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不同的理念,不同的意志,注定了兩者是不同的道路。
黑所謂所有的救贖是理想的,但是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黑的自私才誕生的結果。
想要同時拯救人類和契約者是不可能的……同時選擇兩者意味著這是更加艱難的道路,意味著更多的犧牲,更多的流血,單純的只是黑的任性罷了。
深深瞭解到了這一點的梓桐,絕不容許未來的軌跡如此進行。
因此,哪怕有著如此沉重的傷勢依舊要戰。
徹底摧毀黑那無聊到可笑的天真。
古劍一下割斷了鋼絲,梓桐一下竟然轉身背對黑。
跳躍,哪怕受傷也猶如山中猿猴一樣的靈敏。
黑見狀也是吃了一驚,但是也瞬間明白了梓桐的想法——不能連累白。
黑很快就追趕上了梓桐,明明身軀如此傷痕纍纍,卻依舊有著堅韌的精神。就算是黑也不得不暗生欽佩。
「回答我——你到底是為何而戰?」垂下的髮梢迎風而動,如此熟悉。
「我……為了組織肅清叛徒……而戰……」明明不是這樣,可是一到口上卻變成了這樣的話,違心的話……
「看來是這樣了啊……」無奈,到了現在依舊是那樣半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是……令人火大……
「但是你這麼做真的真的正確麼?」
「囉嗦!」
「喝!」黑率先發動攻擊,給予對方喘息時間的傻瓜。
戰刀隨著鋼絲的牽引,毫無花哨的發出一下刺擊。
梓桐古劍一挑,閃避都是不用,蕩飛了黑的戰刀,然後突進。
腹部的傷口已經止血,只要不是太大的動作都能夠支持。左手幾乎全廢,僅能保持平衡。
估摸著自己的傷勢,梓桐一直在調整著力量的用度,保證傷口不會裂開。
劍光一撩,黑只覺得寒毛炸起,但是全身卻還是那樣的僵直。
畢竟是精英,黑另一把戰刀突出,戰刀中間縫隙一下卡住古劍,頓時擦出無數火花。
「嘖!」梓桐肩頭不由一縮。
右肩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這一下竟然給黑抓住機會。蕩飛的戰刀一下迴旋,在鋼絲的牽引下竟然倒飛回來。
梓桐臨危不懼,踏前一步一個衝撞,然後棄劍近身抓住黑操縱的左手。
回身掌,一下擒拿趁著黑的重心失衡將黑重重摔倒,飛來的戰刀在黑翻倒時一下改變軌跡,倒插在地面。
梓桐連忙抓著古劍後退,一下交手,雖然只是試探性的攻擊都蘊含著無比的凶險。
這種傷勢近身可不是好事,黑身為一個可以對抗契約者的人類身體上的對抗是厲害之極的。適才趁著黑身上被白的影響還在,才佔了點便宜。
否則重傷之下,梓桐要佔個上風很難。
極有可能要打到黑體力衰竭,才有勝利之機。說不定黑還沒倒下,梓桐就會先被耗死。
本事還可以上前趁勝追擊,但是沒了武器卻是勝算微小。
都是精湛武技的對手,有武器對上沒武器的人,有八九成的機會是前者獲得勝利。
錚!
戰刀破空,梓桐這下側身閃避,正要割斷鋼絲,黑卻閃身上來。
「恢復了麼?」感覺到黑的靈敏,梓桐不敢怠慢。古劍一下劈開黑的另一把戰刀。
而黑卻不管不顧,專攻著梓桐的右肩。
「可惡……」被哈勃克傷到的肩膀不斷運動,好像撕扯著肌肉,漸漸有了一種疲憊感。
咬緊牙關,梓桐不顧著鋼絲的韌性,左手猛的一抓。
空手入白刃——嗯不對,是骨爪入白刃。
回飛得戰刀一下被抓住。
「什麼!!」黑頓時大為駭然,但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產生了。
白骨的上的經絡抽動著,一下撕扯,梓桐的左手一下硬爪連晶石都可以抓成粉碎,鋼鐵雖然比晶石堅固鋒利,但是依舊有限。鋼製的黑色戰刀一下被捏的扭曲變形。
在黑驚駭中,梓桐沿著戰刀軌跡劍光划動,在純力量上把黑的另一把戰刀壓下,左手捏著變了形的戰刀將黑整個身體拉動。
中心一下被梓桐所瞭解,進而掌控。
「不好!!」黑一下發覺,握著的戰刀想要轉向,但是已經遲了。
梓桐轉身,藉著地面的摩擦力帶來的強大慣性,貼著黑的戰刀刀背一下崩撞,同時將古劍一橫切斷了鋼絲。
黑戰刀趁著梓桐分開的剎那發出斬擊,但是梓桐動作太快了,瞬間拉開了距離,只斬斷了梓桐的頭髮。
長髮散落,連帶著左眼的眼罩也落下,露出一隻湛藍的眼睛。
有著防彈衣的護持,戰刀的鋒刃並不能對梓桐造成多少傷害,相比黑就慘了。
慣性作用之下,黑整個身體翻轉,停留在半空中身體不斷旋轉……
無論黑如何想要控制身體,在半空無處借力,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控制了。
「呼呼呼……」
這一下,對梓桐消耗很大。甚至有種脫力的感覺。
無法繼續追擊,全盛的狀態之下黑在半空中的話可以殺掉好幾次的吧,但是現在一次都辦不到,也沒有真的要殺掉黑的意思。
「噗通!」
一下將黑擊飛,半空中的黑一下落在了河水中。
成了濕漉漉的落湯雞,但是依舊是那樣的固執,梓桐看到了黑的執念。
梓桐緩緩走近,黑卻發現了什麼。
「是你!是嗎……原來是你……」黑一愣,然後用充滿複雜的眼神注視著梓桐。舊時的種種浮現眼前,但不是可以改變眼前的理由。
「就這麼樣真的好麼?」梓桐見了黑認出自己,頓時動了些心思。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目的,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黑不滿的看著梓桐,儘是敵視和懷疑以及複雜。
「只要理解為義務,其他什麼都不用考慮就好了……」梓桐走近。
「你又明白什麼!!」黑突然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梓桐,旋即拖著濕漉漉的身體上前纏鬥。
充滿著不詳的預感,不想再聽後面的話語,不想聽!
