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曉曾經有一位前輩,手執牛耳、位高權重,天天飯局、夜夜笙歌,全家人莫不以他為榮,尤其他老婆,逢人便誇獎自己老公多麼多麼優秀,對家庭是如何如何負責任,兩個人是多麼恩愛,可是,剛進不惑之年,此前輩因喝酒太多導致酒精肝,開始還有那些朋友去醫院看望他,後來肝腹水,已經無法治癒,在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月,他那些稱兄道弟的朋友都不見了,連他老婆也消失了!
我不知道這位前輩在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月,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內心是何感受,一個生命將盡的人,所有人都離他而去,一個人孤獨地走向生命的盡頭,那是何等的淒涼!那是何等的悲哀!
曹操寧可負天下人,也絕不讓天下人負他,是不是他看盡了人間的世態炎涼?是不是他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被所有人拋棄?那種透徹筋骨的冰冷讓他不寒而慄?人性之醜惡可見一斑!
豐曉躺在床上,心裡莫名的寒冷,既然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只能繼續走下去,每一條不同尋常的路,大概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艱辛,唯有知足常樂,做一個普通人,淡薄一切名利,笑看人間冷暖,才能平平安安地終老此生。
此時李大虎和王賓回來了,一如往常的熱情,此時在豐曉眼裡,卻是那麼虛偽。
「豐哥?是不是在登封發展了一個相好的?」李大虎喝得暈乎乎。
「哪有,瞎說」
「你失蹤的那兩天去哪裡了?」
「被一個採藥的老大爺救了,休息了兩天」
「是老大爺嗎?是小姑娘吧?」
「是又怎麼樣?啊?饞死你!你羨慕去吧?」豐曉突然豪情滿懷。
「豐哥我就佩服你這一點,無論什麼樣的女生,你都能搞定,教教兄弟,有什麼秘訣?」
「這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讓我咋教你呀」
「豐哥,下一步行動怎麼展開?」王賓挑起正題。
「咱們回昔家村吧,在洛陽呆著也沒什麼意思」
「就是,天天無聊的,我這身上都發癢了,總得找點活幹呀」,李大虎伸胳膊撂腿
「嗯,那咱們明早就動身,回開封」
「豐哥,回開封然後呢?」王賓還是不太理解。
「想辦法,挖昔家村地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片詩,如果兩片詩能對到一起,或許能解開大秘密。」
「怎麼挖呢?昔家村人丁興旺,怕是不好動手吧?」
「再議。見機行事,辦法是人想的,總會有的。」
第二天上午,三個人返回開封,走了這麼久,回來之後感覺竟有些親切。
王賓說:「豐哥,如果要挖昔家村,恐怕不能像古家村那樣,找個借口就動手吧?因為我看昔家村組織嚴密,很難糊弄,再者,那四大長老都見過咱們,咱們沒法露面,恐怕咱們只能秘密挖掘,不能讓昔家村人知道」
「你的思路是對的,對昔家村的挖掘只能秘密進行,那麼我想,大概只有一個途徑了」
「地道?」李大虎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是,咱們只能在地下挖地道,慢慢接近昔家村」
「那工作量可大了,恐怕十天半個月也挖不了多少」
「不管進展有多慢,只能咱們三個施工,絕不能讓外人參與,是不是?」
「對,這事連錢順都不要告訴」
「地道會不會塌方啊?這兩年煤礦每年都死那麼多人」
「咱們用木板架成巷道,慢慢向前推進吧,這事不能著急」
「那咱們現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準下手點,從哪裡開始挖下去,然後平行向前推進到昔家村地下」
「這個下挖點不能裡昔家村太遠,否則咱們的工作量太大,而且在地下向前掘進,越遠的話偏離越大;這個下挖點也不能裡昔家村太近,太近的話容易引起昔家村的懷疑」
「嗯,咱們下午去昔家村附近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點」
「咱們上次是開著貨車去昔家村賣豬肉,這次咱們能開越野車過去嗎?」
「沒問題,這次咱們不進村」
晚上,豐曉又掏出那本《昔家村志》,薄薄的一冊幾乎快看完了,翻開最後幾頁,如此寫道:
儘管昔脫淵練成了獨門武功火焰掌,但是昔脫淵生性恬淡,不喜爭名奪利,對古昔兩家的千年爭霸早已厭倦,更看不得傷筋動骨、血濺五步,所以和古家約定,每二十年在泉地城比武,以此決勝負。勝者便可以做二十年的泉地城主,執掌生殺大權,但昔脫淵連續做了三屆六十年的泉地城主,卻沒有濫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可見其人生性仁慈。
昔脫淵終年七十八歲,老死在泉地城主的位子上。
這本《昔家村志》最後有一首詞評價昔脫淵:
勤學不輸車胤
性德堪比舜堯
救父危難身噬刀
一心體行忠孝
弱冠銜領城主
污逆蕩滌盡淘
八百年來志未消
撥正清天大道
豐曉合上《昔家村志》,心中浮想聯翩,這昔脫淵果然是昔家一位出類拔萃的人物,不但自悟火焰掌,還開創了泉地城比武的形式,對火焰掌勤練不止,終成一代大師,從這村志中看,泉地城主似乎是一個十分讓人敬仰的職位,似乎有生殺予奪大權,可是,泉地城中,除了古家和昔家,難道還有別人?
