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裹著的一層蛇在炸彈流片的作用下,幾乎死個精光。活著的也是半死的狀態,很輕鬆的就擺脫了身上一大群蛇。倘若事先沒有計算好的話,現在梓桐不被炸死,也會被蛇纏繞得窒息而死。
大部分蛇都是頭形三角的恐怖毒蛇,中了這麼多的蛇毒也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不過作為特種部隊訓練過的,身體都經過毒藥測試,簡單的毒都是有抗體,不能致死。
在叢林中生活的下做的萬全準備就顯現出來了。像蛇藥等解毒劑都是有配備的。安全起見的處理著每一個傷口,忽而聽見轟隆轟隆的房屋倒塌聲音。
在連續的契約者作戰、手雷爆炸等動靜,哪怕是事先的秘密作戰現在都是泡湯了。不時當地的土著人穿著衣服跑出來,發現了一系列的異常。
現在的契約者哪怕打得再厲害都是要掩飾的,何況是這裡的土著人事臨近著【門】得範圍,更是要謹慎行事。否則稍微的掩蓋不住就要出大問題。
契約者的保密條款已經成為了慣例,違反的和試圖違反的人都已經死了。
梓桐已經開始聽見嘰嘰呱呱的土語,在討論著這種變化。
本來只是剿滅土著中的契約者,現在有了點變化。
「就算是用ME也幹不來這麼多人啊,上報組織也是幹不來的,大麻煩……」沒有什麼特別的解決辦法,似乎也就是用ME逐個解決,但是ME解決得了這麼多人又是一個問題。
傷勢基本解決,只是幾個被咬傷的傷口。在肌肉刻意收縮之下就基本止血,配合蛇藥治療,問題不大。本來還想進一步處理傷口,現狀卻迫使梓桐只好放棄。梓桐貓著腰撲捉翻騰,幾乎超過的人體極限,直接翻過只有最多不到6米的低矮房屋,到達了屋頂觀察。
現在的梓桐肌肉筋骨強的不可思議,一個跳躍完全可以翻出兩米之高,配合攀爬技能,完全可以做到傳說中的飛簷走壁。
帶上紅外線,直接就觀察到現場的幾百號土著人幾乎全從睡眠狀態醒了過來,沒有醒的也被蛇群入侵民宅弄醒,在驚恐之下跑出房屋。這些出到門外的土著人有老人,青年,婦人,還有小孩,但無一另外都是黑黝黝的皮膚,顯現出黑人特徵。
舊時一樣的時代,點的都是火把,只有少數是電燈一樣的電器,落後的可以。
幾十個土著人開始圍觀梓桐殺死的那個契約者的屍體。那屍體佈滿傷痕,但是仍舊可以認得面目,從土著人的情緒中,梓桐看到了驚恐,茫然,不過更多的是憤怒……
「可怕的入侵者殺害了保衛者,入侵了我們的生存之地,破壞了我們的家園……」突然梓桐看見一個全身盤繞著蛇的男子,義正言辭的做著宣言,身上的一條大蛇閃爍著陰毒狠辣的目光,與男人的演說配合起來頗有一副神棍的風範。
滔滔不絕的話語,惶恐悲傷很快轉變成憤怒,矛頭直指梓桐這一行小隊。
「哇,這誇張了點,整個部落都是他小弟嘛,拉幫結派的極限。」梓桐不由感歎,這個男人就是蛇的操縱者了。只是在這裡可沒有槍支彈藥,現在衝過去幹架也是不可能。
難怪組織要滅了這裡的契約者,好好的契約者不躲起來,反而當起神棍發展部落信仰,跟拉幫結派沒有區別,而且危害更大。所以才要秘密刺殺,現在看來只成功一半,這個契約者在這裡出現也是讓梓桐有些焦急。焦急黑和白那邊是不是不行了,否則這個契約者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裡。
現狀看來也是凶多吉少了。
梓桐也不敢貿然上前,幾百號人一聲令下,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當然有衝鋒鎗等火力另當別論,手雷剛才已經用光。剩下的是古劍利器和拳腳殺傷,這種情況被圍攻,別說梓桐受傷,就算沒受傷也不是對手。
只好趁著對手沒有發動攻勢逃跑,剛才就已經被注意到了。蛇的眼睛也是紅外線的,梓桐這樣一個大活人簡直是黑夜中的燈火,太明顯了,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等他騰出手來就會用人海戰術淹沒梓桐。
梓桐連續跨過樓房之間,控制自如,沒有一點聲響。對方也沒有要追擊的意思。
很快就看見了紅外線中的一男一女,正是黑和白。
縱身而下,也沒有什麼喘息,直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了?」
