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下停止了,連那個不斷變幻的影子也連同定格,一動不動。
仔細觀察中,那些晃動在空中的飛濺泥土也是停留在空中。空間似乎凝固了一樣,梓桐只覺得空氣都遲滯,變成四面八方的壓力。
就像是水泥牆一樣堅固的空氣,不敢想像。但是依舊被梓桐掙脫。
若是普通人的話就算還能夠思考,還能夠調動肢體也是會被這種壓力束縛的無法動彈。
但是梓桐卻是不同,全身早已經將力量凝成一股,牽一髮而動全身。竟然一點一點帶動凝固的空氣呼吸。
仿若整個世界都凝固,到處都是尖銳的摩擦,一下子將身體刮出道道血痕,急於驗證想法的梓桐卻沒有因為這些傷口停下動作。
「吧嗒!」眼罩因為摩擦的原因被凝固的空氣割斷,露出湛藍的眼眸。
彷彿這種空氣是一種強烈的刺激,像催化劑一樣,藍色迅速蔓延。左眼一下變得空洞,流出藍色的異樣液體,稱為鮮血的某種物質。
藍色的體液,或者說是代替紅色稱為左邊一半的能量供應的鮮血……藍色的血液……
「啊哈哈哈……」艱難的呼吸著,預想是沒有錯誤。
旁邊的白屹立著不動,看得見那種被凝固的色彩,一動不動。
「是這麼回事啊?」淡淡的聲音迴響。
「你……幹什麼……」
「和猜想的一樣,你是不存在的……」熟悉的聲音,但是背後凝固的空間無法感應到。本來憑藉著空氣的傳遞是可以感應到的,但是現在的狀況卻是因為空氣的靜止變得無比困難。
「時間,的……法則……」梓桐斷斷續續的答話道。
「沒錯,這是時間的法則,再強大一些的話逆轉時間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你想幹什麼?」從容不迫的轉身,現在已經完全不用懼怕時間了,因為本身已經將束縛掙脫了。除非有再次的時間降臨,否則這種靜止是不能影響自己了。
本能明確告訴了梓桐現在的狀況。
「呀,真是吃了一大驚呢?本來也只是想看著就這麼離開就由你們善後的呢。竟然突破了我的時間真是吃驚呢。」明明是吃驚的話語,卻沒有絲毫吃驚的樣子。反而更有一種萬事皆在掌握的感覺。
「因為已經侵蝕到了腦部,還真是抱歉了啊。」完全感覺不到琥珀的一點誠意。
「就這麼試探我麼,直接點吧,我和你的道路不同,但是部分利益是一致的,你也沒有多少時間不是?」
「呀,還真是沒有變過,一直都是對自己這麼誠實,太過誠實可是討不到喜歡的哦。」
依舊是這麼喜歡說廢話。但是——
「我只對自己誠實,又有什麼錯。現在怎麼辦——」
全身都是那種麻痺的感覺,那種侵蝕的範圍在這一瞬間擴大了好多。
「我要走了,想來下次的話就不一定是這麼見面了,白的話本來是要帶走的,看來現在是做不到了呢,有你在這裡的話……」琥珀嚴肅說著,犀利的眼神不似以往。
「就這麼走了麼?」
「沒錯,本來是我自己帶白走的,但是你會阻止我的吧。我可是沒有力量阻止你了。」很乾脆的陳述了所想的事實。
「不,如果你想帶走白的話,只要白選擇了你,我不會阻止,白的話,又有多少心情是被你們所關心的……」後面的話說不下去。
「看來你對白很有信心啊。」
「我只是對白的感情有信心而已,談不上對白的信心。」
「所以才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無奈的歎息著。
「就算你這麼說也沒有用,我的信念是不會動搖的。」
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麼?琥珀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看清了過去那就是神的領域了。只是逆轉時間,就要消耗如此多的力量,已經看一看見琥珀每次減小的年齡了,現在的琥珀稱得上少女了吧。
連現在都把握不好的人,可能擁有感知過去、現在、未來?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又是為什麼?梓桐已經猜到一點。
命運的軌跡開始改變,琥珀所見的未來或許是錯的。因為那裡的梓桐不存在於未來。
所以才會叫自己到【門】那裡探求吧。
「把我一直放在一邊,然後自己去行動,將我的命運跟黑捆綁起來,虧你做得起啦來。」梓桐不帶感情色彩的說道。
「這就是你嗎?琥珀。」直視著琥珀,看不到一絲愧疚的意思。
「這就是我,女人不都是自私的。既然你讓白選擇,那麼就讓白裁決吧。」琥珀手指輕輕點向白那劉海下的額頭。
一道道波紋現象,似在水中揚起的圓形水紋。
靜止的白動了。
呆呆愣愣的看著這個靜止的世界,不明所以。
兩方站在一側,白屹立在中間.