這泉地城,是不是有自己獨立的社會體系?否則為何需要城主?
豐曉收好《昔家村志》,開始思考:該如何在昔家村附近選擇下挖點呢?
用什麼做掩護呢?
能夠讓所有人敬而遠之的,自然是「軍事管理區」,想到這裡,豐曉眼前一亮:我何不在昔家村附近劃出一片地,建成「軍事管理區」?院牆高壘,可以盡情施工、向前掘進,而不擔心被人發現,至於合法性問題,可以找張所長解決。軍事管理區,簡直帥呆了!酷斃了!無法比喻了!豐曉拿起電話,撥通張所長的手機:
「張所長,我們準備探索一下昔家村地下,可是沒有好的偽裝和掩護,你能不能找關係批准一個軍事管理區?」
「軍事管理區?這個事情我們內部要討論,要協調軍方,最後你們當地軍分區同意才行,可能時間比較長,你等我消息吧。」
看來這事有門。在等張所長消息的時間裡,豐曉三人去了古家村,那裡已經成為考古學家的樂園,據附近的村民說,除了一些遺骸,和一些金子外,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文物,可是考古學家眼中的價值和盜墓賊眼中的價值自然完全不一樣,所以還忙活得不亦樂乎。
豐曉暗自慶幸,自己的這個金球大概是唯一帶有文字的文物了。
三個人滿開封城裡逛,簡直爽歪歪,豐曉這段時間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心情不舒暢,所以每餐必飲,每飲必醉,每次喝醉以後,腦袋裡天馬行空,快樂的、悲傷的,所有的事情都湧入腦海,他所有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徹底顛覆,痛苦不能自己。酒醉後,頭腦清醒是最難受的,寂寞的夜晚,孤獨的房間,簡直讓豐曉發瘋,他只能打開電視機,漫無目的地換台,不知何時睡著,醒來時也不知幾點鐘,關掉電視繼續睡覺。
多麼希望此時能有晨晨陪伴,或者古曉青,或者程燕燕。可是,她們一個都不在。
而李大虎喝完酒就消失了,據王賓講,通常是凌晨才回賓館,豐曉也懶得管他。想必是出去逍遙了,豐曉只是告訴他注意安全,尤其不要惹那些小地痞流氓,要是被警察逮住了還有辦法,碰到那些人是一點辦法沒有。
兩天後,張所長回復豐曉,已經和開封軍分區打好招呼,只管施工,而軍分區會派人來站崗。
第二天,豐曉開車去昔家村繞了一圈,發現距離昔家村約500米處,西北方向有一個變電所,旁邊還有一個移動通信基站,和李大虎和王賓商量,準備在這裡施工,也容易掩人耳目。
豐曉給軍分區的聯繫人打了一個電話,下午,一台軍用卡車送來一個臨時崗亭,和一個衛兵,開始在荒地裡站崗,讓豐曉十分感歎解放軍的效率。
豐曉召集了一個施工隊,圈了一塊二十米見方的地皮,先用紅磚牆圍起來,那磚牆高三米,上面圍著鐵絲網,看起來很像那麼個樣子。
在圍牆內,豐曉又蓋了兩間平房,一間作為臥室,另一間作為廚房和餐廳,一周的時間,建設全部完成。
豐曉夥同李大虎和王賓,採購了床、電磁爐、電飯鍋、桌子、椅子、衣櫃、被褥、盤子碗等各種生活物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而門口那站崗的衛兵按時換崗,有車來接送,不用豐曉操心。
王賓把那貨車開來,從超市裡買了一車吃的:礦泉水、方便面、火腿腸、香腸、啤酒、壓縮餅乾、蘋果、土豆、白菜、燒雞等等。
三個人準備了苫布,將來從地下挖出來的土,就用這車,車上用苫布遮蓋,拉出去倒掉。另外買了很多工具:各種鐵鍬、鏟子、木板、塑料布、轉頭等。
一切具備,只差開工,李大虎笑稱要等一個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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