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森的骨頭帶著暗藍的血液不斷跳動著,血肉一下爆碎,只留下壞掉的點點肌肉。
似乎是完全不受肌肉的聯動,只依靠著經絡的帶動就能夠行動。
這一刻,時間好像變得遲緩。炸飛的血肉組織停留在空中緩緩的移動。
哈勃克的真空領域後發而至,竟然一下就沒過了大部分手臂,迫向梓桐的身體,帶著壓力不均的風力,又將人彈飛的徵兆。
「結束了。」哈勃克帶著勝利的微笑說道。
幾乎同時的,白骨爪抓向哈勃克的頭部。而真空領域也一下貼近了梓桐體表。
顯然在下一刻,梓桐不能當場擊殺哈勃克的話就只有爆體而亡……
這一抓無論也不可能把哈勃克抓死,那麼結果就是敗亡了。
「不,這不算結束!」真空領域一下貼近胸口,就要感覺到那種向外迫出的壓力。
梓桐卻突然的猛然的吐氣,胸腔一下在吐氣的瞬間向下塌陷了半寸。
真空領域在這一下吐氣竟然有些變形,凹陷。
「什麼!!」梓桐在這一瞬間創造了不可能的機會。
這半寸為梓桐奪得了寶貴的時間,猛然的抓實。
仿若是閃電般的碰撞,激發出無數的電光效應,伴隨著強烈的衝擊。梓桐在下一刻在這股壓力下被掀飛起來,一下擦著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拉出好幾米才把所有力量卸去.
「呼呼呼!」梓桐只覺得難受之極,胸口大力吐氣之下已經受了重傷。胸腔大約已經出血。
每每呼吸都是有種沉重呀的壓抑感,呼吸不暢。
很快的先前倒灌的血液倒流之下,竟然有種清涼的感覺,準確來說是清涼麻痺——肺部被侵蝕了。
好像剎那就完成了這一部分的侵蝕,傷口很快就沒了感覺。
如此損傷還不算太大。
梓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向哈勃克的位置。
哈勃克在剎那接觸已經昏迷,碎星劍將哈勃克釘在岩石上,在那種壓力之下倒是不足以將他沖飛。
梓桐走過去確認了哈勃克的無害之後才小心接近摸索了一下。
「果然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啊……」梓桐小小的糾結了一下這個猥褻的問題,果斷的搜索出那塊流星碎片。
流行碎片是被加工過的環形晶體,但是剛一接觸就化成了灰飛。
「果然是這樣嗎……濫制的流星碎片,促使契約者進化的同時也是在引誘契約者……」梓桐不由的感慨了一下。
流星碎片可以促使契約者進化,但是卻是往殺戮方面進化,不斷加強契約者的殺戮慾望。
早就察覺到了這種流星碎片的弊端,不斷的出任契約者變強,然後殺戮,墮落。
自己曾經就差點墮落,要不是身體代價也在進化,異化了流星碎片到時候也會變成哈勃克這樣。
想到就感覺得到那種幕後組織的可怕……
「現在你的話也是失去能力了,我就不殺你了。」梓桐喃喃道。
總有一日哈勃克能找回人性吧。
異化之後的成分有著抵制契約者的特殊作用,與流星碎片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性質。一下跟哈勃克接觸,不可避免的產生了連鎖的相斥、抗拒反應。
輕輕撫摸哈勃克的臉頰,沒有任何的排斥反應。在預料中將哈勃克的力量壓制了,現在的哈勃克只是普通的人類,在沒有威脅。
「不要再殺人了……」梓桐歎息著。
梓桐這時站了起來,抽出釘在哈勃克的碎星古劍,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古劍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微裂紋,雖然鋒利依舊,但是附魔的效用是不能再用了。哪怕是發動一次都不行,【附魔】產生的力量負荷超出了梓桐的想像,原以為能用上個三五次的,現在看來是不能了。發出一點點類似劍氣的效果都會讓古劍崩壞。
「嘛,借來的力量就是這樣的啦。」也不好在追求什麼,畢竟是憑借它才能擊敗哈勃克。
雖然戰鬥的非常劇烈,直接在密林裡的荒野中開闢了一個空闊的平原,有著種種深深的溝壑殘留可怕之極,卻因為梓桐特意避開了黑和白的所在,並沒有波及到黑和白。
