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郵件送到我家時是我丈夫開的門,我正在陪我女兒,女兒昨天在課堂上闖了禍,這一點有我的原因。昨天我忙著演奏會的準備,把送女兒上學的重任交給了丈夫,快到學校時,孩子說媽媽今天還沒有給她零花錢,然後丈夫就在口袋裡掏,發現最小的也就是五十元的,就把五十元給了女兒,把她送到了學校後就匆匆上班去了,結果女兒那天帶著她的好幾個同學一起跑到外面就錢揮霍的一干而近,而且還逃了兩節課,女兒才讀三年級,但這件事經老師打電話來述說之後,我轉述給了丈夫,丈夫昨天晚上就對我們娘倆悶著個臉,估計是看著我護小雞一樣的護著,才沒有發作。睡覺的時候也是的,背對著我看也不看我一眼。
第二天早上就在飯桌上發作了,把女兒嚇得直打哆嗦,我在旁邊使眼色,勸著,結果就引火上身了,他就把我們娘兒兩訓了一頓。然後門鈴就響了,我準備起身去開門,想著留他們父女這樣大眼瞪小眼,乾瞪著,總不能太對女兒不義氣,我學我女兒把頭一埋,啥事也不管。丈夫吹眉瞪眼的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覺得自己訓得有點過分了,自己主動站起來,又覺得不解氣似的,丟筷子的聲音就辟里啪啦的,毫無章法。等丈夫一走,我把女兒拉到了她的小臥室,門也不敢反鎖,怕火了他,拿了紙巾為女兒擦了擦淚水。
這封郵件是用一個檔案袋大的牛皮信奉包裹著,上面只有收件地址和收件人,而收件人正是我,丈夫仔細瞧瞧了信封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出寄信人的信息,估計應該是演奏會的工作人員寄來的,然後郵戳上的印章引起了丈夫的注意,那是一封被郵退了的信,條件反射般的他透過樓梯口的通風窗朝樓下望去,見那郵差匆匆忙忙走出小區,而手裡竟什麼都沒有,似乎只是專門為送這封信而來的,他嘖歎了一聲,回到客廳,桌上殘羹冷炙,娘兒倆早就摸進房私房話去了。他把信奉塞進臥室床櫃的抽屜裡,換了身衣服,就去上班了。
這封郵件真正被我看到時我已不知是什麼時候,反正已經很遲了,是比一輩子更久的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