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秘密日記 正文 第七章 再見,警察
    2001年12月2日

    回到大理有一個多星期了。我把爸爸的骨灰安葬在媽媽身邊,從此以後,這對眷侶就可以長相廝守,化作蝴蝶,翩翩飛舞於青山綠水之間了。而我,作為他們留在世上的唯一的女兒,何處去找尋我自己的歸宿?對,我有我的柏林哥哥。爸媽,有他照顧我,你們放心吧。

    我把和柏林的合影洗成一張7寸的照片,鑲在鏡框裡,放在案頭,複習功課累了,就抬眼看一看照片,然後發呆好久,陷入對柏林深深的思念中。有時,我會翻看他借給我的書,看到封面背後署著「柏林」兩個挺拔俊秀的字體,我的心都會為之一蕩。想給他打電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在心裡一遍遍的問:他好嗎?有沒有想到我?

    今天爸爸的單位領導來看我,給我送來了2萬元的喪葬費。他們很為我今後的生活擔心,可能力有限,展覽館本來就一直虧損,所以拿不出更多的錢來。其實我已經很感激他們了。而且我已經成人了,我的生活可以靠我自己。爸爸還留給我5萬元的存款,喪事花了近一萬,加上單位給的,我總共有6萬,上四年大學應該不成問題,只要節儉一點。想到我必須為我今後的生活打算,心裡多少有點無助和悲涼的感覺。

    2001年12月15日

    今天我收到一張來自北京的匯款單,匯款金額是5000元,匯款人是——柏林!!看到他的名字,我的心狂跳,我就知道他不會忘記我的。心中充滿了溫暖。

    我終於找到了給他打電話的理由。電話接通,對面傳來他慵懶而磁性的聲音:「喂?重案組柏林。」

    我激動地說:「柏林哥,是我,肖玉。你的匯款單我收到了,為什麼要寄錢給我?」

    柏林笑笑:「本來早該寄給你,因為前一陣忙一個案子耽誤了。我想過了,你爸爸去世後你沒有了生活來源,還要上大學,女孩子嗎,還要打扮打扮,所以恐怕得靠我來養你了。我每月工資2000元,一半作你的生活費,一半我花花就夠了。這次多寄了點,是賣歌的錢還有富餘。而且你還要埋葬爸爸,一定要花錢的嗎。」

    我推辭道:「不用,爸爸留下來一些存款,單位也給了些錢,我算算夠我上大學的了。你自己錢也不多。」

    對面傳來柏林的笑聲:「怎麼,嫌我掙的少呀?那你還哭著喊著想當警察?我可提醒你,當警察就掙這麼多!」

    我忙不迭地解釋:「不是,不是的,我是怕你平白無故多出我這個負擔後,生活得太節儉了。」

    他歎口氣道:「你放心,媽媽去世後,我一個人,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剩下的錢不是給這個,就是給那個,都是案子裡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現在,你既然叫我一聲哥哥,我當然有義務養你,這是作為你的親人起碼應該為你做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有欣然接受。其實我心裡甜蜜極了,他已經把我當成親妹妹看了,他要供養我。我輕輕的,帶著撒嬌的語氣道:「那好吧,我的大哥哥,謝謝你了。」

    電話裡柏林又問了我安葬爸爸的過程和我回家後的近況,然後我們結束了這次通話。

    放下電話,我看著我們倆個的合影傻笑,他要養我,要做我的「長腿叔叔」,而我大學畢業後,就做他的新娘。想到這兒,我雙頰緋紅,幸福的在屋裡旋轉,跳起舞來。

    2002年1月15日

    春節快要到了。想到馬上要過節了,心裡有種淒涼的感覺,一個人過節真沒意思!柏林也一樣吧,過節對我們這種沒有親人的人來說,其實是一種煎熬。

    這個月的匯款單也如期而至:1500元。這個柏林怎麼說話不算數,還要多寄500元。不知道他用僅有的500元怎麼過節?可是,對呀,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過節,不就即省錢又熱鬧了嗎?

