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們一起成長 正文 第一章 在開始的時候開始
    我們一起長大,又或者,我們是一群害怕孤單的孩子。因為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麼遠這麼遠得分離著,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發誓這輩子要綁在一起,綁,在一起。—思嘉

    當小草習慣了在這個高中陌生的校園裡的時候,再看見那條長長的飄著落葉的人行道的時候,是的,習慣了,現在竟然可以對著那個人行道的盡頭微笑了。微笑,其實很簡單。

    又經過那幾間小屋子,看見他蹲坐在人群裡,和一群頭髮金黃的人,神情木然地抽著煙,不經意抬頭間對上她的眼神,漠然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卻慌了,快走幾步。「是的,沒關係。」她對自己說。只,對自己說。

    記得小時候和小草一起看的《人魚公主》的故事,美麗的人魚公主為了王子最後變成了泡沫,那個時候,她經常被這個故事感動的流淚,可現在,她卻以人魚公主的勇敢驕傲,又或者,是羨慕吧,因為「我連勇敢的機會都沒有。」她說。那些小小的美麗而晶瑩的願望都化成了泡沫,然後一點一點地破碎。

    有些事,有些故事,總是出其不意,或者突如其來。

    2004年八月,我們升入初中。那個時候,初中在我們眼裡,是個神奇又神奇的地方。

    升入初中,可以重新認識很多人,可以像我的鄰居那樣房間裡貼大張大張的明星海報,可以買很多的好聽的磁帶,可以根據自己的的喜好選擇自己的東西,不會像小時候被家長隨便扔一件衣服說今天穿這件,可以有自己的style。

    或許,初中還表示,我們,長大了。

    就算不久前長大對我們來說還是一個遙遠的詞。

    小草記得第一次看見楚河的時候,他正背對著同學在黑板上寫東西,穿這一件白色的T恤衫,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窗外有淡淡的陽光照進來,落在他短短的頭髮上,整個人充滿了陽光。

    「彥草同學,有人找。」教室門口有個男生大聲地說,原本躁動的教室變得有點安靜,小草有點臉紅,低著頭快速走了出去。

    「小草,你們班怎麼樣啊。」一看見小草,我就興奮地問。沒出息的我在升入初中的前一個星期就開始興奮地有點睡不著,以至於昨天晚上過了十二點眼睛還是抓得到老鼠的,瞪得很大很亮,害的小草和文瑤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才把我從我最親愛的寶貝床上拖起來,幸虧今天只是報個名啊!

    「還好吧,你呢?」

    「我也還好啊,班主任好高啊,樣子好凶呢。」我依然沒有抑制住自己興奮的小火苗,臉上還是有那麼一抹似朝霞的紅。

    「有帥哥不?」小草看我那抹沒出息的興奮,故意提高音調調侃道。

    「去你的,我對帥哥不感興趣,不過,好像有長的還不錯的」。

    看小草一陣狂暈,「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嘿嘿,走吧走吧,去找文瑤回家嘍」。我拉著小草的手朝文瑤班的方向走去。

    我們被分在三個班裡,就算是後來升入初三的時候分過班,我們也依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在自己班的小世界裡瘋狂著,旋轉著。

    那天在路上,我和文瑤大聊特聊,文瑤說她的班主任長著大大的蒜頭鼻子,厚厚的近視鏡,有點卷的小頭髮,哦,忘了介紹性別,男。還有,姓刑。一句話,很個性就是了。我們以後叫他老邢。那個時候,我和文瑤一邊唾沫飛舞一邊哈哈大笑著,卻不知道老邢在我們初中三年裡對我們兩個那真是又愛又恨,能激發我們的招都用了。儘管大多數收效甚微。每個學生都知道老師一切為了我們這群祖國的花朵,但花朵都有那麼點青春期的小叛逆,總是覺得要有點自己的想法,是的,自己的想法。以至於我們現在想起當年罰寫罰站的情景時,笑的那個開心,跟吃了蜜似的。

    這,就是回憶的力量吧。回憶總會幫我們找到那些記憶裡那些深刻的點滴,或珍貴或糜爛。就算是那些埋在記憶深處不願露頭、拚命躲藏的,都會被回憶牽扯出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老媽總是說人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而是因為可愛才美麗。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總是聯想到她對著鏡子照著自己的不老容顏看著我說你不夠美麗!可老刑在我和文瑤的心中是一個美麗的人,無比美麗。

    我在老邢的手裡三年,前兩年他不是我的班主任,但依然對我「不屈不撓」地整著,最後一年終於徹底栽在他的手裡,。回憶不時地讓我對他肅然起敬。但真正在那個時候就讓我打小心眼裡佩服的是我初一初二的班主任張國強,背地裡我們叫他長條,因為他太高太瘦,但在他面前我那顆有點叛逆的小心臟就得乖乖的藏著,噎著。哪有老鼠窟窿就往哪鑽。孫悟空怕如來佛的五指山,就算翻100個跟頭,撒潑尿都撒不出去。可就算壓在五指山下,他心中的小宇宙還是燃燒著,但到最後還是乖乖的呆在唐僧身邊西天取經去了。不是怕,是敬畏!

