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夜啼 下卷畫情 153 子伶受審
    而自從發生杜宇曉昏迷事件後,子伶和她身邊的小丫鬟很快就被杜宇夜郎派來的侍衛「請」入了他的書房。因為杜宇夜郎著實害怕事情往壞裡發展,特別是他母后的情緒又如此激動,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把她們帶到他的書房,先軟禁起來再說。

    子伶在黑暗狹小的書房裡慢慢地踱著步子,她在回想杜宇曉昨日昏迷前所發生的事:那是下午時分,按照平日的習慣,她在飛雒宮的外室從小丫鬟翠兒手裡接過盛有飯菜的盤子,然後便和杜宇曉一起就餐。席間,杜宇曉還有說有笑呢,可是剛吃過飯沒多久,杜宇曉就忽然嘔吐起來,面色慘白,甚為可怕,沒多久便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子伶嚇極了,於是趕緊派丫鬟翠兒去把此事告訴了王帝杜宇夜郎。至夜晚時分,她們便被「請」進了這間屋子!

    子伶為此事也問過身邊的小丫鬟,問她昨日在去廚房取飯菜的途中,有發生過什麼不平常的事情沒?小丫鬟戰戰兢兢地告訴她說,她也是像往常般,早上去廚房裡告訴煮飯燒菜的廚子今日小王爺喜歡吃些甚菜餚,後來也是按照固定時間去廚房取飯菜。而且在這路途中,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子伶覺得很奇怪,而且也不知道杜宇曉如今怎麼樣了,她心裡很是擔心他!

    「姑娘,你說翠兒會不會死呀!」

    子伶轉過頭來,見小丫鬟翠兒正蹲在牆角下,全身發抖。

    「翠兒真的沒有謀害過小王爺啊!」她又說道。

    子伶走過去,蹲在小丫鬟前面,安慰她道,「翠兒,咱們行得正做得直,王帝又如此英明,他一定會還我們清白的!」

    「可王帝如今也沒限身!」小丫鬟蹲在那兒,戰戰兢兢地發抖,「我知道王帝英明,只是王太后如此疼愛小王爺,她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縱然是放過姑娘你,也不會放過翠兒這樣一個區區的小丫鬟!」

    「不會的啦……」

    子伶話沒說完,緊閉的房門卻忽然「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寒風迎面撲來,吹起子伶和小丫鬟的長髮。她們定睛一看,站在門口的,原來是昨日帶她們進來的那兩名黑衣帶刀侍衛。黑衣侍衛大步向她們走來,「起來起來!」他們強行把子伶和小丫鬟拽起來,還沒等她們喘過氣,便把她們拉向了門外。

    子伶和小丫鬟被帶到了王太后的慈樂宮。

    「跪下!」王太后一聲令下!

    子伶和小丫鬟趕緊跪了下來,大殿內此刻安靜地出奇。子伶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著:只見大殿中央的鳳椅上正做著位身穿黑色裌襖裡套黃色衣袍的中年美婦!美婦的左邊站著杜宇瑩,右邊則站著王帝杜宇夜郎。除此,大殿的兩邊則是一群黑壓壓的人。子伶見此情景,突然想起了民國時審問出軌少婦的宗廟祠堂,好像也是這般模樣。

    「大膽!」王太后不由得憤怒地站起來,因為她著實見不慣子伶不守規矩地四處張望,在王宮裡,還沒一個人敢在她面前這樣呢!

    杜宇夜郎見此,趕緊走過來,拱起手在他母后面前替子伶求情道,「母后息怒,朱利本是巫山一平民女子,初來乍到,不懂蜀宮規矩,初犯實可原諒。」說罷又轉過身來,對子伶說道,「朱利,前面這位是王太后,你還不趕快行禮參見太后!」

    「朱利參見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子伶這才趕緊俯首行禮!她靜靜地趴在地上,不敢再抬起頭來。

    王太后見此才壓下火,她瞥了眼王帝杜宇夜郎後,又坐在了背後的鳳椅上,「抬起頭來!」王太后又一聲令下!

