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齊射過後,除了刺鼻的硝煙以及巨大的轟鳴聲,給了巴伐利亞軍隊不小的震動之外,八名火搶手並沒有再造成任何的,實質xing的傷害。這一輪齊射全部打偏。沒有擊中目標。畢竟,這個時代的滑膛火繩槍的精準度實在不敢恭維。
而八名火搶手所組成的彈幕,也著實稀薄了一些。
不過已經足夠了。能夠起到一個卡人的作用,火搶手的作用已經達成。在硝煙未散盡之前,第一連的七十餘名士兵已經逼近了橋頭。
「準備!穩住陣線!弓弩手射擊!!」對面,華倫斯坦這樣大吼著向巴伐利亞士兵們喊叫著。在經歷了之前那一輪,如同地獄一般的炮擊之後,急切之間,他只能組織起大約五千名士兵。不過這樣的兵力,固守橋頭灘涂這一小塊地區已經足夠了吧伐利亞士兵們被組成了半月形的圓弧陣列,手持盾矛的士兵們緊緊的靠在一起,將手中的盾牌豎起來,連成一片。手持長矛架在上面構築防線,而在他們後面,是傚法意大利人組建的巨盾弩兵。
說實話,這樣的陣列守備能力的確不錯。可遠可近。對付輕騎兵一類的sāo擾兵種算是剋星。對付重騎兵,以及其他步兵兵種也有一戰之力。身穿重型鏈甲,頭戴鍋盔的巴伐利亞士兵們,看起來是經過類似法蘭西,勃艮第和德意志其餘諸侯的軍事改革的產物。戰鬥力比起落注的徵召農兵不可同日而語。而固守橋頭,三面合圍,能夠投入一線戰鬥的巴伐利亞軍隊,將會是諾曼人的數倍。也就是一個諾曼士兵要對付幾個巴伐利亞士兵。局部的數量優勢將會彌補戰鬥力方面的差距……。
至少巴伐利亞公爵亨利,還有他的高級幕僚華倫斯坦,以及許多的巴伐利亞貴族都是這麼想的。而在對面,埃吉爾也稍微有些驚訝。原本他認為,對方的軍隊多半會在橋頭列密集方陣迎敵。而那樣的話,他的超長槍兵就能發揮攻擊距離的優勢,在對方攻擊夠不到的地方從容出槍刺殺。卻沒想到,敵人直接讓出了橋頭一塊地方來,佈置了圓弧形的陣列。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發展。在逼近橋頭之後,陣列繼續行進,仍舊是不緊不慢的。士兵們遭受三面襲來的弩矢,損失頓時增加了不少。而諾曼步兵們,也以飛斧予以還擊。第一連在跨過橋面之後,便盡量擴散開來。左右兩翼的士兵向左向右九十度轉身,而兩角的士兵則是轉身四十五度。這樣嚴格的訓練,陣列,使得諾曼新式陸軍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便形成了能夠與敵人對應的半圓形陣列。然而,總共六七十名士兵組成的這樣的陣列,如果再繼續向前近的話,就會變得太過鬆垮,不成樣子了。
「命令後續部隊快速前進。」埃吉爾眼看著不是一回事兒,便這樣下令道。隨著衛隊騎士一陣號角聲,第一團後續部隊馬上加快了速度。由齊步走變成了小幅度跑動。而在跑動的途中,仍舊盡量的維持了陣列。
就這樣,第二,第三,第四……,一個個的連隊接二連三的衝到了橋頭,填補進了陣列之中,讓這個半圓形的超長槍防禦陣列,不斷地向外擴張。最終,當三個百人隊的捨伍德神射手也過了橋,填補了陣列後方的空白之後,橋頭灘涂地上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諾曼士兵。
以超長槍抵制對方接近,以步兵和突擊步兵作為第二道防線,擊殺方陣步兵未能阻擋住的敵人士兵。以火銃和連弩作為遠程攻擊手茶」…新式陸軍這一個團分工明確。在華倫斯坦一聲令下:「進攻!」五千巴伐利亞職業部隊三面夾攻之下,仍舊牢牢的守住了多瑙河南岸,橋頭的這一片陣地。長槍如鐵林,弓矢似暴雨。以一千兵馬力敵五倍之眾而保持不敗!
