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孤獨的星(2)
在天空裡
有一顆孤獨的星
黑夜裡的旅人
總會頻頻回首
想像著,那是他初次的
初次的,愛戀
——《孤星》
那天晚上是社聯準備已久的年會。年會地點在一食堂二樓。
天氣很冷,校園裡還積著厚厚的一層白雪,飄涉著一股凜冽的寒。
我披著一頭長髮,留著斜長的劉海,穿著一件藍黑色的長針織衫,脖子上繞著一條長長的紫黑相間的針織圍巾,站在人群中央,正和社聯的幾個姐妹笑著說話。那時,我看見一個朦朧的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我心裡莫名地有些緊張,因為他不正是自己苦苦等待想見的那個男孩麼?我心裡也感到有些訝異,但更多的還是歡喜。我抬起頭來,笑看著他,向他介紹自己。他笑了,是很乾淨也很大方的笑容。
其實我的內心有些封閉,小時候,我媽媽常說我性格有些內向,需要改變自己,多與外界交流。高中的時候,我有幾個玩得特別好的死黨,這才慢慢變得開朗起來。可是看見他,我心裡真的很開心,那天晚上,我在他面前笑啊笑,笨拙地表現自己。不知為什麼,我就是想吸引他。
男孩長得十分俊秀。他穿著一件棗紅色的棉衣,深藍色的牛仔褲,大約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給人一種陰柔的美,特別是他的眼睛,噢,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的眼睛,雖然不大,可卻十分迷人。以至於之後很多年我都沒碰到比他眼睛更會說話的另一雙眼睛。
男孩很會唱歌。他唱的歌很好聽。我坐在觀眾席上也忍不住會走上前去,遞給他一束花。我不知道當時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反正我邁出了第一步。我很想跟他做朋友,讓他關注我。男孩低下頭來,抿嘴一笑。他的笑容,總是那麼迷人。
這麼多年了,我時常回憶這個難以忘記的夜晚。窗外寒風凜冽,白雪飄飄,窗內則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以至於我總是想絞盡腦汁,寫一首關於這個夜晚的詩。可是我的語言竟那麼蒼白,我用盡了美好的詞語都描摹不出留在我心裡的這個難以忘懷的影子。他留在了我心底,燃起了很多美好的想像。
我猜,他一定很溫柔;我猜,他一定很懂感情;我猜,他一定是瓊瑤小說裡走出來的多情男兒。我猜,他是我的夢。
即使到了現在,我也仍然相信他是這樣一位男子。
我常常在深夜裡對著電腦,寫些文字,回憶起當年的這個影子,哦,那是多麼美好的青春年華,多麼美好的人兒啊!如今,我們又各自是個什麼生活模樣?
徐志摩有一首詩,名字叫《偶然》: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不知道男孩當時是不是這樣想的,我們的相遇是偶然的。可當時,我真覺著我們有可能是同一方向啊。因為我們的家鄉離得又不遠。現在想來,當時的想法真的很幼稚,誰能預料明天究竟會發生何事呢?世間之事變幻不息,複雜得讓人難以掌控,所以也才有了「命運」一說。
過年的時候,我放假回家,看見縣城的南門正在放煙花。一束束的煙花帶著燃燒的熱情衝向夜空,綻放出各種絢爛的舞姿,卻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我心裡莫名的有些傷感。
為什麼美麗的東西總是不長久呢?仿若這煙花的美。
我心裡也感到隱隱擔憂。
我怕,我怕我們的愛情還沒開放,便已枯萎。
我怕我們心中的那份跳動和神秘就如這絢爛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