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高位,就算再沒有氣度的人,也會平添幾分高傲。回紇太后雖樣子溫婉端麗,卻自有一股威冷之氣,齊踝的暗金色回紇長袍,腳上一雙金色翹尖靴子,頭上是高高的髮髻,靜靜端坐在鳳椅上,雍容華貴,無以言表。
岱祈恭謹俯首,儼然是不折不扣的臣子,「太后,陛下,旖薇和厲隱帶到!」
太后身邊坐著的小皇帝十一二歲,一身精緻的龍袍,雙眸靜默懵懂,他打量著旖薇,又好奇看向她隆起的肚子,訝異問太后,「母后,翰韃第一美人,竟是個孕婦麼?不過,她真的好美,比那個旖菡美多了。」
「第一美人也不過是隸屬於男人的。」太后眸中閃爍一絲譏諷,「旖薇,你知道我的手上有什麼籌碼吧?」
懇旖薇淡然一笑,「太后手上的籌碼是否有效還有待商榷。」
回紇太后沒想到,她竟然會將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也說成是「籌碼」且「有待商榷」,果真是贊引那個老傢伙的徒弟,死到臨頭,竟還毫無懼意。
「放心,你的父王、母妃和妹妹都完好無損。」
讓「那就有勞太后照顧了,太后想要得到什麼?該不會是貪圖我父王的美色吧?哼哼,我父王老了,經不起折騰。」
回紇太后乍然氣的面紅耳赤,「哀家是想得到新易王朝和赫連阡宸的首級!」
阡宸的首級?旖薇搖頭冷笑,「太后的胃口太大了,您這體型太瘦,吃的太多,恐怕會撐死!」她慵懶抬手伸向厲隱,擺出比太后還太后的架勢,「厲隱,扶著本宮坐下,姑奶奶是新易皇后,與這老賤人聊天,也得坐著。聽潮閣首發」
「母后,她罵你是老賤人!」皇帝開口。
「哀家聽到了,不用你重複!」
旖薇冷笑,「我不只罵她老賤人,還罵她醜八怪,老不死,快要撐死的老巫婆,愚蠢至極忘恩負義的惡女人!哼哼,當初背叛我大師父,現在卻又報復在我身上。小皇帝,你可聽清楚了?」
「我……朕……」
「看樣子是已經聽清楚了!」旖薇優雅理了理袍子,接過厲隱遞上的茶,嗅了嗅氣味兒,確定沒有毒,才慢慢啜飲,「太后,咱們這生意恐怕做不成,你是知道我的,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阡宸的頭給你換三條命可以,但是,新易王朝給你,卻有點不划算!」
「那你想怎麼樣?」
「這樣吧,你放我父王、母妃、旖菡和厲隱離開,我留下來,並且幫你把阡宸的人頭取來。」
小皇帝挑眉,「母后,她這說的也不好呀,她和赫連阡宸換四條人命……加上她腹中的骨肉,也是三條,這也不划算!」
旖薇搖頭失笑,「果真不划算麼?」
她身影突然飛閃而過,一隻手已經扼住小皇帝的咽喉,尖細的指甲刺進小皇帝的肌膚,他吃痛淒厲慘叫,「母后,救我!」
旖薇冷笑,「太后,你是知道的,我向來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雖然我是孕婦,卻還不介意殺孩子!」
回紇太后頓時方寸大亂,一雙手也顫抖起來,「旖薇,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救得了你的父王和母妃?」
「我不以為我能救誰,也不以為自己能做什麼,但是,殺人還不是難事!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和我作對,得勢的只有亞里奇,我掐死了小皇帝,自此他將是回紇新君,太后不會連這一點也想不到吧?回紇的文武百官早已把他當成半個皇帝,太后,你認為在小皇帝死後,你能成為一國之君嗎?」
回紇太后啞口無言。
岱祈見勢頭不對,忙提醒,「太后,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能給你的,可比小皇帝的一條命更重要!」
旖薇也提醒,「太后,我們的合作需要你的誠意,別只顧了吃大魚,卻丟了整個大海,否則,你只有乾涸而死!」
太后沉默權衡,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在旖薇的手下如同一個可憐的小雞,「來人,把岱祈押入大牢!」
門外的護衛們衝進來,將岱祈團團圍住,片刻後他被押走,而旖達廷,蕭茹露,旖菡則被帶入大殿,他們看上去有氣無力,看樣子是與厲隱一樣,被餵了毒藥。
「旖薇,你該放了哀家的皇兒了吧?」
旖薇拖著小皇帝到了旖達廷面前,仔細檢查過,確定這不是被易容的旖達廷,又探了探他的脈搏,只是中毒,沒有失去武功,而母妃因為身體本就羸弱,此時更搖搖欲墜,旖菡早已暈厥。
「解藥先拿來,我就放了小皇帝。」
太后只得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丟給旖薇,「一人喂一粒。旖薇,抓你父母的是亞里奇的主意,不是哀家的,但凡能有些權利,哀家絕不會招惹你這種惡毒的女人。」她攬過剛被放開的小皇帝,「皇兒,嚇壞了吧?」
小皇帝緩過神來,嬌憨一笑,「母后,她身上好香好香的,我還從來沒有聞過那種香氣呢!」
「脖子還痛不痛?」
「不痛,就是一點皮,她沒有用勁兒。」
「傻孩子,差點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太后無奈搖頭歎息,這傻小子,就算長大了也不是當皇帝的料。
再看被旖薇攬在懷中的旖菡,剛抓來時,大呼小叫,又是威脅又是打罵,並且擺出架勢來與她這個老太后談判……為何同時十幾歲大的孩子,會差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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