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海銘目光相對,李莫言瞬間愣在原地,崔少看了眼站在車邊的張海銘,這個人他在運動會的時候見過,應該是和李莫言認識的,回頭看了眼背上李莫言的反應,崔少瞭然,原來如此。
張海銘直直的看著李莫言,插在帽服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看來是真的了,最近一直有人跟他說李莫言背著自己在見一個外校男生,他不相信,以李莫言的性格而言,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但是當他知道那個男生就是崔少,是李莫言一直心心念念不忘的人的時候,他承認自己的心動搖了,他沒有自信可以勝過崔少,他不知道在李莫言心裡到底誰更重要一些,他想要確認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但是每當他說要送她的時候,她的一次次逃避徹底傷了他的自尊心,死死的盯著崔少和他背上的李莫言,張海銘眼中是說不出的感情,有傷心,有憤怒,甚至是嫌惡,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李莫言的心隨著張海銘臉上表情的變化漸漸跌落谷底,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急得只剩下木然的搖頭,不顧腳上的傷,她本能推開崔少,從他背上下來,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張海銘身邊。
「剛才我腳崴了,他恰巧碰到,所以……」
李莫言盯著張海銘的臉,小聲的解釋著,在此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心裡的恐懼卻壓倒了一切,她怕張海銘誤會自己和崔少之間的關係,更怕他一氣之下……一氣之下再也不管她了。
而張海銘只是緊緊盯住崔少的眼睛,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崔少也不避開,同樣的眼神回視著張海銘,李莫言站在中間左右為難,現在這種狀況怎麼解釋都是掩飾,說多了就是故事,她低下頭牙齒咬著唇角,一副為難的模樣,眼看著身後的同學越來越多,而且已經有眼神好的開始注意這邊了,他們側著頭交頭接耳,不用想也知道說不出什麼好話。
在李莫言覺得自己可能隨時會尷尬致死的那一刻,張海銘終於說話了,他緩緩張口道,「謝謝你,我的女朋友我自己能管好!」
張海銘隨手打開出租車的後車門,然後讓李莫言坐進去,李莫言抬頭看了眼崔少,見他沒什麼多餘的反應,別過頭她一聲不響的坐到後座。
啪的一聲關上車門,張海銘逕自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李莫言以為他要坐進來,但是他卻是跟司機說,先把李莫言自己送回去,李莫言本想出聲阻止,但是張海銘無意中撇過她的眼神,卻讓她僵在原地,那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甚至有把她殺死的恨意,她睜大雙眼在愕然中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
「有什麼話現在說吧!」看著李莫言乘坐的車子已經消失在街角,崔少轉過頭對張海銘說。
張海銘二話不說,掄圓了上去就給崔少一拳,直打得他身子一踉蹌,崔少擦了下嘴角的血絲,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張海銘,「你瘋啦?!」,要不是看在李莫言的面子上,他鐵定讓他今天吃不了兜著走。
張海銘撲過去拽住崔少的衣領,兩人臉對臉,他一字一句說,「你算什麼,你幹嘛非要纏著莫言?!」,張海銘面目猙獰,恨不得殺了崔少。
崔少抓住張海銘的雙手,然後使勁甩開,什麼都要適可而止,他的忍耐也就只到這裡了,深吸一口氣,崔少對著幾欲抓狂的張海銘說,「那你算什麼,當男朋友的連自己女朋友都不能接,你算什麼?」,他聲音不高,但傳到張海銘耳中完全是諷刺的意味。
崔少的話刺痛張海銘的軟肋,是啊,他倒是想送了,但是李莫言總是拒絕,難道拒絕的原因是崔少嗎?一旦心裡有了這個想法,張海銘再也控制不住,他像是受傷的野獸般撲向崔少,與他廝打起來,崔少心裡也窩火,手下也不像剛才那般留情。
小雪一直在下,在地上鋪了不薄不厚的一層,溫黃的路燈映射出不合比例的斜長影子,所有人都驚訝的站在路邊看向不遠處,張海銘與崔少瘋了般扭打在一起,有幾個膽小的女生說要報警,但是更多的男生卻衝上去拉架,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這樣被抓進警局也不好看……
李莫言一路沉默,腦袋裡面一片混亂,不知何時車子已經停到她家樓下,李莫言依舊沒有反應,後來是司機叫了她一聲,她才驚覺已經到家,竟然連車都沒暈,她給完錢推開車門,右腳剛一著地就傳來撕心的疼痛,她咬牙忍著上了樓,客廳中范琳和李程遠正在看電視,見李莫言臉色不好,這樣的天氣還出了一層薄汗,再看她右腳不敢用力,急忙跑到她身邊詢問,李莫言說叫扭了,李程遠粗略一看已經腫得很高,看來挺嚴重的,由於太晚范琳只是拿出冰袋給李莫言簡單處理了下,一個人回到房間,李莫言坐在床上,拿出手機,她不知道給張海銘打電話該怎麼說,真是的,怎麼就這麼背,李莫言恨恨地想。
她終究是沒能給張海銘打電話,這一晚她睡得極不踏實,腳疼不說,夢裡還都是她苦苦跟張海銘解釋,但他卻始終誤會的片段,好不容易早上醒來,她掀開被子剛想下床,卻發現昨晚還微腫的腳腕,現在已經像饅頭那麼高,而且動一動就疼得她呲牙咧嘴。
家裡人帶她去看了醫生,醫生說她是軟骨質扭傷,要在家待上半個月,沒辦法,范琳只好向學校給李莫言請了長假,正好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范琳乾脆給李莫言找了個家教,天天在家裡學習,李莫言頓感無語,自己怎麼什麼事都能碰上,給簡優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不要擔心,順便問了下張海銘有沒有什麼異常,但簡優的回答卻讓李莫言更加坐立不安,簡優說張海銘也沒有來上學,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掛斷電話,李莫言也顧不得什麼尷尬,直接給張海銘打過去,但是手機中卻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李莫言坐在沙發上一臉驚慌……她做夢也沒想到,再見張海銘是在半個月後的期末考試,而他向她提出了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