梓桐看向黑,只見黑受了些傷,顯然是被咬傷,不過問題不大。
「我們遇到了哈勃克,她替我們擋下了那個契約者。」
「哈勃克?」雖然知道是誰,但是還是有此一問。
「是10號編隊的契約者,沒有隊友,因為隊友都被她殺了。」黑平靜說道,大約可以見到那種內心的憤怒。
「殺了?」梓桐嘀咕道,哈勃克這裡的同伴多是契約者,契約者是工具一般的存在,只要在控制下,殺掉夥伴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是工具。
「哦,殺了夥伴,但是我看見了那個控蛇的契約者了,就在那裡演說,貌似哈勃克也沒有拖住對方啊。現在情況不妙,他們有大隊人馬,我們這次任務可能要失敗了。」梓桐有些苦笑的說道。
黑看見梓桐身上的傷口也是驚異,大約明白了梓桐也遭遇了一般的情況,本來有什麼想要說的,到這時卻把話嚥了回去。
「轟隆」有房屋倒塌,照耀的火光閃現出拉長的人影。
「是哈勃克!」黑說道,不顧梓桐和白,就先去查探情況。
「哈勃克嗎?你怎麼想?」梓桐看向白。
「她在殺戮。」白平靜言道。
「大約猜得到。」紅外線之下,看見一個少女的身形,破壞著房屋,人體輕鬆被肢解,甚至爆炸。煞是駭人,黑看見的話應該會是衝擊性的一幕。
「走吧。」拉著白,箭步追上前去。
黑追上前去,看見的是哈勃克,還有奮勇的原住民。單方面的,哈勃克進行著殘殺。
吸允著被鮮血澆灌屍體嚇得完全不能動彈的黑人女孩,不斷掙扎哭泣,但都是無用功。她的命運在被抓住的一刻就已經注定。
「你這傢伙,殺了你。魔鬼。」怒吼著,被刺激到的土著,克服了本能的恐懼,只希望殺了這個鮮血遍佈的魔鬼。
放開被吸到昏厥的女孩,嘴角帶著血跡的哈勃克,揮手間全部衝殺的人變成了散亂的屍體。一邊倒,場面一邊倒的殺戮。
哪怕是心性堅韌(偽)的黑見到都要動容。
「你在幹什麼?」雖說激動,但是黑還是時刻不忘要保持契約者的冷靜,不然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
「殺人,只是支付一下代價而已,這群蒼蠅總是很煩人,就只有殺掉了。」哈勃克如是說道,就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是嗎?」黑的手掌微微顫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突然一隻手拍向黑的肩膀,黑才發現自己的拳頭不知不覺中握緊,看清了來人才緩緩鬆開。
「謝謝。」黑說道。
「不用。」梓桐一笑:「哈勃克只是做了最準確的判斷而已,果然是契約者,沒有一點猶豫。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我們會有麻煩的。」這笑讓黑覺得陰森恐怖。
「全部殺死,一個不留。」梓桐突然走向哈勃克那裡。
「你說什麼?」黑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是命令,如果你不遵守也沒有關係,我自己動手,此身之罪已經無法救贖,所以你辦不到的話就由我自己來做吧。」梓桐背著黑和白抽出古劍說道。無喜無悲,霎時就一劍挑死了一個人。
「殺人,你覺得快樂嗎?」哈勃克輕笑著望著梓桐,饒有興趣的注視。
殺人,會覺得快樂的是變態。梓桐是這麼覺得的。但是——
不能回答,因為梓桐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遠處的黑猶自不能相信,【滄海】是人類啊,怎麼會這樣。明明不是契約者,明明能夠有說有笑,是活生生的人類。是有感情的人類啊。不是簡簡單單的否定就能忘記這一事實,已經入了眼睛到了大腦,永遠成為了記憶的烙印,是忘不掉的。
殺害無辜的人,和殺害敵人的概念是不一樣的,況且是幾乎沒有抵抗力的普通人。
黑混亂了,只能呆呆的站立。長久的信念有些崩潰,思考不能。這是地獄嗎?
黑深信,這個世界是地獄構成。因為人們都在殺害別人而生存,為殺而殺,沒有對錯正義。
必須要抉擇,卻無法抉擇。
名為【黑】的內心世界臨近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