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黎偉離開了竹林小屋,穿過索橋,朝山坳裡的森林走去。可也正在這時,他卻忽然發現白茫茫的碧溪岸邊趴著一位穿黑色衣服的人。他趕緊走過去,蹲下,把那人翻過來,一看,原來是位白髮蒼蒼皺紋斑駁的老人!老人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特別是額頭,有明顯的瘀痕,很明顯,他在這之前肯定受過嚴重的傷,「老翁,你醒醒!」黎偉搖著白髮老翁的頭,希望他還能有意識!
白髮老翁果然幽幽然地睜開了雙眼,「救我…救…」他伸長了脖子,吃力地喊道,說罷又倒在了黎偉的手臂上。黎偉忽然看見,他的手裡竟然拿著之前杜宇夜郎苦苦追尋的黃金面具!他疑惑極了,此黃金面具不是應該陪著老蜀王躺在王陵的懸棺裡嗎?怎麼會在他的手裡,「你是誰?」於是他問。
可白髮老翁卻只是無力地看著他,沒再回答。慢慢地,他的眼睛又悠悠然地闔上了。黎偉趕緊把他抱起來,抱回了竹林小屋。
榕茵聽見石屋內的腳步聲,趕緊從捆綁著鱉靈的屋子內走出來,見黎偉手裡抱著位白髮蒼蒼的老翁,於是便疑惑地問道,「玉玄,他是?」
「榕兒,你別問了,趕緊過來看能不能救他!」
黎偉抱著白髮老翁進入了他們休息的屋子,把他放在了床上,榕茵跟了過去。
「玉玄,他怎麼了?」她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碧溪岸邊遇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
「讓我來看看!」榕茵坐在床邊,摸了摸老翁冰冷的手,又摸了摸他冰冷的額頭。忽然,她似乎摸到了什麼,奇怪地喃喃自語道,「怎麼好像隔了層?」於是,她往白髮老翁臉上一撕,「這是什麼?」她拿著手中的皮,轉過頭來,望著黎偉。
黎偉也驚訝極了,於是,他們復又朝老翁的臉上看去,只見此時的老翁像換了個人似的,只是仍然是張青紫相間的皺紋臉。
「石婆婆?!」黎偉驚得後退了幾步。
「石婆婆?她就是石婆婆?」榕茵站起身來。
黎偉望著榕茵,道,「是的,她正是我們此行要找的人,只是我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遇見她!」黎偉說罷又看著石婆婆,然後坐下來,摸了摸她的脈搏,「她還有脈搏!」
「是啊,榕兒剛才察看了番,見她的頭部似乎被一根又尖又細的毒針所刺,若是一般人,早已喪失性命,而石婆婆不僅活了下來,還孤身一人走回了竹林小屋的外面,玉玄你說奇怪不?」榕茵看著黎偉,問道。
「是啊,看來一定有什麼力量在支撐著她!榕兒,她還有救嗎?」黎偉抬起頭來。
「榕兒剛才已經替她穩住了傷勢,現在就等她甦醒過來後,再看!」
「這樣也好!」
於是,黎偉又讓榕茵留在石屋內,獨自照看石婆婆。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又走出竹林小屋,穿過索橋,朝碧溪對面的山坳走去。
卻說榕華昨日本來吩咐鱉靈在夜晚時分潛入石婆婆的竹林小屋,然後把能馴服魔靈的神秘女子榕茵引入森林——他本來是想等他們走後,自己獨自去那兒把黎偉消滅掉,然後奪回十字架。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鱉靈居然敢擅自作主,想獨自盜去十字架,所以他發怒了,他決定等第二天天亮後獨自前往鱉靈所住的地方向他興師問罪。可是當榕華沿著白茫茫的小路走到他們所居住的幽篁小屋時,他卻只看見空蕩蕩的屋子內只躺著孤零零的朱利,朱利躺在病床上,捂著胸,不停地咳嗽著。
「朱利,鱉靈在哪裡?」榕華冷冷地盯向不停咳嗽著的朱利,問。
朱利緩緩抬起睫毛,她無力地盯著榕華,蒼白的臉上全是密密的汗珠,「夫君…夫君一夜…未歸…咳咳…」她吃力地說完後,又低下頭,不停地咳嗽起來。
榕華見此,也再沒說甚,於是便大步走到朱利身邊,為她輸入了些真氣。朱利的臉色這才漸漸紅潤了起來,只是仍在不停地咳嗽,「謝謝大哥,」她微笑著,吃力地謝道。
「不謝,」榕華看著低頭微笑的朱利,宛如一株冬日裡的病梅,自有一種神韻。一絲殆念悄然在他心頭湧起,「你的夫君真的一夜未歸?」他用低沉的富有魅惑的聲音問道。
朱利本來只低著頭咳嗽的,可卻哪曾想到,有一雙手忽然輕輕落在自己肩上,她抬起頭來,忽然看見有張極美的男子的臉,他正色迷心竅地盯著她,「大哥…你別…」她低下頭來,身子微微顫動著,嚇得直往後退縮著身子。
榕華看著嚇得發抖的朱利,心裡卻越被勾起了魔欲,轉眼又想鱉靈對自己已毫無用處,何不趁此侵佔他夫人,反正鱉靈也拿自己沒奈何。於是,他抬起朱利的臉,像餓狼般撲在她身上,扒去了她全身的衣服……
可憐的柔弱的朱利,哪有力氣反抗榕華這如野獸般的魔欲,除了無聲的眼淚,她還能做什麼呢?她想著她的夫君鱉靈,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榕華走後,朱利披著凌亂的頭髮躺在床上,任無盡的眼淚在自己臉上悄然滑落,她想起年少多病的她是如何在巫山神女峰前遇見鱉靈,如何與他快樂地相識相知,雖然他們的愛情遭到了她父王的反對,但是因為他們的堅持,連她的老父王也沒辦法,最後也只得聽之任之,由著他們來往。鱉靈為了治好她的病,情願跋山涉水,背著她到處求醫問藥。此舉令她的父王母后著實感動,這才答應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鱉靈,也相信他們在一起能幸福到老。可如今,嬌弱的朱利卻被榕華侵犯了,她怎麼能想得通?一想到榕華剛才的獸行,她就覺著自己全身都變得好髒好髒,髒得沒有任何臉面再見日後的鱉靈,又想到自己的病已經無藥可救,何必再連累自己的夫君呢?於是,她穿戴好衣服,爬起床,慢慢地走出幽篁小居,冒著紛飛的大雪,繞著曲曲折折的小路,朝屋外背後的山上走去。她知道,只要上了山,再走不了多久,就有一處懸崖峭壁,下面是幽深的峽谷與湍流,從那兒跳下去,她的夫君一定會找不到她的,這樣,也就看不到她慘不忍睹的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