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拉斯的山賊團?大白天跑來打劫城鎮,讓你們怕成這樣,太沒出息了吧!」司徒亮大驚小怪地叫道。但顯然他並不完全瞭解異界的社會狀況,在這裡,山賊襲擊村鎮乃是家常便飯,所不同的只是規模大小罷了。
約根森苦笑不已:「你當然不怕,可對我們普通人來說,他們比魔獸還恐怖。」
司徒亮想了想,道:「難道憑曼諾丁的警備團,還對付不了山賊?」換句話說,一百多號人的警備團除了徵召傭兵外還要進行平民動員,那代表山賊非常多囉。
約根森的眉毛都快擠到一起了,不停哀歎:「原來是可以對付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近一個月來山賊勢力急劇擴大,近乎增加了十倍!」
「一個月,十倍?說笑吧,難不成人都跑去做山賊了?」緊要關頭,司徒亮還有心情開玩笑。
結果,除阿力克配合地大笑外,其餘在坐諸人無不對他怒目而視。要不是顧及到司徒亮的實力,恐怕早就衝上來把他扁成豬頭了。
約根森愁容滿面,幾十歲的人了,都快哭出來:「沒有說笑啊!這個情報,是傭兵雷萬他們用命換來的!」
「對不起,我道歉,請你繼續。」司徒亮不好意思地道。
「這事兒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威爾特是有不少山賊強盜,而托拉斯山賊團的確是其中實力比較強的一幫。但也沒到能正面攻打曼諾丁的地步,充其量不過四五十人的烏合之眾,以警備團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近段時間以來,山賊襲擊事件頻頻發生。於是,我就僱傭了強力傭兵雷萬大人帶領警備團的一個小隊三十人前去圍剿……根據我們收集多時的關於山賊團的情報,他們最多也就五十人。所以,一個小隊加上雷萬大人的實力剿滅他們綽綽有餘。」
「但是,雷萬大人他們萬萬想不到遇上的山賊不是五十人,而是五百人!其中還包括實力非常強的傢伙,連雷萬大人都打不過他,結果當然就是全軍覆沒。只有一個熟悉地形的隊員勉強逃了回來,告訴我們這個不幸的噩耗。」
「你確定你們的情報沒有錯?」司徒亮問道。
「天啊,五十人和五百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我能不慎重嗎?要是五百人,我早就向城市祈求正規軍了。再說,威爾特會坐視五百人的山賊團存在嗎?」約根森直叫屈。
那倒是,司徒亮點點頭,又問道:「情報不會過時?」
「絕不會!」約根森十分肯定:「最後一次打探和我派隊圍剿時間剛好相差一個月,讓人始料不及,我才奇怪啊!」
「還沒等我緩過氣來想對策,山賊就在昨晚向我發來了通牒,要曼諾丁一晚之內準備十萬金幣對他們進行補償,否則就血洗曼諾丁!」
「根本是在找借口,十萬金幣,我們哪有啊!」在場很多人憤怒地吼道。
不理會群情激奮,司徒亮卻在自己想問題:邪門了!以威爾特地廣人稀的人口狀況,要在沒有大量流民的情況下召集一大票人去做賊,絕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想不通,索性以後再去調查,目前的燃眉之急是應對山賊來襲:「無法逃走,那向外求援呢?」
「昨天晚上收到山賊通牒後就派出了,我也立刻進行了全鎮緊急動員,不眠不休一整夜,才勉強做了一點防禦措施。」托馬西同樣憂心忡忡,看得出來,他對那些所謂的防禦措施毫無信心:「不知可不可以堅持到援軍來,從安富尼派騎兵的話,最快也得一天!」
「你們派去求援的人有幾個?」司徒亮突然道。
托馬西一愣,道:「我最得力的一個手下!」
是嗎,笨蛋!司徒亮心裡冷笑,五百人的山賊團絕對有足夠的人手將曼諾丁同外界封鎖。托馬西派去求援的手下,八成已經完蛋了。真是的,他不會多派幾個人,從不同的路線走啊。哪怕是繞遠,起碼多了一線生機吧。
司徒亮沒將想法說出來,以免讓他們徹底絕望,連僅存的一絲戰鬥意志都沒有了。最後,他陷入了沉默。