    我被自己的想法刺激的興奮不已,忙撥通柏林的電話:「柏林哥,匯款單收到了,怎麼多了500?」

    柏林的聲音很疲憊:「哦!這個月破了個大案,吃住在警局,用不著花錢,所以就寄給你了。」我能想像出他破案時廢寢忘食的樣子,肯定是涼白開就方便面過了一個月,他現在一定很憔悴。可他的傷剛好沒兩個月呀!

    我心疼地說:「你破案別這麼拚命呀!要注意身體。北京現在一定很冷吧?對了,春節到我們這來避寒吧,我們這四季如春。我們兩個一起過節,吃「真菌火鍋」,就是蘑菇火鍋,很好吃的。」

    他笑道:「聽起來很誘人嗎。你早說就好了。可是春節那幾天我已經申請值班了。別人都要回家過節,我一個人也無所謂過不過節的,所以就替別人值班了。」

    我失望地說:「我也是一個人過節,真沒意思。」

    柏林安慰我道:「你可以去朋友家、同學家熱鬧熱鬧,別一個人關在家裡,太孤單了。」

    我悻悻的哦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到別人家去過節?看到別人一家其樂融融的場面,只會讓我更難受,他柏林難道就不孤單嗎?想起他身邊有很多的朋友:郭亮、當當、劉娜,還有一個前女友叫小雨吧,他們會不會已經復合了?所以他才不會孤單呢,他根本沒有和我在一起過節的打算,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想到這些,我的心情蕩到了谷底。看來這個春節注定要寂寞了。

    2002年2月11日

    今天是除夕,早晨我看書累了,上街去買菜。街市上過節的氣氛已經很濃,人人都忙忙碌碌,臉上帶著笑意。我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畢竟年輕,又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想著明年春節就可以在北京和柏林一起過節了,前幾日的陰霾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看到一個老伯在賣茶花,那花紅地黃心,是爸爸生前喜歡的樣子,所以一衝動就買了下來。

    抱著茶花往家走,家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笑盈盈的盯著我看,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動人的光彩。天哪,是柏林!他來陪我過節了!我放下茶花,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他的懷抱還帶著長途旅行後的一絲微寒,可我心頭卻是暖洋洋的。

    柏林告訴我,聽到我電話裡的情緒,很為我擔心,怕我失去親人後的第一個春節過得不開心,正好郭亮夠哥們,願意替他頂班,所以就風塵僕僕的趕來了,一路打聽發現我在這裡還挺出名的,很順利就找到我家的門口。想到他心裡一直惦念著我,在意我的快不快樂,我心裡很感激,同時又有點小小的得意,我畢竟比他的那些朋友們重要一點點。

    柏林剛到就讓我帶他去給爸爸掃墓。來到爸媽的墓前,我們將我早上買的茶花種在墓旁,柏林注視著墓碑上爸爸的照片,沉默了好久,他在想什麼?是不是告訴爸爸他會照顧我一生一世,讓爸爸放心?一定是的。

    晚上,我們邊看春晚,邊吃火鍋。因為時間倉促,我沒有準備曾許諾過的真菌火鍋,只是買了些蔬菜和凍羊肉。可我們兩個還是吃的津津有味。柏林很勤快,洗菜、切菜、調配料都是他動手,我只要坐在那裡吃就可以了。他還不停的夾給我吃,我覺得又回到了爸爸在時飯來張口的時代了,內心很滿足。

    我永遠忘不了這個除夕之夜,在我家鄉洱海邊的小屋裡,火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配合著春晚喜慶的節日氣氛,柏林為我忙前忙後的身影。

