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 正文 第43章
    這天,豐曉正在李大虎病房裡陪著他,李大虎年輕,恢復快,更何況豐曉不惜用最好的藥,住在特護病房裡,所以李大虎恢復得非常快。

    豐曉正百無聊賴地看報紙,這時電話想起:

    「你好」

    「你好,請問是豐曉豐先生嗎?」

    「是我,請問你是哪位?」

    「我的名字叫錢恆,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等見面了再告訴你我是誰,晚上我定了飯店,在重慶大酒樓301,豐先生你一定要賞光呦」

    「喂?」,對方已經掛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電話,聽口音是南方人,而且是福建那邊的,我什麼時候認識那邊的人了?

    「豐哥,誰呀?」,李大虎問。

    「不知道,他沒說,只說晚上請我吃飯,已經訂好地方了」

    王賓放下手裡的蘋果:「有沒有危險?是不是古家村的人?」

    「不是,對方是福建那邊的口音」

    「你準備自己去嗎?」

    「王賓,我想叫你跟我一起去」

    「要是人家想收拾你們,兩個人也不頂用」,李大虎說。

    「對,如果人家想收拾咱們,去多少人也沒用,更何況,在飯店裡,公共場合,他們能怎麼樣,如果要收拾咱們,也不能選在飯店,就這麼定了,晚上王賓和我一起去,大虎你先在醫院休息,有事找護士,直接打我手機也行」

    「嗯,豐哥,那你們注意一點」

    當洛陽城華燈初上的時候,豐曉帶著王賓來到重慶大酒樓,這飯店蓋的很氣派,鋼筋水泥的建築上,套著一個中國古典的帽子,滑稽,也不知道這些設計師從哪裡學來的,中不中,洋不洋,或者這叫中西結合吧。

    兩人來到301,推開包間的房門,已經有人等在裡面,聽見有人推門,裡面那人站起身來,豐曉看得清楚,這時一個白髮老者,約有六十歲年紀,微胖,個子不高,一身米黃色的西服,金絲邊眼睛,帶著和藹可親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電視裡那華僑。

    豐曉伸出手去:「你好老人家,我叫豐曉」

    「豐先生你好,我叫錢恆」

    「這是我的朋友,王賓」

    「你好王先生,你們二位請坐,服務生,叫茶!」

    豐曉首先問了:「錢先生,請問您找我是?」

    「豐先生,是這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台灣人,喜歡讀歷史,算是個在野的半個歷史學家,哈哈」

    歷史學家也有在野的?豐曉禁不住莞爾一笑,「既然您是台灣人,又怎麼知道我的?」

    「因為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我的研究領域裡,你是專家,我們可以合作」

    「誰給您打的電話知道嗎?」

    「不知道,就是一個匿名電話,沒說他自己是誰,我查過電話號碼,竟然是衛星電話,查不到地址」

    豐曉心中暗想:難道又是那個紙條男?

    「您的研究領域是?」

    「我研究黃河花園口決堤事件」

    「啊?」豐曉莫名震驚!「前幾天,我看見台灣一張報紙,上面寫花園口決堤事件可能另有隱情,這件事您知道嗎?」

    「那就是我寫的呀」

    「啊?那是您寫的?」

    「是,我研究花園口決堤事件二十年,剛有一點成果,這樣吧,豐先生,咱們先點菜,邊吃邊說,怎麼樣?」

    「好」

    「我對大陸這邊的飲食不太熟悉,還是豐先生你來點菜吧」

    「您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沒有,什麼都吃,你儘管點吧,我祖籍是山東人」

    豐曉點了四個菜,一瓶酒,很快,菜上來,豐曉給老人家滿上酒:

    「儘管我們彼此還不熟,但是咱們同是炎黃子孫,老先生,我祝您老人家壽比南山!」

    「謝謝豐先生,謝謝!你們這位王先生?」,這位錢恆看了看王賓,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豐曉。

    「沒關係,這是我最好的哥們,老先生有什麼話儘管講。」

    「哦,呵呵,那我就從頭說起了,我的父親,在花園口事件時期,是駐防在河南開封第29憲兵連的連長,如今我父親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可是他在世的時候,經常給我講那裡的事情。」

    「我們國軍,也許你們現在不這麼叫,我也不太清楚你們的習慣,我說的就是國民黨軍隊,大部分的素質還是不錯的,當然,也有個別部隊軍紀很差,桂永清二十七軍雖然是蔣總統的嫡系,甚至有德械裝備,但是軍紀卻很差,軍長桂永清是德國軍校畢業,卻貪生怕死,對部隊的約束也差,真是將熊熊一窩」

