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鍋底仍不停的燉著的羹,還有那不斷升騰的香氣,方語挽起衣服長長的袖子,將不停燃燒的明火關掉。
然後拿起小湯匙,舀了一點放在嘴邊嘗了下,味道還挺不錯,只不過可能是燉的時間長了,已經把其中的營養跟味道都煮的有點散了,不過對身體虛弱還是很有效力的,方語傷病還沒有好,就拿起小碗,盛了一些。
「他平時看上去,挺馬虎的,想不到他的烹調手法還是很不錯的,」方語嘗著這湯,心中想到,平素來各種煲湯的種類之中,相比其他而言,甲魚是比較難做的一種,倘若甲魚除不盡血污,影響湯汁的鮮美,還有其腥氣也是要通過黃芪、枸杞子、生薑給掩蓋住,工序很是麻煩。
能把甲魚湯煲的如此好,已經相當難得,其實這也怨不得姬小天做這麼好,作為一個慣常於熬夜的普通白領,姬小天晚上編程常常熬夜,常常晚上加夜宵,再這幾年也都是沒女友照顧,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些年來過的也是頗為清苦。
這甲魚湯的煲法也是他千辛萬苦學來的,從網上找還有偶爾也買一些烹調的書籍來像模像樣的學做,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原料,才逐漸的摸索到門道,他也只有哪天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會買只甲魚犒勞下自己。
恐怕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憑這甲魚湯在方語心中,留下「居家好男人」的印象。
喝完了碗中的羹湯,方語抬眼看著四處髒亂的屋子,素來習慣乾淨的她感覺很是彆扭,不知道姬小天在這環境中怎樣的度過著。
姬小天還在沉睡著,方語幾次有想將他叫醒的衝動,不過每次都沒有付諸行動,並沒有草率的叫醒他,只是為他鋪了些床被,防止他著涼。
除了照料他之外,方語也抽空回了次自己的房間,拿了一些醫治創傷的奇藥以及衣服,雖然姬小天不知道她的來歷,但想來肯定是不凡了,這些創傷藥應該是必備的。
方語再次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女人必用的東西,姬小天的房子裡邊都是男人的東西,他屋子裡已經三年沒有女人用的東西出現了,唯一的就是他前女友以前的相片還保護著,跟他的那些個陳年古董放在一起,當成寶貝保存著。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姬小天本人從小到大,除了父母照顧過他之外,只有這兩天的日子,被女人照顧著,而且是一個絕美的少婦,只不過很可惜的是,他一直處於沉睡中,是看不到這溫馨的場面。
倘若他現在有知覺的話,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方語這些日子顯得心事重重的,有些時候只是在一個人在窗前靜坐,一坐就是半天,眼神也罕見的憂鬱,大概也在為自己的處境擔憂,害怕會連累到姬小天。
期間方語不止一次流漏出想走的心思,但是現在的床上的姬小天,對外界的打擊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他為了她弄成這樣,方語對他始終狠不下心來。
「恨不能與君早相逢,倘若一開始就認識了小天,以後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波折,現在也不必這個樣子,可是現在我以後給他帶來的只可能是無盡的麻煩,這……」一個人靜坐的時候方語總是想起這句古話。
每個女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段過去,與女人交往,感覺好就繼續交往,不好就隨緣分開,不必苦苦的纏著,更不要去追根知底的打探那女人的過去,這就是姬小天與女人的處事觀。
姬小天是在沉睡兩天的時候被一陣瑣碎的嘈雜聲驚醒來的,剛醒來的他,看著廚房一個忙碌的身影,身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睡袍,不知道在做什麼,想來是在清洗餐具了,望著那身影,姬小天獨身這麼多年,竟然有了一種家的溫暖,這時候他心中有著罕見的滿足感。
方語在家裡想來是比較的放鬆,長長的頭很隨意的盤了一下,挽了個結,偶爾低頭露出雪白的脖頸,在白色睡袍之間顯得若隱若現,那種成熟女人的氣息是姬小天所不能承受的。
看著那別緻的身影,姬小天心中不由得,將她與自己認識的女人比較,楚楚對他來說多的是青春氣息與知性,小空姐則是一種另類的寵愛,而那前女友對他來說更多是一種過去,畢竟曾經她是他的全部,方語就像是一朵正在開放的艷麗牡丹,雍容華貴。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餓不餓?」女人的意識總是很敏銳的,方語感覺到姬小天灼灼的目光,已知道他醒了,回緩步穿過客廳走到他的臥室。