    年夜飯吃了三個鐘頭,我已被柏林塞得飽的動彈不得,所以要求他陪我出門走走。我家離洱海很近,我們在月光下來到寧靜的洱海湖畔。

    他注視著湖面輕輕歎道:「這裡真美,真安靜。讓人內心一下子平靜而祥和。我老了,一定要搬到這裡來住,回憶以往破過的案子,寫個回憶錄什麼的。」

    我頑皮的說:「那回憶錄不就成了「經典案例」回顧了嗎?」

    柏林目光飄向水面上很遠很遠的地方,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倒希望案子越來越少,人與人之間不要有那麼的愛恨糾纏,物慾橫流。真希望人人都用一顆單純的心去看這世界。就像我媽媽,她的內心就像孩子一樣純真。我有時候跟她聊起經歷的案子,什麼夫妻互殘,兄弟反目,父子相搏,她都摀住耳朵不要聽,說我編故事嚇她。這時候,她會牽著我走到鋼琴前說:『兒子,音樂能讓你的心靈恢復純淨。彈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吧!』我就會在她溫柔地注視下演奏那些美妙的旋律。」

    我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想像她母親一定是一位溫柔美麗的女性,他一定很愛她很寵她,人們說兒子是母親前世的情人,我能想像出他們母子相親相愛,母慈子孝的情景。因為我也有一位寬容而慈愛的父親。我們兩個都陷入對逝去的親人的無比思念中。

    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該緩和一下氣氛,於是說道:「所以你會彈鋼琴是吧?真想聽你彈鋼琴給我聽。」

    他笑道:「當然了,在方老師的調教下,我會彈的鋼琴曲可多了,比如這樣的場景,我該彈《月光奏鳴曲》給你聽。不過,我最近很愛彈《再見,警察》。」

    我忙搶著說道:「我知道,就是電影《無間道》的主題曲,裡面還有一個女聲的吟唱,我也超喜歡的。」

    柏林道:「我覺得梁朝偉演的那個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被那麼多人誤會,到死才洗脫罪名。不知道現實生活中,一個人的秘密真能守一生嗎?」說話的時候他仍目視前方,目光中又閃現出我熟悉的那種憂鬱。他是在問我還是自言自語?

    沉默良久他突然醒悟過來,笑著對我說:「我以後有機會一定把《再見,警察》彈給你聽。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回家睡覺了?」

    於是,在夜色闌珊中,他牽著我的手,一直把我帶回了家。他主動要求睡沙發,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就響起,一定是昨天趕路今天又陪了我一天,實在是太累了。我在燈下寫著日記,時不時打量他熟睡的面龐,看著他堅挺的鼻翼,濃密修長的睫毛,上翹的嘴角,想到他即是一個英勇的警察,又是一個浪漫的鋼琴家,這種反差真的令我癡迷,心裡充滿了幸福感,今晚我一定會睡的很香甜,因為有他陪我。

    2002年2月13日

    昨天陪柏林在大理城轉了一天,我們去了崇聖寺,遊覽了蝴蝶泉和大理古城。柏林的遊興很濃,連連讚歎我的家鄉美麗。我想給柏林買個東西做紀念,讓他別忘了我們大理的山山水水,可是太貴的東西我也買不起,他也不會要,所以就選了個杯子送給他,上面是兩隻蝴蝶和洱海的月亮。我說柏林破案太辛苦,要記得多喝開水,他很喜歡這個杯子。

    我們本來商量今天一早坐長途車去麗江古城玩。可是今早,柏林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話好像是北京警局打來的,他聽完電話,臉色很難看,背過身一邊收拾自己的背包一邊說:「我要馬上趕回北京,郭亮負傷了。」

    我驚呆了,忙問:「傷的嚴重嗎?」

    他仍背對著我:「是槍傷,子彈射穿了他的大腿。而且那把槍…….那把槍是我的配槍。」

    我能感覺出他的懊惱:自己親如兄弟的戰友負傷,而且居然是被自己失蹤的佩槍打中的。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我沒有理由挽留他,只能看著他匆匆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只有短短的兩天時間。我沒有時間向他表白我的感情。可是,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等我鼓足了勇氣,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要告訴他。

    2002年4月15日

    柏林自從上次走後,已經二個多月沒有跟我聯繫了,我想郭亮的案子一定很棘手,恐怕辦得不順利,或許還會牽連到他。我怕打擾他的工作和心情,尤其怕是因為他到大理來,郭亮替他找槍才受的傷,我總是在拖累他。想到這些,我只能忍住衝動,沒有跟他聯繫。而他也彷彿把我忘記了。我感到很孤獨。

    2002年4月24日

    今天收到了柏林的匯款單,這次是6000元錢,還有柏林寫給我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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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玉:

    我親愛的妹妹,分別二個多月了,甚是想念,你近來可好?