拖著敗壞的左手和已經傷痕纍纍的身體,梓桐回到原來黑和白所在的樹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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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幾次想要掙扎著起來,卻絲毫沒有效果。白的約束力量很強,短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恢復行動。
外界似乎還在戰鬥著,不斷有著樹木倒塌的聲音,無比混亂。
黑完全不知道戰局如何,只能心中焦急著。
一方面黑希望哈勃克能夠殺了「滄海「這個像琥珀一樣的叛徒,一方面有恐懼哈勃克勝利之後殺了白和自己。
哈勃克的殘殺威名黑知道的清清楚楚,矛盾的結果。無論哪一方勝利都有黑不願意看到的。
只聽見轟隆隆的爆炸,連續的戰鬥聲響。
好像極度的漫長,但實際只過了十幾分鐘。
在戰場上不同於城市的比鬥,有著限制。在這裡只要是生死搏鬥,沒有撤退的立場的話,戰鬥通常都是幾分鐘完結。十幾分鐘卻是戰局膠著的體現。
契約者戰鬥都是生死遊戲,遊走潛行在生死之間,過招立分生死,沒有留手的餘地。
如此漫長至十幾分鐘確實罕見,黑也是大為驚訝【滄海】竟然如此生猛,連最為凶悍的契約者哈勃克都能夠抵擋。
但是黑卻不認為【滄海】能夠擊敗哈勃克,區區人類之身與契約者搏鬥,其中的凶險只有同為人類的黑是最為瞭解。
不可能勝利,但是什麼都做不到,只能這麼等待,痛苦地等待。
沙沙沙。
輕盈的腳步聲,聽起來有些搖搖晃晃的不穩。
【滄海】很強,大概是受了重傷。
黑如此判斷著,甚至有些感謝【滄海】了。
身體已經恢復了一點點知覺,白造成的活動不能開始有這一點點的消退。
拼上全力的話,一定能夠保護白,保護自己的妹妹……
然而……
在下一刻,黑瞪大眼睛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不可能!」
面前的是少年,而非那個兇猛的少女。
那種軍用的黑色制服此時卻是破破爛爛,右手持著裂紋的古劍,左手還可以見到模糊的泛藍血肉和森森然的白骨。
獨眼,紮著彎下的馬尾長髮,是梓桐重傷而歸。
梓桐看也不看黑一眼,直接用公主抱抱起少女,剛欲離開,卻被一根突然襲來的鋼絲阻斷。
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從驚駭中恢復的黑只剩下這個念頭。
全力掙扎,想要脫離白放下的桎梏。
「咻!」
「你是要阻止我麼?」梓桐只得停了下來,看著腳下纏住的鋼絲,帶著莫名的歎息。
「你這個叛徒!你要帶白去哪裡!!」
黑一下竟然無視了白下的限制,搖搖晃晃的貓著腰,勉強站了起來。
儘管身體的知覺沒有回復,但是那種強烈的憤懣卻促使黑站了起來,阻止了眼前這個叛徒的離開。
「不會再讓你為所欲為了!」抽搐戰刀,黑一把拉著鋼絲,試圖把梓桐拉翻。
強韌的特製鋼絲,無比鋒利。這一拉就算不倒下,那隻腳卻也廢了。
「到底是誰在任性的為所欲為啊!」黑的行為卻沒有對梓桐造成多少影響,全身都有著防彈的裝備,不是輕易可以弄傷的。
不,也許有著影響,梓桐身體微微晃動著,但是手上的少女卻是紋絲不動。
「可惡!」不能對梓桐造成多少影響,黑又是身體完全恢復,對於白又是不能下手,這麼下去只是任人宰割。
已然把梓桐當成卑鄙小人,欺騙感情的卑劣者。
有著白擋在前面,黑只能乾瞪眼。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看你這眼神是非戰不可了。」梓桐看著黑漠然著,只得放下白。
「白由我來保護!」兩把戰刀已經遞出。
語言已經無用,事實擺在面前。說什麼黑都不會相信,劇情中的琥珀就是例子,證明了一根筋,死認理的黑面前是無須解釋的。
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麼好解釋的,梓桐也不屑於解釋。
被錯誤的理解,被認定的事情,什麼解釋都是無用,解釋只是白費口舌,只有等到那人自己醒悟。
只是往往醒悟時已經太晚了……那時候的真相也是無意義的了,徒增傷心的真相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才越要鬥爭,無可避免的鬥爭。
最惡的狀況,梓桐不得不面對黑的挑戰。
虛空中兩股不同的意志在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