「我知道,我明白你這種可笑的想法……不需要苦惱,把命令當成理由,無論做什麼也不會傷及自身。」梓桐格擋住黑的劈斬,一把戰刀的黑威脅少了很多。
「自己不願意做的事,也可以用『因為是命令所以沒辦法』這種理由打發掉……」一下用劍把黑壓下水,斥責著。
「這樣你就滿足了……愚蠢的傢伙!!就這麼輕易拋棄身邊重要的人!」
「不要再說了!你這混蛋!」洶湧的河水中,刀劍相交,水花迸濺。
刀劍相互撕裂著防護的防彈衣,黑色的軍用制服很快變得殘破。
「你又能夠明白什麼,你怎麼能明白那種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到的感情!」黑奮力的吶喊著,宣洩著。
「哈哈哈!你就怕我這麼揭穿你的虛偽!」儘管語言佔著優勢,但是卻依舊被壓制著。
「閉嘴!你又怎麼會明白這種痛苦!」歇斯底里的瘋狂的黑。
「就你明白?!」
「況且……你又有什麼資格評論我!」
「而且我也喜歡,喜歡著……白啊!這個資格夠了?!」宣洩著感情,想要在廝殺中平息。
體力的話,果然是自己先見底的吧。梓桐估摸著。
河流滿著鮮紅,不斷擴散的紅。
叮叮叮——
交錯著的刀劍,揚起的水花,染血的河流,不斷互相傷害著,永無止境的相互斬殺,誰也不肯先放棄。
變成體力和意志的比拚。
「說到底你也只是契約者而已……」如此鶩定的黑,有著失落與歎息。
「哈哈哈……我是契約者……」梓桐慘笑一聲。
「難道你這傢伙就該是人類嗎!!!」完全捨棄防禦,不斷憤怒的攻擊著,打得黑連連後退,差點在染成紅色的河流滑倒。
絕殺的斬擊,梓桐怒了。完全是對牛彈琴……
「呼呼呼——」
黑把戰刀橫在胸前,劇烈的喘息著。
「哈!!!!」拼著劍斷也要把這個傢伙打醒。
「你這傢伙給我清醒點!」
「才不用你來說教!」
刀劍相交,古劍散發著無比凶悍的氣息,鐵與血的氣息!
無往不利,無堅不摧!
一劍帶出道道漣漪,真正的削鐵如泥。
與黑色的鋼鐵戰刀剛一接觸的瞬間,僅僅阻礙了不到零點零一秒,如切豆腐一般將它徹底劈成兩截!切口是那麼的整齊,而後的下一刻,去勢不減地斬向破破爛爛勉強維持著基本功能的防彈衣。
直接撕裂,就像是毫無防護作用一樣。撕裂防彈衣的古劍在一個瞬間毫無花哨的切向黑的胸膛。
破破破!無敵的攻擊力!一路上勢如破竹,竟然沒有抵擋,竟然不能抵擋!
當無可擋,避無可避!
梓桐與黑二人在水流中就這麼擦身交錯而過,劍光就這麼劃過……同時帶走的,還有大量鮮血……血花噴濺著,黑在不可置信中聚然倒下,漂浮在水中,口中噴吐著大量的鮮血……
彷彿壽終正寢,碎星劍的裂紋頓時遍佈,鋒刃到處都是磕磕碰碰的缺口,好像隨時會散架一樣。
卡卡卡……
一陣涼風吹過……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摸樣……
發揮了最後的鋒利,伴隨著梓桐幾個月的碎星古劍突然一下崩斷成寸寸碎片,繼而灰飛煙滅,在清風中催化成點點星屑……
PS:久違的三千字。嗯,必要的說明下,這一劍下去是不會死人的啦。大家不要誤會。黑的主角光環很旺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