    在這裡,我要先說一聲抱歉,因為我報名參加了駐海地維和警察部隊並通過了考核,將於一周後集訓。這次執行任務的過程可能要離開北京三、四年的時間。對不起,沒有履行對你的承諾,在你上大學期間無法看著你讀書了。不過你是很自覺的好女孩,是吧?

    我已經對你的生活作了安排。我留下一個存折,上面署的是你的名字,這是你上大學的生活費和學費,存折放在郭亮處,你到北京後可找郭亮去拿。(他的手機號碼是139****5099)現寄去6000元,是高考前這幾個月的生活費。錢不多,省點花吧。

    最後祝你考試順利,大學生活愉快!

    兄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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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信,我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為什麼要走?而且說走就走,毫無留戀?我從驚慌中反省過來,急忙去播他的手機電話,對方傳來的是手機關機的提示。不要,不要走,我不准你走!我一遍遍地徒勞地撥著電話,眼淚嘩嘩的掉下來。這兩個月來我一直有不祥的預感,沒有柏林的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2002年8月20日

    我毫無懸念的考取了『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柏林的母校。

    今天我又回到了北京,大半年了,這個城市日新月異變化很快,可是沒有了柏林,它對於我好像少了令我興奮的元素。

    我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撥通郭亮的手機。我一定要問問郭亮,柏林為什麼像逃跑似的離開北京,為什麼不留下任何聯繫方式就不辭而別。這個問題困擾了我整整四個月了。

    郭亮約我在《必勝客》見面,他比我早到,身邊坐著一位美女。我的高傲使我從來不太注意女人,可這個女孩真的很美,看見她我的心都為之一蕩: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尖尖的下巴,波浪似的卷髮披散在瘦小的雙肩,像足了「芭比娃娃」。特別是她恬靜的神態宛如少女般純潔。她柔弱的樣子和郭亮那高大的身材形成完美的搭配,好像這樣的女子就應該有這樣的男人守護在身邊。單憑郭亮對她的體貼勁兒,傻子也能看出她是郭亮的女朋友。

    郭亮比我上次見面時親切多了,招呼我坐下,為我點了飲料和皮薩。我問他:「聽說你受傷了,傷好了嗎?」

    他下意識的摸摸大腿:「已經沒事了。」說著他遞過來一個存折:「這是柏林讓我交給你的。」

    我打開存折,裡面共有5萬元,上面署的是我的名字。這可能是柏林的全部存款了。我問郭亮:「他為什麼要走?」

    郭亮歎口氣說:「這恐怕跟我的這次受傷有關係。柏林不是一直在找槍嗎?我除夕那天接到線報,說一男子住在萬隆酒店,好像在賣警用槍支。所以我就去調查,我本以為他可能也就是拿著一把仿真槍騙人,教訓一下就沒事了。所以也沒有帶人和我一起去。我假扮買主,讓他拿出手槍,可居然看到是柏林的佩槍,我就急了,亮出警察身份,誰知那小子狗急跳牆,居然向我開了一槍,我怕他跑了,危害其它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就跟他搏鬥奪槍,在搏鬥過程中,槍走火了,那小子掛了。我也昏了過去。」

    我奇怪地問:「這個人怎麼會拿到柏林的槍?柏林卻怎麼找都找不著?」

    郭亮歎口氣道:「咳,這只能說柏林倒霉呀。這人是從別人手裡買的槍,本來一直藏著沒敢拿出來,過春節想換點錢。柏林從雲南趕回來辦的這個案子。我們頭兒埋怨了他兩句,話說的有點」那個」,局裡看警用槍支開了火兒,出現了傷亡,認定為重大失職,只好給他記過處分一次。這小子往心裡去了,一直很鬱悶,其實我沒怪他,是他自己過不了自己這關。後來他居然就報名參加了維和警察,我們都勸他不要去,就他那身子骨,還要在那種毛都不生的地方呆幾年?可我們誰勸他也不聽。他也沒留下任何聯繫方式,好像紮著架子要從大家的視線消失一樣。不過,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囑咐我要照顧你。

    我注意到郭亮身邊的女孩兒眼中有淚光浮動,她也不捨得柏林嗎?她是誰?