方語還未走到他身邊,她身上帶著的那清香的沐浴體香,已經遠遠的充斥在姬小天周圍,寬大睡衣包裹的衣服,胸乳鼓凸,看來她受的傷已經好了大部分,至少不礙基本的行動了。
姬小天嘗試著自己坐起身子,看著方語的眼睛,她的臉上還帶著令人沉醉的胭紅。走到他的臥室,坐在床頭問道:「那天謝謝你了,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麼想的,竟然打電話,連累你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的……」姬小天休息了兩天,精力漸漸的恢復過來,現在方語這種姿勢的坐著,他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她睡袍露出的乳溝,比馬裡亞納海溝還要深,更是差點一下子承受不住,趕緊裝著困,躺下裝睡:「太早了,我再睡一會兒吧,對了,中午吃點什麼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姬小天本不是害怕女人,但與方語獨處的時候,還是常常看著方語感覺到侷促不安,從一開始認識她就這樣,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姬小天心中本能的把方語拉到了危險名單,這種女人可以很容易看透對方的內心。
另外,姬小天也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方語對他的關懷中還是帶著一點冷漠的,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儘管經歷了上一次的香艷救人,二人的關係還是遠遠沒有達到,那種俗套的以身相許的地步。
其實現在方語心中也是很矛盾的,既想對他好,但是過去的影子還在纏繞著她的身心,使她不能夠真正的放開身心。
就這樣,兩個各有心思的人,又是孤男寡女,共處在一間屋子,兩人之間的氣氛尷尬卻是很巧妙,顯得那麼的壓抑不和適宜。
「上次我喝酒被人打,不也是你把狼狽不堪的我送去你的房間,還把弄髒的衣服洗了,還說什麼感謝的話,那樣不就有點見外了麼?」姬小天出口打破這讓人備受煎熬的沉默氣氛,為了不讓方語心中對這次的經歷有負擔,嘴上故意很輕鬆的說道。
方語撇起小嘴,不置可否的笑了下,想著「這姬小天還真會安慰人,不讓我心中有負擔,」嘴上卻是說道:「那不一樣的,這次這麼危險,要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打電話,你還來麼?」
幾乎是沒有遲疑,姬小天立刻開口道:「我肯定會去的,為了你再危險我也……」看著方語的大眼睛,他不由的張口就回到,但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下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不想問我,到底生了什麼事,那些人要找我?」方語極好看的眉頭微微一顰,隨即,玉唇浮現笑意來,玉目對著姬小天。
「別人的事情,我是很少想打聽的,什麼時候你想告訴我,會告訴我的,」裝著很豁達的樣子,姬小天笑了下說道。
方語若有所想的點了點頭,輕啟朱唇,說道:「那你給我點時間,我想好好的靜一靜,以後會……」,素不知這時間,只有自己才能給,別人就是再怎麼等你,也不能替你做決定,姬小天也是茫然的點了點頭,「我會等你的,」他也不知道要等她的回答,還是要等方語的人。
「對了,你這些天昏迷的時候,有人來給你打過電話,我接了,是一個叫孔卿的人,他說過兩天,他要開個品茶會,到時候希望你帶著好東西去找他。」既然姬小天願意等她,方語這個時候解開了心結,才想起了這句話。
「啊,他說什麼時候和地點了麼?」姬小天這個時候才想起已經把與孔卿的約定給忘的乾淨了,這些日子手裡邊有沒現金了,這次茶會倒是個好機會,順便把那海珠托他買了。
「嗯我想想,好像是今晚,大浪淘沙金迪俱樂部,你到了再找他打電話吧,他還說給你介紹些好朋友,你身體覺得過的去話,就去吧,反正也是個好機會。」方語用手輕輕的撥了下眼前的梢,她好像聽說過孔卿這個人,覺得姬小天跟他認識還是很不錯的。
「恩這個我知道,我找他正好還有點事情,到時候看看去,」姬小天一用力,爬起身來,也不忌諱著,走到更衣櫃前,拿出一套西裝,正要穿上去,忽然感覺有點不對了,卻不知道。
這西服上邊有一種很種的脂粉香氣,香氣濃郁卻別緻脫俗,也不是方語常用的香水味道,「不對啊,語姐,家裡是不是來其他人了,我的衣服怎麼有香氣啊?好奇怪啊」姬小天拿著衣服,翻來覆去的看著,總感覺這香氣也太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