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歆最近跟你聯繫了嗎?」化學課上,幾乎要禿頂的半老中年男老師在講台前講課講的唾沫橫飛,學生們在下面該幹什麼幹什麼,可憐前兩排的難兄難弟在道德的壓力下不得不裝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李莫言和簡優坐在靠窗邊,將窗簾半搭在窗子上,天然的屏障讓她倆每節課上的交流都能暢通無阻,李莫言拿著手機一邊按出了發件,一邊問簡優。
簡優的手在草稿紙上唰唰的劃著,是不是的抬頭看向講台處,她隨後答道,「沒怎麼聯繫,打過一次電話也沒說什麼就掛了,怎麼了?」
「沒怎麼,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李莫言發完短信後無聊的趴在桌上,自從上次磊子請客吃飯到現在,她跟張聖歆和離果的聯繫明顯減少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祟,她總覺得聖歆是在故意躲著她,誤會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應該不會再生氣了才是啊,她耷拉著腦袋,怎麼也想不通。
簡優把手中的筆啪的往桌上一放,一張Q版禿頂化學老師的人物像就畫好了,她伸伸懶腰然後也趴在桌上,跟李莫言臉對臉,簡優說,「你也發現了啊,最近大家好像都不太正常!」,不光是她倆跟張聖歆和離果的聯繫沒有從前那麼勤了,就連韓磊和張海銘都很可疑,眼睛往前坐一瞟,這不張海銘又沒來上學嘛。
李莫言直直的看著簡優說,「真不知道是咱們兩個有病還是他們有病,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弄景……你可千萬別這樣,要不我得瘋!」,李莫言幾乎要無語了,她此刻的心情不能用氣憤來形容,害怕?對,是害怕,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是到底要發生什麼她又猜不到,只能被動的站在原地等待。
簡優沒說話,只是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其實不僅李莫言,簡優也感到這種與往常不一樣的詭異氣氛,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了,才上高中不久難道就要分幫結伙了嗎。兩人都陷入沉默,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剛一下課李莫言就來到韓磊的班級門口,她跟簡優商量了一節課,既然大家現在都不主動,那就讓她們倆主動吧,找韓磊是想一會兒和他一起去聖歆的學校,給他們幾個一個驚喜,說不定大家就能找回以前那種感覺了。在門口張望了半天也沒看見韓磊,李莫言詫異的東張西望,今早明明是一起來的,他上哪去了。
「哎,莫言,來找磊子的啊?」一個平時和韓磊玩得很好的男生從屋子裡面出來,因為韓磊的原因,他跟李莫言的關係也不錯。
「哦,小歐,磊子呢?」李莫言走到男生身邊問道。
男生臉上有一閃而逝的尷尬,隨即便自然地說道,「他啊,逃課了唄!」小歐笑的有點不自然。
李莫言也有些狐疑,逃課?他自己一個人逃課能幹嗎,「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李莫言本能的問道。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小歐看著李莫言,眼神充滿了肯定。
「哦,那行,我先走了,哪天一起出去玩啊!」李莫言跟小歐打過招呼後就回自己班了,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是又想不到是哪裡奇怪。
看著李莫言離去的背影小歐鬆了一口氣,這個該死的韓磊就知道給他找麻煩,讓他騙人這不請等著露餡呢嘛,還好李莫言沒跟他多做糾纏,要不然他可不能保證不把他的行蹤說出去。李莫言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小歐這下可算放心的回到教室,當然了,如果他知道李莫言此時正要去的地方,那他一定會拿出手機通知韓磊的。
轉過拐角處的李莫言並沒有直接回教室,她拿出電話打給簡優,告訴她韓磊不在,然後讓她也出來,兩個人翹課去張聖歆和離果所在的泰華高中,想給他們幾個一個驚喜,一想到尹務可能會出現的表情,李莫言邊往樓下走已經止不住的笑出聲來了。
兩人坐在出租車上,李莫言心情不錯,嘴裡面插著棒棒糖還在哼歌,簡優坐在後面,她伸手拍坐在副駕駛的李莫言,「磊子逃課,就他一個人啊?!」,顯然簡優也不能相信韓磊一個人逃課的事實,本來嘛,從小到大哪次韓磊逃課身邊不帶上李莫言啊,這次就他一個人,太可疑了。
「沒問,小歐就說逃課了!」李莫言倒像是沒什麼感覺似的。
簡優將身子往後一仰,「呼~~這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都太可疑了啊!」,韓磊逃課,還是一個人,簡直不能相信,那他能去幹什麼,難道是私會秘密女友?簡優馬上就被自己的這一可笑想法給逗噴了。
「玩什麼呢,瘋啦?!」從後視鏡裡簡優看見了李莫言翻著二分之一眼白的眼睛。
「呵呵,你告訴聖歆她們說要去了嗎?」簡優可不想把自己剛才的想法說給李莫言聽,因為不想徒增罵名,她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可誰知轉移了話題後簡優還是沒能躲過挨罵這一劫,只見李莫言的眼白快要整個翻過來,她用極度鄙夷的口吻對她說,「都說了是驚喜,你白癡啊!」,說完後還自己摸了摸胸口,好像在安慰自己不要生氣。
而坐在後面的簡優直接暈了過去,這麼多年兩人的舌戰她從未佔過便宜,這次只是另一個習慣而已,意料之中……
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泰華高中門前,李莫言給完錢後,兩人並肩往學校裡面走去。
「哎,有門衛!」簡優眼見的發現保安室坐著一貌似管理人員的人。
「看你那小膽!」看樣子李莫言今天是找到感覺了,埋汰簡優樂此不疲。
簡優不是好眼的瞪了她好幾下,我看你怎麼進去,她在心裡嘀咕。
果然剛來到大門口,保安大叔就從屋子裡面出來,攔住了貌似旁若無人想要直接進去的李莫言和簡優兩人。
「哎,你們是學生嗎?」保安大叔的眼裡充滿了疑問。
李莫言誇張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然後又前後左右的打量了一圈簡優的,「我們哪裡看起來不像學生了?」,簡優在一旁憋紅了臉,她真想笑,每次看到李莫言這張即使犯了罪也能處變不驚的臉,她就替她汗顏。
「那你們是泰華的學生嗎?」保安大叔果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要答不是他肯定不能讓她倆進去,但是要說是的話,他一定會要求出示校牌的,剛才她和李莫言的城陽校牌還是出租車上摘下來的呢。
「當然了!」李莫言回答的那叫一個快,而且還面帶無語的表情,彷彿在說我們不是這裡的學生那在這裡幹嘛。
「那怎麼這麼晚才來學校,這都過去一節課了!」保安大叔明顯不相信,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
「跟老師請了假,我們兩個家裡有事!」李莫言對答如流,不愧是久經沙場。
「那校牌拿給我看看!」
「放在書包裡面忘記帶了,今天就是來跟老師說,我們已經決定要轉學了!」
「……」大叔顯然被李莫言的話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去校長室辦完手續就出來,不會多久的!」李莫言沒有給保安大叔任何的機會,她就這樣當著他的面,赤裸裸的拉著簡優走進去了,從頭到尾簡優沒說上一句話,因為她知道這種事情還是要李莫言這樣的『老人』做才好,萬一她一搭話再把她的思路給打斷了呢,總之這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