    讓人敬畏是一種力量!所以明朝抗倭名將戚繼光雖然在四百五十年前帶領戚家軍打擊小日本倭寇時無往不勝,全線報捷,卻對他的妻子十分敬畏。所以這位讓他敬畏的妻子只用了幾百個士兵就擋住了新城圍攻的倭寇,成功地等來老公的支援,頗有點空城計的味道。所以,所以,能讓人敬畏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第二天,在老媽的棍棒政策下,我終於早早地起床。我媽和小草她媽在必要的時候總是有河東獅吼的功力,一發功,我們就得小心伺候著了。不過想起是升入初中的第一天,又小小的澎湃了一下。上了第一節課我就懵了,怎麼那個數學老師的特徵怎麼看怎麼像昨天文瑤口中的那位。第一節課,點的第一個人就是我,而我,兩個字,不會。就在那幹幹的站著。最後,老邢還是比較親切地喊了一聲「坐下」。我趕緊坐下,一節課不敢抬頭。

    於是老邢的形象就在我心裡深深地扎根了,並久久地不能忘懷。

    小草說今天有個男生在她後面唱歌,感覺他挺大方的,於是一不小心地回頭看了一下,原來是昨天在黑板寫東西的那個人。長得很清氣。「挺帥的」。小草心裡想。後來當他們可以牽手的時候小草天天逼著楚河唱那首歌,那首周傑倫的《七里香》。再後來小草問他那天是不是故意在後面唱歌。楚河裝作沒聽見,把臉轉向了一邊。但看他的表情小草還是暗自高興了好幾天。

    其實,我長得很符合我媽說的,我是因為可愛才美麗的人!每當我這麼說,小草和文瑤總是想過來掐我的臉皮。而小草和文瑤兩個沉魚落雁的人物,說的俗點都是公認的校花級人物。其實也不能怪我臉皮厚,而是你跟美女在一起太有壓力。如果想恢復點自信心,你就只能說自己,哎,很可愛。小草和文瑤實在美的太耀眼,以至於即使最後楚河抱的美人歸了,追小草的人還是前仆後繼,如鴨綠江江水滔滔不絕。什麼他不適合你,什麼我願意等,多久都行之類的先生比比皆是。最後小草沒辦法了,能認哥的都認了哥,所以小草的哥哥也跟撲克牌似的,追得晚的都得排號排到梅花K。

    而文瑤就是一個態度,打死也不談戀愛。有個男生實在沒了辦法,竟然下下策的給文瑤的自行車放了氣,不知廉恥地來吸引文瑤的注意。結果,後果很嚴重,文瑤再也沒有理過他。於是最後那個男生也沒了轍,化悲痛為力量,換了目標,降低了好幾個檔,和一個又黃又瘦的,當然,是女的,終成了眷屬。雖然時至今日我還是想不起他的名字,只能叫他「那個男的」,但其實那個男的還不錯,只是估計被文瑤傷的不輕,錯誤的定位了自己的類別,找了一個弱小的,這樣自己還安全。後來那個男的對文瑤都是退避三舍,見了面能繞路就繞路,從我們那通往初中有兩條路,一條是柏油路,一條是山路。有時這位仁兄不走運的碰上了我們,就直接走山路去了,愣是把自己的普通變速自行車當山地變速自行車騎。不過幸虧那條山路夠寬敞。所以那一年我們才沒有在報紙上看到「某某中學某某班某某某同學放學路上因走山路,不幸滑下懸崖,結束了自己年僅14歲的生命,希望廣大學生和師生引以為戒,山路危險」的頭版頭條。不過,我想是他自己多想了吧,因為文瑤從來沒有感到他的存在,視之如柏油路上的瀝青,山路上的小土塊。

    再後來有一次他真的翻了車,受了不大不小,全校皆知的傷。文瑤這才知道竟然有人這樣為她「默默付出」,趁著她有點感動還有點自責的勁給他寫了個字條,說她已經原諒他了,這件事才算是劃上了句號,他和他那快要報廢的自行車才得以回歸「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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