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伶就這樣跟著黎涵走出宏林大廈,穿過彩虹橋,沿著楊柳扶堤的府南河,一直走到一個大門上方大寫著「錦裡」的地方。
「你要找的那位也許就在這裡呢,子伶美女,咱們進去吧?」黎涵笑著用手指向錦裡,還調皮地做了一個紳士般邀請的姿勢。
「他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裡可是老成都呢,很休閒也很好玩的地方,成都人差不多都會來這玩,他當然也不例外了,至於他是誰,去了問他不就知道了?」
看來,黎涵是想將秘密進行到底了。子伶沒辦法,只得跟他進入錦裡,一條成都人引以為傲的中外聞名古街,一方保存了無數古代遺風的文化之地,一個最具川西民風民俗的神奇之所。那一磚一瓦,一板一眼,一針一線,無不凝聚著文化的剛力,帶你穿越千年,穿越無數文化叢林,子伶彷彿看見兩千多年前的老成都人,如何在這條繁茂的商業街上,來來往往著營生,如何在這兒展開精彩的市民生活。子伶跟著黎涵走在長長的青石板上,穿過無數叫賣蜀地特產的門市和小攤,來到一個叫「水逸館」的酒吧門前。
「他就在裡面呢!」說著黎涵便引著子伶走進了水逸館。
水逸館可真大呀,子伶走在裡面,看著圍在那一池假山噴泉不斷扭動身姿的人們,覺著好暈好炫,這地可真不適合自己!子伶心裡默默告訴自己。
「哥!」黎涵突然大聲地向對面喊去,子伶回頭一看,假山對面正有一個人向這邊高高地揮了揮手,而且好像還似曾相識!
黎涵笑嘻嘻地帶著子伶繞過噴泉,走了過去,「子伶,這位可是你想見的那位?」黎涵笑著向子伶望去。可是他卻看見子伶憤怒而又漲紅的臉!「糟了哥,這回你玩笑開得可有點大了噢!你快向她解釋解釋吧?」黎涵又望了望他口中的哥哥,懇切地說道。
子伶看著黎涵口中喊著哥哥的這位男子,是的,就是他了,一個月前在老爺墳前遇到的男子就是他了,還是那高大的身軀,還是那帥氣的梨型臉,還是密密的黑髮,只不過一個月前的他在子伶心中是那樣的美好,而現在的他在子伶心裡卻是,確是那樣齷齪!
子伶又看了看還做在他身邊不停勸酒的妖艷女子,更是氣憤到了極點,「你是黎涵哥哥,那你就是黎偉了?」子伶抬頭直視著男子的眼睛,逼問道,不知為什麼,子伶雖然很氣憤,但是當她直視男子那深情的眸子時,心裡卻在發顫,她似乎有點亂,連聲音都有點發抖。
男子顯然很冷靜,他冰一樣的外表下雖藏有火一樣的激情和渴望,然而,似乎是成長的曲折,使他無論面對何事都能做到處變不驚。
男子冰封的心正在慢慢融化,可是他卻想不到和子伶的再次見面會是現在,更想不到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他縱有千言萬語,卻也只能像吃了滿嘴的黃連,什麼都說不出來,顯然,他比黎涵還不擅言語。
男子只是溫柔地看著子伶,欲言卻又止。
「說呀,是,還是不是!」子伶仍然氣憤地問道。
「是。」男子終於答了一聲,低低的,沒有任何反抗。
啪得一聲,子伶的手狠狠地摑在了黎偉的臉上,「聽著!左邊這記耳光是為莜子打的,她那麼對你,你卻躲著她在這兒花天酒地,你怎麼對得起她?」
「那右邊?」黎偉擦了擦嘴角的血,卻溫柔而無辜地看著子伶。
「是,你連做人最基本的品質「誠實」都做不到,這記耳光算是給你一個教訓!」
「誠實是什麼?」黎偉冷冷地問道,「如果你因為我的不誠實打我,那全天下大多數的男人豈不都應被狠狠地教訓?」
「我真是懶得理你!」子伶覺著身前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說完便憤然地衝出了水逸館……
「子伶,等一下。」
子伶聽著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正慢慢向她靠近,知道黎偉正向她走來,他是想道歉吧?子伶猜測道,可是要接受嗎?他這樣欺騙自己,自己又不是他手裡的玩偶,怎麼可以任由他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是的,一向認真的子伶絕不能繞過黎偉的過錯,甚至她覺得,像黎偉這種人生觀嚴重錯位的男兒,連和自己做朋友的資格也沒有,於是子伶當下便只裝作沒聽見,只想快速穿梭於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直到消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