    「那二十七軍的個別連隊和土匪沒什麼區別,經常像日軍一樣搶老百姓的雞鴨豬狗,偶爾還有強姦民女的事件發生,對於反抗的,直接擊斃。當時他們二十七軍的憲兵連約束不了那些官兵,就和我父親的29憲兵連進行業務交叉,由29憲兵連負責二十七軍的軍容軍紀糾察工作,在工作交接不久,我父親就聽說一起強姦民女案件,通常來說,搶老百姓東西都是小事,抓住違紀的官兵關禁閉,賠償老百姓就行了,可是對強姦案卻格外嚴格。」

    「軍紀最嚴的時期,強姦犯有被憲兵在部隊裡當眾直接槍斃的,大部分時期是直接送進監獄,由軍事法庭審判,可是就在那起強姦案發生的第三天,我父親剛剛聽說這次事件,準備介入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那個強姦民女的士兵,有一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的生殖器被割掉了!」

    王賓不解地問:「那個兵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不疼嗎?」

    老頭繼續說:「這件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那個兵他整個晚上沒有什麼異常情況,他的同袍也沒發現有人接近他,他也沒有叫喊和掙扎,早上起來就發現生殖器被割掉一截,根部用麻繩繫緊,出血不多,我們後來分析,可能是兇手作案時對這個兵實施了麻醉」

    「這件事情當時轟動了整座軍營,大家無不嘖嘖稱奇,我父親說是因果報應,可是他知道,一定是背後的一股力量在暗中匡扶正義,可是,當時的開封地界,除了國軍之外,遠處還有日軍和共軍,那日軍和共軍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那麼這件事是誰做的?」

    「我父親逐漸把目光聚在江湖好漢身上,當時國統區裡魚龍混雜,各種勢力犬牙,各種幫派此起彼伏,可是我父親通過**的朋友打聽了一圈,那些幫派都說不是自己做的,想來那些幫派雖然囂張,但也沒張狂到敢到軍營作案的程度」

    「此事一度成為懸案,但是據我父親暗中查訪,豫東一帶,自古以來,就有人暗中匡扶正義,扶危解困倒是沒有,可是對相鄰間的惡霸,總是有人暗中打擊,為老百姓伸冤,至於是什麼人做的,卻是總沒有頭緒」

    「而開封一帶的幫派,也特別畏懼這種勢力,做事情不敢太過火,幫派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能欺負老百姓,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幫派間的火拚,這勢力是不管的」

    「當我父親訪到一個名叫黑大頭的黑幫老大時,這個黑幫頭目給我父親講了他自己的親身經歷」

    「他的三當家,也是他的表弟,從山下村裡搶了一個民女做壓寨夫人,其實他的表弟當年不過二十歲,還沒找過女人,那個女孩是第一個,準備好好對人家,也沒有虐待,只是,那女孩自己誓死不願意,她的父母也不同意,三當家前後伺候,端水送飯,三當家拿來無數金銀珠寶、布匹緞子,百般安慰,那女孩不為所動,就是不鬆口,誓死不從,三當家曾跪在地上哀求,可是也不知那女孩怎麼著了魔,就是不願意,水米不進,什麼人能抗住餓?五天後,那女孩絕食身亡,女孩父母知道後,雙雙上吊自殺,三當家知道自己不對,隆重安葬了一家三口,親自披麻戴孝,我和二當家還勸三當家,何必那麼認真,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死了這個再找。那兵荒馬亂的年代,人連飯都吃不飽,命根本不值錢,只要有飯吃,窮人家的小姑娘幾塊大洋就能領走」

    「可是安葬那女孩後第三天夜裡,卻突然聽見山寨裡大吵大鬧,我起床穿衣服去查看,原來是三當家的院子裡出事了,燈火通明,大家都聚在那裡,我遣散眾人,見三當家的兩個小廝手裡抓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那人穿著一套夜行衣,三當家把我讓進屋裡,關上門,和我講那晚的情況」

    「那晚我睡下後,二更天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聽見窗外有動靜,我睡覺時床上都有把匕首,我不禁握緊匕首,並且裝作熟睡的樣子,窗外那人覺得我睡著了,便輕手輕腳推開門,手執尖刀朝我胸口扎來,他哪知我是從小在少林寺長大的,纏鬥幾個回合之後,便被我擒住,人在這裡,大哥你看」

    「我當時命把它的夜行衣脫掉,原來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問他話,他什麼也不說,你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心狠手辣,折磨人是我們的拿手好戲,誰知那漢子卻是一條真正的硬漢子,所有的酷刑使遍了他硬是不開口,一句話不說,我也問遍了附近的頭頭,沒有人認識他,最後被我們折磨死,直到他死,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人,為什麼行刺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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