約根森看得焦急,巴爾豪格和琦麗佳都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司徒亮。可他許久沒有一個答覆,終於,約根森忍不住了:「怎麼樣,你願意接受我的僱傭嗎,保衛曼諾丁?」
司徒亮很想說不,因為他不想成為曼諾丁的希望,遂道:「真是一個很爛的任務……要我接受可以,先聽聽我的條件。」
托馬西十分不滿,氣道:「你什麼態度……」後面的話被約根森擺手阻止,然後做了一個讓司徒亮請講的手勢。
「第一,如果僱主你死亡的話,委託將自動終止,我就會撤退!」嚴格來說,這並不能算一個條件,而是司徒亮的底線。因為幾乎所有委託在僱主意外身亡後,都是可以終止的,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但此刻司徒亮擺上檯面談,未免太冷漠和不近人情了。
所有人均面現怒容,約根森臉色也極為難看,面部肌肉抽動,只道:「應該的,還有呢?」
「第二,我要重新佈置防禦措施!」
不等托馬西表示抗議,司徒亮又一字一句道:「第三,我要整個曼諾丁的最高軍事指揮權!」
「三個條件,缺一不可,你要答應呢我就接受你的僱傭。」
司徒亮的話猶如丟下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中引起軒然大波。不止是扁人,連殺他的心都有了。很快,群情激憤,眾人紛紛表示反對,連巴爾豪格也一臉為難。托馬西尤為激動,大吼大叫:「開什麼玩笑,讓我們接受蒙塔人的指揮,倒不如殺了我!」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司徒亮的身份問題。要換做龍騎士是其他人,說不定托馬西早就雙手奉上指揮權了。眾人雖對司徒亮表面恭敬,但骨子裡的輕視卻是無法消除的。
司徒亮輕蔑地掃視眾人的憤慨,也不辯解,叫道:「阿力克,我們走!」
「站住!」托馬西大喝,一時激動,忘了實力上的差距,獰笑道:「你當這裡是你家的後花園啊,來去自如?依我看,說不定你是山賊派來的奸細。得先將你抓起來,審問一番再說!」
白癡,萊因哈特怎麼可能是奸細,惹惱了他,大家一起死!巴爾豪格大急,便欲上前做和事老。
豈知,司徒亮發飆了。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彈指一揮間,便調動了風元素。形成的小小風暴威力不大,卻剛好將托馬西擊飛幾米,重重摔在地上。
「有本事的,就上來抓我!」司徒亮傲然道。
誰敢啊!曼諾丁最強的托馬西團長被他輕易擊倒,誰敢上去送死?聽到托馬西團長的呻吟,眾人不由靜若寒蟬,連原本罵罵咧咧的嘴全都閉上了。
司徒亮拉著阿力克就走,沒踏出兩步,便聽約根森道:「等一下!」
司徒亮笑了,以退為進加上顯示實力的方法奏效。剩下的,就看約根森怎樣抉擇了。
「你可以講講你的想法嗎?」司徒亮是他們最大的助力,但約根森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得先聽聽司徒亮的說法,才好做決定。
很合理,於是司徒亮道:「先說說防禦佈置吧,我真不明白那傢伙(指托馬西)怎麼想的。本來兵力就已經夠捉襟見肘的了,他還要將防禦範圍擴大到整個鎮子,不是以為可以將敵人擋在門外吧?」
「擴大範圍讓相互間的增援變得困難,處處薄弱、沒有厚度、沒有縱深!喲,他到底有沒有留預備隊啊!」司徒亮怪叫:「我要是山賊,攻其一點便可以讓你們的防線全面崩潰!所以啊,那傢伙的佈置根本就是找死!」
「照龍騎士先生的說法,我們便不要防禦了?」某人躲在背後說不好笑的冷笑話。
他沒逃過司徒亮的法眼,但懶得和白癡廢話,自顧自道:「最讓我不滿的是那傢伙竟然將曼諾丁唯一受過訓練,稍顯精銳的警備團分散到雜牌軍中去!他到底有沒有軍事常識啊,這麼做和自斷一臂有什麼區別?」
