這……」望著村長那張懇切的臉,司徒亮猶豫了。他發現,就算埃吉在這裡游手好閒,似乎也沒人反感,連厭惡的表情也不曾露出一絲。

    「要說服我,你的理由還不夠!」司徒亮妥協了,他想知道為什麼:「給我足夠讓我教你的理由。」

    條件並不苛刻,但對埃吉來講,卻是十分為難。好比早已痊癒的傷疤,現在卻要將它硬生生地撥開一樣的殘忍。

    「這是我的底線,任何事,都得有個交代吧。」司徒亮道:「我看在村長的面子上,才給你一個機會的。」

    剛才迫切不已,此刻卻舉棋不定,埃吉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抉擇,一咬牙道:「你跟我來。」

    於是,埃吉帶著司徒亮,通過一條僻靜的小路,來到一個山坳裡。偌大的地方,被人種滿了各式各樣美麗的鮮花。而最顯眼的,卻是位於花叢中的一座墳墓。

    埃吉於原地定住,身子不住微微顫動,喉嚨裡發出沙啞的低嘶。像極受傷的野獸,雙目通紅,獨自舔舐著傷口。

    司徒亮靜靜地矗立一邊,並不去打攪他,此時的氣氛,已變得非常之凝重。

    「走吧。」過了一小會兒,埃吉當先穿過花徑中的小路,來到墓碑邊。

    墓碑並不大、也不豪華,但卻非常素雅。乾淨整潔、非但沒有雜草,連灰塵都很少,表示有人經常來維護它。

    「裡面的人,是女孩子嗎?」司徒亮問道。

    埃吉跪在墓碑前,將臉貼在碑上,用手輕輕撫摸碑延,更像是在撫摸情人細膩的臉頰。他的思緒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一段快樂美好的時光。

    緬懷著過去,埃吉露出幸福的微笑,驕傲地道:「她是我從小的玩伴,也是我的未婚妻——塔尼亞。一個安富尼最美麗的女人,甚至可以說,她是威爾特最美麗的女人!」

    「但是,她死了,死在少女最花樣年華的年紀裡。」埃吉臉上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巨大的悲傷。上身一下子匐到地上,痛哭流涕。

    原來,他是為愛人痛苦了十幾年啊,怪不得長期酗酒,借由酒精來麻醉自己。人說時間是治療創傷最好的良藥,可也不盡然,司徒亮就看這埃吉並未被時間撫平傷口。此刻的表現,依然對愛人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原來,有些愛情,真是可以跨越時間與空間的!

    以前,司徒亮對那些書上所描寫的天長地久的愛情總是嗤之以鼻,認為那些過於誇大其詞。曾經在浮華的都市待久了,見慣了現代男男女女的快餐愛情,司徒亮本人也早已變得市儈。不是說他不相信愛情,而是認為像金老爺子筆下楊過那樣一等小龍女十六年的感情過於奢望了。直到此時,司徒亮才被埃吉真正的感動了一把,為他那過於執著思念、陰陽相隔的守望……

    見埃吉越哭越傷心,司徒亮勸道:「死者已矣、節哀順變……咦,聽不懂?我是說,你愛人在泉下有知的話,也不希望你太過傷心的。還有,保重身體,別在作踐自己了,酒喝多了對你沒好處……」

    不知為何,司徒亮竟然發現自己有些言詞盡窮,有些話,鬼知道他聽不聽得明白。算了,讓埃吉慢慢發洩一下吧,免得憋在心裡難受。看來,他很久沒有像今天一樣痛快地發洩了。

    觸景生情,司徒亮不由想起了蘇軾的《江城子》。雖不完全記得,但其中最著名的兩句,卻是記憶猶深,用中文呤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同時心知埃吉既然帶他來這裡,必然很快會告訴他原因。

    果然,埃吉的哭聲漸歇,他抬起頭來,胡亂擦擦眼淚道:「要不是為了報仇,我早就進去陪塔尼亞了。」

    司徒亮靜靜地等待著埃吉的下文……

    他沒有講訴,而是問了司徒亮一個問題:「你知道【血之利刃】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不久前才和一個叫死神的傢伙打過一架呢。司徒亮十分奇怪,失聲道:「不是和他們有關吧?」

    「不,我的意思是,在遇見你之前,我是準備僱傭他們的。」

    「找殺手?不是吧,有沒有搞錯?」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或許過於天真了,我奮鬥十年,卻連人家酬勞零頭的錢都沒掙到!很可能,終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弄到那麼大一筆巨款。」埃吉眼中射出熾熱的火焰,面目越發猙獰:「但現在好了,又一個更好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有什麼,比自己親手報仇還來得痛快嗎?」

    「這件事,十幾年來,我第一次對別人提。」

    埃吉深吸口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司徒亮點點頭,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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