    子伶和小丫鬟於是又戰戰兢兢地直起身子,抬起頭,看著王太后等一干人。

    王太后仔細打量了跪在她面前的子伶一番,「嗯,的確有些姿色,不然王帝和小王爺也不會成日家的往你那兒走了!」王太后說罷又朝杜宇夜郎瞥了眼,見杜宇夜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才又說,「而你卻膽敢在小王爺飯菜裡下毒,罪當誅九族!若你把你的陰謀和同犯招出來,再老老實實地交出解小王爺之毒的解藥,本太后還可輕饒爾等!」

    子伶和小丫鬟不由得被王太后這般說辭給嚇住了,「王太后冤枉呀!」小丫鬟戰戰兢兢地求饒道,「王帝,我和姑娘都是被冤枉的!」她又轉頭朝王帝杜宇夜郎求饒道。

    杜宇夜郎向子伶和小丫鬟投去同情的目光。

    子伶拱起手,望著王太后,解釋道,「回稟太后、王帝和公主,朱利和身邊的小丫鬟翠兒實在是冤枉呀,昨日,翠兒按照日常習慣去廚房裡取菜食,朱利也像往常在固定時間伺候小王爺進餐,卻沒想到發生了小王爺突然昏迷之事,太后說是朱利和翠兒在飯菜裡下毒,可是朱利初到王宮,人生地不熟的,哪裡去找人拿毒藥呢?再者,平日裡小王爺與朱利和翠兒玩得甚歡,朱利和翠兒也很喜歡小王爺,也沒有毒害小王爺的理由和動機啊!」子伶此番話說得理直氣壯!

    「母后,朱利說的很有道理,兒子也認為朱利和翠兒沒有毒害曉曉的動機!」杜宇夜郎十分贊同子伶的觀點。

    公主杜宇瑩也道,「王帝哥哥說的是,瑩兒平日也知道曉曉非常喜歡朱利,還把朱利當成了在蜀山復活的三千年後的女子子伶,想來朱利和翠兒也應該感激曉曉,喜歡曉曉才是,哪有理由下毒害曉曉呢!」

    王太后往下狠狠嚥了口氣,「可曉曉確實是在她那兒吃飯後中毒昏迷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據!王帝和公主是一定要替她求情麼?特別是王帝,母后還沒說你呢,凡事你應該秉公處理,而不該感情用事,何況為了這麼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還冷落了你的王后,這件事若傳出去,你讓國人怎麼看你!你最大的優點是仁慈,最大的缺點也是仁慈,以及猶豫不定,母后是害怕你因此犯下大錯啊!」

    杜宇夜郎趕緊走到子伶身邊,拱手向他母后行禮,解釋道,「母后誤會兒了,兒子和朱利只是一般的朋友,兒見她長得與子伶相像,便讓她留在宮裡陪曉曉,何況她已是有夫之婦,兒以禮治國,對朱利更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母后你是誤會兒了!何況曉曉是兒的親弟弟,也是兒最疼愛的弟弟,兒怎敢不為曉曉查出真兇,找到解藥,讓曉曉早日醒來呢!只是,如今,兒也不敢確定朱利和翠兒是毒害曉曉的人,倘若誤判,豈不是既找不到解藥,也冤枉好人麼?若此事傳揚出去,才真的有損兒以及整個王室的名聲!」

    「我兒說的有理!」王太后走下來,扶著杜宇夜郎,道,「只是這女子來路不明,的確有毒害曉曉的嫌疑,母后會再給你時間,讓我兒去查出真兇。但在真兇沒查出之前,朱利和翠兒必須關押起來繼續審問,務必讓她們把那日的實情說出來!」

    「是,母后,兒謹記!」杜宇夜郎抬起頭來,望著他親愛的母后。

    子伶和翠兒也俯首謝道,「謝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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