「第二團,前進!」眼看著己方新式陸軍的威力,埃吉爾暗暗感歎,自己這一次兵種改革,多半是作對了的。而下手的動作也不慢,當機立斷命令新式陸軍第二團前進。與第一團同樣,新式陸軍第二團同樣邁著整齊的步伐,以進行曲伴奏。不管前面打的如何,仍舊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態度,一言不發的向前行進。在過了橋之後,便填補進入長槍陣列之中。
諾曼帝國的新式陸軍的這個陣勢,就這樣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龐大。而在這個時候,對方所佈置的圓弧陣型的壞處,就一點點的顯示出來了∼雖然這個陣列接敵面積,比一般的線列要長。可以同時發動進攻的士兵也要變多一一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使得這個陣列需要更多的士兵來組成。在發動三倍的攻擊的工事,每一列的士兵也要有這麼多的數量才行。這讓圓弧形的陣列變得稀薄,變得更容易…。
更容易突破。
就好像魚與網那樣一不對,嗯,應該說是水與水囊,有彈力的水囊承載的水越多,那麼需要承受的重量就越大」而承受最大的底部,便會愈發稀薄。當到達一個臨界點,水囊再承受不住的時候,便會被撐破。
如今的局勢同樣如此。諾曼大軍拼了命的,向著巴伐利亞圓弧陣列的中間,也是對方最鬆散的地方發動進攻。隨著一批又一批新式陸軍的不斷加入。超長槍,飛斧,火銃和連射弩……,諾曼新式陸軍不斷地向巴伐利亞軍隊發動攻擊,擠壓他們,逼迫他們,殺傷他們的士兵,讓他們不得不向後退卻。
而他們越是向後退,圓弧陣列的長度就越增加,需要守備的地方就越多,陣型就變得越稀薄,守備的難度就越大,被突破的可能xing就越高……,如此如此,不斷的惡xing循環,當第二團一千士兵全部加入到了橋頭灘涂的陣列之中,那巴伐利亞的陣型已經被撐的大了幾圈,幾乎要支撐不住了!
「增加部隊!快點組織增援!」巴伐利亞公爵亨利這樣大喊著。組織一批一批的士兵上前,填補不斷出現的,陣列上的漏洞。同時率領著一批騎士,四處截殺潰散的己方士兵。用怒吼,皮鞭,劍鞘和威脅讓他們返回去。重新作戰。
「第三團,前進。」而在多瑙河北岸。埃吉爾的面se愈發猙獰,再次下令,往前線又投入了一個新式陸軍團。
就好像是洪水與堤防之間的戰鬥一樣。一方面不斷地衝擊堤壩,造成缺口以便氾濫成災,而另一方則不斷地在缺口處填補沙袋,以彌補成損失。雙方指揮官不間斷的調兵遣將。使出渾身解數吧伐利亞軍隊意圖維持陣列,而諾曼軍隊則意圖破壞。
勝利的關鍵只在乎十幾步,甚至幾步的距離而已。多瑙河南岸橋頭灘涂處,如此密集的陣列,已經造成了絕對驚人的傷亡。那一小塊,連一個【廣】場都算不上的土地,已經被數千名雙方將士的鮮血所浸染。戰場之上儘是亡靈!
「進攻,第四團,第五團一新式陸軍全體全部準備!殺光那些混蛋!!!」在對岸,眼看著己方軍隊無數次進攻,卻無論如何不能突破對方防線。埃吉爾也變得不能淡定了。對著天空大喊大叫著,拔出自己的佩刀來,刷拉一下,如同切豆腐一般,將面前瞭望塔的欄杆切了零碎。
然而,儘管皇帝陛下如此憤怒。但是看起來,今天的戰鬥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因為橋面寬度問題,諾曼帝國每次援軍的數量都不能太多,幾乎成了添油戰術。捨伍德神射手早已彈藥告蔡,而拉弦的指套也換了兩次。倘若再射擊下去,多半就要廢了。而在前線鏖戰了幾個小時的士兵們,也都疲憊yu死。冬季短暫的白天也即將結束。太陽西斜,眼看天就要黑了。
而對面,巴伐利亞軍隊卻是無礙,可以不受限制的增添前線兵力,或者將鏖戰過久的部隊換下來。華倫斯坦指揮能力相當不錯。儘管千難萬難,最終卻仍舊在諾曼軍隊狂暴的攻勢下守住了陣線。看起來急切之間攻破不得。
「……,撤軍。」最後一次看了看天se,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另一邊,缺了一角的大半個月亮也lu了出來。在這種情況下,雖然萬般的不願,但是埃吉爾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隨著衛隊騎士的號角聲,多瑙河南岸,四千餘名諾曼士兵總算鬆了口氣,滿是戒備的開始後退。而經過一番苦戰,總算守住了陣線的巴伐利亞士兵也沒心思追趕。戒備著原地不動。直到對方數量一點點的減少。最終全部渡河回去吧伐利亞軍中這才爆發出一陣有氣無力的歡呼聲。一眾士兵一點力氣都沒有的趴在了地上,幾乎站不起來。
「總算是結束了。」一天的鏖戰,無論亨利公爵還是華倫斯坦,都覺得身心俱疲。與埃吉爾有力難使不同,他們兩個卻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然而,兩人再一想到明天,對方還會繼續攻擊的事情,擊退強敵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