    她擦擦眼睛突然開口道:「肖玉,我們都是柏林的朋友,柏林不在,你可以把郭亮當成哥哥,你有什麼困難,就找郭亮吧。」她說話聲音很好聽,語氣中充滿了真誠的關心。

    我突然對她產生了好奇:「你也是柏林哥的朋友?」

    郭亮忙介紹道:「怪我忘了介紹,這是江小雨。柏林媽媽過去最得意的學生,現在是著名歌星,她的藝名就叫「江雨」,聽說過是吧?」

    原來她就是「小雨」,柏林的前女友,現在卻跟郭亮坐在一起?並要求我拿郭亮取代柏林的地位,叫他哥哥,怎麼可能呢?我又不是她。

    我沒好氣地說:「江雨」?很有名嗎?我都沒聽說過。」

    小雨顯然被郭亮的介紹和我的漠視弄的很尷尬,她忙轉移話題道:「我早就聽說你的事了,你經歷了這種事還是很堅強,我特別佩服你,也覺得你挺,挺不容易的。所以,所以今天就跟郭亮一起來看看你。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找郭亮和我都可以。如果錢不夠,我這裡」

    我打斷她的話:「不用了,柏林哥不是給我錢了嗎?他的錢我收,你的錢我不要。」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她在我面前表現得慌亂,她不是大歌星嗎,應該是見過場面的。看得出,她也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兒,看來也是踏入娛樂圈不久吧。

    她連忙擺手說:「你別誤會我的好意,除了錢,其它任何方面只要你需要,都可以找我們。」她說話的時候,我又看到她眼中的淚光,她還真愛哭呢。她說話的樣子那麼溫柔,連我都不忍再刺傷她了。她的美麗是那種楚楚可人的溫婉,怪不得柏林和郭亮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跟她完全是兩個類型的女孩兒。

    想到這裡,一股醋意襲上心頭。也許柏林的離開還跟她有關:在兩個男人爭奪她的戰爭中,郭亮勝利了,柏林黯然離開,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裡,我說:「我的生活柏林哥已經替我安排好了。不需要你們幫助了,我從小一個人慣了,沒問題的。」

    小雨感覺到了我的冷淡,低頭吸著飲料,不再說話。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接完電話對郭亮道:「是當當,她催我去錄電視台的節目。」

    郭亮慇勤的說:「我送你!」

    小雨道:「不用了,你送送肖玉吧。」然後像逃跑一樣出了門。

    我沒有讓郭亮送我,我自己回的家。路上經過一家音像店,我跑進去買了一張江雨的CD。因為我知道她的CD上有柏林為她寫的歌,裡面一定有許多我不知道的故事。為什麼不選柏林呢,他多優秀呀:善良,勇敢,正義而且還有鋼琴家的浪漫氣質。不過,好在她沒選柏林,我就有機會了。不急,他去維和也總要回來的。到時候,我會用我年輕的心去撫平江雨曾經帶給他的傷。

    2002年9月2日

    今天去學校報到,大家都對我休學清華,轉考公安大學不理解。我也不需要去解釋。這幾天,我想通了,不就是幾年嗎,又不是見不到。等柏林回來,我就已經是一個警察了,可以和他並肩戰鬥,多好呀!

    最近我特別喜歡聽《再見,警察》這首樂曲,這旋律一響起,我就彷彿看到了柏林哥哥。我發現這個校園裡到處都有柏林的痕跡:他的老師,他的圖書館,他的球場,他的學生會……我可以去探訪他過去的身影。這感覺讓我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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