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話裡的悲憤婉潞她們聽的清楚,做小輩的不好開口,只是站在那裡罷了,楚夫人已起身攙了侯爺坐下,婉潞倒茶,秦氏奉上去,楚夫人接了遞到侯爺唇邊,安慰地道:「老爺,這家大業大,總有那麼幾個下人仗了勢欺人的,這事鬧出來也好,趁了這個空當好好把那些人整頓整頓,總好過以後他們越鬧越大,到了那時不可收拾時候,才叫人沒了法。」
侯爺坐下喝了茶,覺得心裡的那股氣少了些,再則楚夫人說的也對,把茶杯放下道:「你說的有理,咱們家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不然那些底下的人還真當自己是爺了。」說著侯爺的眉微微一皺,停下去沒有說。
楚夫人明白丈夫的心,不過真要整頓,這人手還真是有些難辦,怎麼著也要依靠下人,還有件要緊的事,這事還要做的機密,不能讓外人知道。侯爺已經回過神,看著恭敬站在那的秦氏和婉潞,抬頭對楚夫人道:「內院的事就由你們婆媳管著,這外頭的下人,就是我們男人的事,你也不消操心,該機密的我也會機密。」說完侯爺起身就走了,楚夫人帶著兒媳們把他送出門外,歎了一聲。
這整頓總要拿出章程來,既要起到威懾作用,也不能寒了有些人的心,趙府家大業大,哪有事事都由主人們事必躬親的?見楚夫人沉默不語,婉潞和秦氏也不敢告退,只是站在那裡。
嵐雲走了進來:「太太,陳奶奶來了。」陳奶奶就是楚總管的妻子,原本月太君的陪房,和楚總管一直不肯榮養不同,陳奶奶三十以後就沒有管事,安心在家守著孩子們,她的一個兒子已經被月太君開恩放了出去,在京城開了好大一片點心鋪,每年侯府的月餅粽子全都是這鋪子裡孝敬的。
陳奶奶在家也有婆子丫鬟伺候,除了年節進來給主母們問安磕頭,在家也一樣排場不小。她來想必就是求情來的,楚夫人嗯了一聲讓人進來。
陳奶奶今年也七十多了,扶著個小丫鬟的手走進來,見楚夫人沒有起身相迎,心裡就明白不好,但這事總是自家做的不是,還要求主人開恩,哪還敢像原先一樣在楚夫人面前擺擺月太君身邊老人的架子?
陳奶奶滿面是笑地上前跪下行禮,楚夫人也不似平日一樣讓人攙她起來,直到她結結實實地磕了頭才故作不知地道:「我年紀大了,竟沒瞧見陳姐姐你進來,還當是別人家的婆子進來,陳姐姐請起來吧,哪敢受你的頭?」
陳奶奶這幾十年除給月太君夫婦磕頭行禮,別的主母們都是只做個樣子就被人攙起來,像這樣也沒有幾遭,心裡已經開始覺得委屈,聽著楚夫人這樣說,話裡分明還有諷刺,曉得這時比不得那時,站起身恭敬地笑道:「小的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