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瀟的心情變得很復雜。她和CC相愛的時候,所有人都羨慕他倆是金童玉女。不僅她光艷照人,CC也是帥氣十足。但是,她和CC在一起卻一直沒有過一次真正的激動。不僅床笫之間她平心靜氣,就連熱烈的擁抱或者短暫的分別再次見面,她都沒有出現過發自內心的激動,她那個時候看到CC單純得像個孩子,見了她激動得大叫、熱吻、抱著她亂轉,她也只好努力擠出一個激動的樣子來。後來見了麻爾康、甚至胡來山,她的激動都是自己努力裝出來的。然而,讓她驚悚的是,這個沒有任何勢力,沒有任何錢財,沒有一點點男人姿色,更沒有一點點男子漢氣概的莫隊長,此時此刻卻讓她一陣陣地來了高潮,雖然僅僅是相互站立著擁抱,這種感覺已經足夠讓她激動不已。
快一年沒有接觸過女人的莫隊長,突然一下子就能把日思夜想的漂亮美人予瀟抱在懷裡,並且任由著他粗糙骯髒的大手蹂躪,他覺得跟夢裡一樣的不真實。他幾乎瘋狂地揉搓著她的身體,臉深深地埋在她的胸脯裡,他的聽覺、視覺和觸覺都失靈了,現在只有一個沖動,就是讓自己陷進去,深深地陷入予瀟的肉體……
予瀟卻要比莫隊長清醒得多。雖然有了快感,但是她不是個追求肉欲的人,她在和莫隊長撕磨扭絞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讓她心驚肉跳的聲音——
“哼!我早就知道,你這樣的女人,就是婊子!”
她的血慢慢地冷卻,她的熱欲一點一點地消退,她一雙驚愣的眼睛越過莫隊長汗臭味的腦袋,從這個骯髒的男人上面看過去,她要找到說話者的身影。
她的房門是大敞著的,她半側著對著門口,莫隊長拱在自己的懷裡,屁股對著大門,從他依然像個發情的公豬似的在自己咧開的胸脯裡拱啊蹭啊,足見他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的。
予瀟此刻的心情卻突然變得有些煩躁。她推開了莫隊長,可是莫隊長卻死乞白賴地糾纏在她的懷裡,一副色狗的饞相。
予瀟說:“好啦!清醒點!”
莫隊長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嘴巴周圍全是他自己的哈喇子,水嘰嘰的、臭烘烘的。
予瀟一把拉上自己的衣襟,她也感到自己的胸脯因為他的哈喇子而變得粘糊糊的。她有些煩躁地說:“你剛才聽到了嗎?”
莫隊長懵懵懂懂地問:“聽到什麼?”
予瀟說:“我們的事被人看到了。”
莫隊長一聽,嚇得頭皮發炸:“啊!誰看到了?”
予瀟緊緊地皺著眉頭:“是王姨。她看到了一定不會裝聾作啞的。麻爾康罵他爸爸一句,她都會翻舌去告發的。我們的事,她肯定會給爾康說。”
莫隊長一聽,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一把抱住她的腿,又開始哀告起來:“你要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予瀟撇了他一眼,嘴角裡冒出幾個字:“我怎麼救你啊?你偷麻爾康的老婆,你還指望爾康饒了你嗎?就算我能勸阻了麻爾康,你覺得麻子廬那個老家伙能饒了你嗎?”
莫隊長戰戰兢兢地說:“我知道……麻子廬跟王姨是有關系的……我看到他倆在一起睡過……”
予瀟哼了一聲:“一對骯髒的老男女,不要皮臉!現在你知道了吧,你指望麻家的父子能原諒你,除非母豬能爬樹!”
莫隊長一聽,他的眼睛直呆呆地一動不動,嘴裡就剩下一絲游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予瀟看他這樣,鄙夷地說:“你還算個男人嗎?你這麼沒種的,當年也不知道是怎麼混上隊長的?一點液汁(膽量的意思)也沒有,你就等著死吧!”
莫隊長求告道:“你說怎麼辦?我害怕啊!”
予瀟說:“你自己動動腦筋嘛,你想想啊,麻爾康知道了你和我的事,就是他不殺你,他也會去告發你。你逃亡了這麼久,抓住你還不是個死刑啊?現在你橫豎是個死,你就不想想,怎麼才能逃過這一劫呢?”
莫隊長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怎麼逃啊?”
予瀟說:“只要你能讓王姨不告發你,一切不就大吉了嗎?”