「琥珀要離開了,你現在選擇哪一方,是琥珀,還是我……」梓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起來,但是那種壓抑感依舊存在,聲音是那樣的沙啞,配合著拿拿下的眼罩倒是猙獰些。
「現在是要離開了,我的助手可是要留下來,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由我們來保護……」琥珀接話道。
「這是你的選擇……」不會干涉,就算選擇對面,也會拯救到底。
但是這一刻,梓桐的心卻懸了起來。果然選擇對面的琥珀是會很傷心的吧,說到底現在是人類了。
下一刻白似乎察覺到什麼,然後搖搖頭,站向了一方。
堅定不移的……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無需再次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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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被靜止了,在下一刻又恢復。
什麼都沒有改變,駐留在影子裡的長劍一下在時間回復的瞬間,刺殺。有著充足的時間準備,一下抓住了那個回復成本體的剎那,一下刺穿,沒有任何懸念的刺穿。
「啊哈……「疲憊的倒下,身上並不是全是那種一下就可以恢復的左手。擦出的傷口在時間靜止的範圍內可是沒有的止血的。
有些傷口深可見骨,十分駭人。
梓桐一下子坐在樹下石頭上,簡單的包紮著傷口。而少女依舊在旁邊愣愣的看著,眼神似有躊躇、猶豫,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可愛~~~
意外的遲鈍和不坦率。
但是什麼都不能做,就怎麼偷偷的觀察吧。
很壞心眼的,保持了一種沉默。
記錄記錄……保存保存……可惜沒有攝像機……
閒暇下來之後,才覺得這樣的決定有意義。
讓白做決定是有意義的,白選擇了留下。至於原因不善言語的白是不會說出來的,至少讓整體安心了。
不為任何緣由的安心。
然而很快就有人打破了,急促的腳步聲。終究什麼都沒有發生,莫名的失落呢。
熟悉無比的腳步聲,聽得出來是黑。那裡的腳步聲帶著一種焦急的心情。
「琥珀呢?琥珀在那裡……又沒看見琥珀,琥珀不見了……「遙遠的看見那個坐在樹下石頭的梓桐,看見那個屍體,不由得黑心裡就是那麼一涼,一種不想瀰漫心頭。
兀然看見那個一般高的身影,夜裡是那相似的影子。
恍惚間,黑似乎看到了什麼……
「是【白】啊……」黑在看見少女之後的下一刻平靜的說道。
只是一瞬間,那一瞬間被梓桐捕抓到一種名為【失落】和【複雜】的感情。
「嗯。」回應著黑的話,白的情緒變得冷漠,旁觀者看得出那是一種傷心。
既然是梓桐看得出黑的心情,那麼細心的白又怎麼看不出黑的心情呢。
突然,梓桐覺得黑有很深的罪孽,罪孽太過深重,以至於無法償還。所以在未來他只能那樣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落寞,欺騙自身。
倘若拯救了白的話,也是拯救了黑。
既然能夠拯救白,但是能夠無私的拯救黑麼?
無可否認的,梓桐討厭嚴重妹控的【黑】。
所以答案顯然是不能吧。
這就人類不可否認的罪惡——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