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夜啼 下卷畫情 149 救石婆婆
    黎偉和榕茵在石室內等了鱉靈整整一日,都不見他前來,第二天也這樣,第三天仍然如是。等到第四天的時候,黎偉和榕茵都以為他不會再來了,正在此灰心之際,躺在床上的石婆婆忽然醒來了!黎偉和榕茵都極為欣喜!

    「石婆婆!你終於醒了!」黎偉站在石婆婆的面前,興奮地看著她。

    榕茵也坐在床邊,高興地說道,「玉玄把你從雪地裡抱回來,我們照顧了你整整四天四夜,你這才醒過來呢!」

    石婆婆無力地看著他們,弱弱地問道,「這麼說,是你們救了老生?」

    「對呀!」榕茵答道。

    黎偉問,「石婆婆,你以前對我和子伶做過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坦白告訴我們你為何要假扮蜀翁,真正的蜀翁又被你藏在了哪裡?還有,還有子伶呢?你一定見過子伶的,對不對?」他連連問道,言語很是急迫,全然忘了石婆婆才剛剛甦醒的事實。

    石婆婆微弱地搖了搖頭,「既然事已至此,我何必再隱瞞你們,老婆子我殫精竭慮,一輩子都在與朝廷作對,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落得如今這下場。告訴你們引以為鑒,也未嘗不可,」於是,石婆婆便向黎偉和榕茵講述了自己一生的故事,「老生我的本名叫石沫兒,本來是白石鎮一位過著平凡生活的平凡女子,只因在十六歲那年遇見了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就是如今杜宇部落的族長,也是蜀國的大祭師蜀翁,從此,老生的命運就被改變了!」石婆婆望著對面火槽裡零星燃燒著的柴火,彷彿時間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沒過多久,年輕的我們便相親相愛難以割捨了,白石鎮儼然成了我們倆愛的世界。可是當我為了他身懷六甲之時,他卻在一個下雨的晚上悄然地不知所蹤了,我到處找啊找,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也是在那次尋找他的夜晚裡,我們的孩子永遠地走了,」石婆婆說到這裡時哽咽了,無神的眼睛裡轉動著晶瑩的淚珠,滿佈皺紋的臉上也老淚縱橫,彷彿那件事發生在昨日。

    「所以婆婆你恨蜀翁,後來也才發誓此生與蜀翁有不共戴天之仇?」黎偉順勢推測道。

    石婆婆弱弱地笑了起來,「年輕人,看你說的,老生豈是如此偏激之人?那時,我確實很恨他,因為有多愛一個人,就有多恨一個人,人性使然。但我還是對他心存期待的,只要他回到我身邊,我就可以原諒他。可是等我千方百計找到他時,才發現他已經是蜀國的大祭師,按照蜀國的祖制,大祭師是不能有妻室的。不僅如此,他為了自己的仕途和名譽,居然還說不認識我,在眾人面前把我和他的關係撇得一清二白,呵呵呵,」石婆婆笑著嘲弄自己,「你說我能不恨他麼?」

    「有很多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名譽和地位,的確可以不顧一切,沒想到蜀翁他也不是例外!」黎偉歎道。

    「玉玄,你是這樣的麼?」榕茵望著黎偉,忽然問道。

    黎偉笑著答道,「如果我為了名譽和仕途,早在森林的時候,我就答應你父王提的所有要求了!名譽和地位只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開心,更有意義,如果這種虛偽的東西給自己帶來的只有煩惱,我還是情願自己像森林裡飛來飛去的小鳥,自由自在地活著。」

    「可惜蜀翁不是這樣的人!」石婆婆笑著說道。

    「只是婆婆你不該與青籐老怪物勾結,與蜀國的朝廷作對的,」黎偉道,「要知道,他們都是些無辜之人,而且你更不該假扮蜀翁,聯合蔡顯,妄圖控制朝廷!」

    石婆婆仍然弱弱地回道,「我和青籐老怪物殺的都是些在蜀國為非作歹之人,這些人燒殺搶奪,無惡不作,難道不該殺麼?」

    「你畢竟不是朝廷之人,他們發現自會組織人手追查的!」

    「呵呵,他們還認為這些人都是蜀國的良民百姓呢!」石婆婆嘲笑道,「而我之所以答應老怪物幫他的忙,甚至自己也涉身犯險修煉巫術,也全是為了讓蜀翁有朝一日回到自己身邊,」石婆婆說著便低下頭去,「看來如今是沒有希望的,能回來見他最後一面,老生已經滿足了!」

    「那蜀翁現今在哪裡?」黎偉趕緊追問道。

    石婆婆無力地回答說,「那晚他被老怪物所傷後,為了不讓人找到他,我把他關在了山坳對面的一個山洞裡。」

    「山洞?」黎偉很疑惑,「山洞裡能療傷麼?可有人照顧他?」

    榕茵答道,「玉玄你別急,婆婆既然想與蜀翁一起生活,自然有派人照顧他了!」

    石婆婆微笑著點了點頭,「等雪停了,老生我便帶你們去見他!算是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後來,黎偉又向石婆婆問及子伶的消息,石婆婆這才告訴他她曾在郫邑的王街上見過正在哭泣的子伶,還告訴黎偉子伶是被蜀國新即位的王帝杜宇夜郎帶回宮裡去了!黎偉聽後十分震驚,心裡也莫名地升起一股怨憤,但也只好等雪停了,跟著石婆婆見了蜀翁向他要到驅魔丹之後,再去蜀國王都郫邑尋找子伶。

    榕茵又為石婆婆輸入了些真氣,石婆婆的精神比之剛才又要好些了的,只是當榕茵又查看了一番石婆婆的傷勢後,不免又心灰意冷起來,「玉玄,看來石婆婆命不久矣!」榕茵等石婆婆睡著後,背著她在暗地裡對黎偉說道。

    「她大概還能活多久?」黎偉問。

    榕茵道,「其實石婆婆能活到現在已不容易了!她大概還有一個月的壽命!」

    「一個月?這麼短?」

    「這已經是最長期限了!所以等雪停了,榕兒再為她輸入些真氣,等她精神好些了,我們就帶著她去找蜀翁,完成她這最後的心願吧!」

    黎偉也覺著這樣甚好,所以他和榕茵都細心地照料著石婆婆,生怕在她休息時青籐老怪物忽然闖了進來。他們就這樣小心翼翼呆在石屋內,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大雪都紛紛揚揚地飄過不停,似乎在有意阻止石婆婆去見蜀翁。

    而至今,卻仍然沒有鱉靈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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