莫隊長一聽,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我去和她談談。我去談。”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走出房門,直奔廚房。
王姨剛剛把買回來的菜放到案板上,順手拿出窄窄的長尖刀去剖嫩嫩的絲瓜。她雖然剛剛和予瀟大吵一架,但是她已經習慣了自己每天的工作,她要按時做飯,不為予瀟,也為麻家父子。
莫隊長走進廚房,王姨眼角斜了他一下,鄙夷地扭過臉,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莫隊長呆了一會,然後對著王姨說:“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路。大家前無仇,後無冤。彼此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你說對吧?”
王姨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誰和你和平共處?你一個吃東家飯,還揩東家女人油的骯髒東西,誰和你一起走路呀?”
莫隊長一聽,急得抓耳撓腮,他語氣變得緩和了,他求她:“大姐,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對你不錯吧?我是下人,我是個要死的人了,我可憐得就跟一堆狗屎一樣,你就放過我吧。”
王姨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自己做的孽,你還指望別人放過你?做夢去吧你!”
莫隊長一聽,撲通跪在她面前:“我是你兒子!我求你了,我今生今世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我給你做兒子,孝敬你,伺候你……”
王姨厭煩地把手裡的菜和刀往案板上一扔,躲到廚房的另一角,手指著他罵道:“去去去!躲得遠遠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誰有你這樣沒臉沒皮的兒子?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樣,做官要被抓,做人沒骨氣,你還能給我做兒子,就你,也是到處背叛的蒲志高,今天我不揭露你的畫皮,明天你還要干更大的壞事呢!”
莫隊長慢慢地站起來,他惶恐地問她:“求你不要告發我,你告訴我,今天的事你會不會去亂說啊?”
王姨眼睛看著房頂,一只腳顛著地,有些得意地說:“那可不好說!你這樣人,我不講你,別人也會講你的!你的那些骯髒事,哪一件都夠殺頭的!有朝一日警察抓住你,嚓嚓嚓!砍了你的狗頭,我看你還拿什麼去親那個婊子的奶子?”
莫隊長心裡的恐懼像火山一樣噴發起來,他提起刀子,一把揪住王姨,怒問道:“你再說一遍……”
王姨低頭一看莫隊長手提她剛剛扔下的尖刀,兩眼噴出怒火,不由地大叫起來:“殺人啦!莫隊長殺人……”
沒容她再喊出來,莫隊長已經手起刀落,王姨瞬間被扎成了一個血篩子。她大睜著眼睛,大張著嘴,一臉的疑惑和驚懼。她到死也許都沒有搞清楚她是為什麼死的。
莫隊長手一松,王姨就軟軟地堆在地上。血從她的身子底下慢慢地滲出,越來越大,像一片褥子似的墊在她的身下。
他手裡提著刀子,默默地站在王姨的屍體前,他看著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王姨,此刻軟得像她剛剛買回來的整雞,什麼反應也沒有。他有些奇怪,覺得地上這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殺死的,他就像個局外人,仿佛一切都跟自己無關似的。
“啊!”門口傳來一聲驚叫,莫隊長扭頭去看,手裡的刀子也掉到了地上。
予瀟大睜著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你,把她殺了?”
莫隊長有氣無力地說:“是我殺的嗎?”
予瀟奇怪地看著他:“不是你嗎?那是誰殺的?”
莫隊長這時才回過神來,他急忙蹲到血糊糊的王姨身邊,一把抱起王姨的頭,狂叫著:“你沒事吧?你不要緊吧?你不要死啊!”
予瀟大聲勸著莫隊長,但是莫隊長處在癲狂之中,他不停地搖著王姨的屍體,甚至嘴對嘴地做人工呼吸,他瘋狂地希望能救活王姨,但是王姨的血已經全放了出來,她的臉色變得雪白,更像案上那只宰殺干淨的死雞。
看到莫隊長此刻的慫樣子,予瀟無奈地去拉他。莫隊長全身也癱軟了,被予瀟輕輕一拉,竟然撲地跌坐在王姨的血泊裡。
莫隊長松開了王姨的頭,兩只手撐著地站了起來,這時他的屁股、腿上和雙手都是王姨的鮮血,他看到自己仿佛剛剛洗了血浴,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沖得人反胃,他驚恐地倒退到牆上,把一身的血又印染到雪白的牆壁上,他的手摸到哪裡,哪裡就是一只殷紅的血印。
就在這時,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