見眾人似懂非懂,司徒亮只好臨時充當一會兒軍事教習:「你們以為將警備團分散下去帶領未經訓練的平民直接上戰場能增強力量嗎?錯,大錯特錯!簡直是沒腦子的行為!」司徒亮不顧誰面子,破口大罵道:「不但對平民是一種傷害,還對警備團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沒錯,民眾為保衛家園,無畏地站出來和敵人戰鬥。勇氣可嘉,但打仗可不光憑勇氣和熱血就能勝利的。沒有受過訓練就上戰場,人再多也是無用,只會形成拖累。就算他們不怕死亡,士氣再高!一旦打起仗來,沒有協同配合能力的他們只會成為敵人屠殺的對像!不信?哼,你現在就去叫平民來個快速集合,看看他們的表現,再假設敵人就在面前。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所指何意了!」
和一群沒有軍事常識的人介紹軍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演示給他們看。否則真要像教小學生那樣說到他們理解為止,別說時間上來不及,就是有司徒亮也沒那份精力。
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地球上很多人都知道。而在異界,恐怕只有少數有過打仗經驗的優秀將領才會明白。
滋事體大,約根森不能不十二萬分小心。所以,他決定按司徒亮說的那樣做個實驗。
於是,異界版的緊急集合上演了,果然不出司徒亮所料,簡直是一場鬧劇!
場面極度混亂,民眾根本無法有效地排列出隊形,你推我擠,甚至發生了肢體衝突。而混合編隊的警備團別說指揮了,找人都找不到。接著,又發生了更大的混亂。由於過於擁擠,不知是誰先被推倒,引發連鎖反應,一倒一大片。人堆人,人壓人,起都起不來。別說等敵人來了,他們自己就先把自己給弄趴下了!
半個鐘頭過後,隊伍還沒排好!
「怎樣,你覺得這段時間夠不夠敵人把他們全殺掉?」司徒亮幸災樂禍地譏笑道。
所有人被震撼呆了,無人敢反駁。約根森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事實勝於雄辯,眼前的一切說明,他們所做的全是白費!
焦躁與恐懼充斥著早已心力憔悴的內心,約根森將司徒亮請回屋內,急切地道:「我把最高指揮權交給你,你是否有把握救曼諾丁?」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我只可以答應你,盡力而為!」
「那好吧,我相信你!」約根森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吩咐警備團所有小隊長及包括托馬西在內一切人員聽從司徒亮命令,同時他也接管了民兵和傭兵的最高指揮權。
沒有尚方寶劍、沒有主帥信物,司徒亮遂要求約根森寫一張授權書:他對不尊號令者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沒時間以理服人了,那司徒亮就以武服人!令行不暢,乃軍中大忌!
約根森被司徒亮的煞氣嚇住,腦子半天無法運作。都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他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遂按司徒亮的要求寫了一張授權書,但約根森也道:「你說的那個權利連我都沒有!」
「沒關係。」司徒亮笑道,他要的不過只是一個形式,一個理由。
手拿授權書,他對警備團各小隊長命令道:「好了各位,立刻將你們的部下集中起來,整裝列隊。違令者,殺無赦!」
當司徒亮要求得到授權書的時侯,警備團各小隊長連合起來造反的心都有了。可一旦司徒亮真正下命令時,他們又一凜,將那些齷齪的想法統統甩開,潛意識地服從命令。不是因為授權書,而是司徒亮的王八之氣:軍人的風骨、強者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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