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 正文 第18章
    「嗯,你們早點休息」,紅著臉轉身走了。

    豐曉此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在女人身上丟份兒。

    待天色完全黑下來,豐曉用紙板把窗戶都擋上,燈泡都打開,真正的工作開始了。

    李大虎執鐵鍬開挖,王賓拿鏟子運土,豐曉則像考古學家那樣拿一把毛刷在土層上刷來刷去。

    開挖一米多深以後,時間已經是後半夜,李大虎累的想要放棄,在豐曉一再鼓勵下,開挖土層開始有鋸末狀、黑黃色的粉末,豐曉判斷,應該是腐朽的棺木。

    豐曉更加小心地刷土,此時已經放棄鐵鍬,拿一把小鏟清除泥土,此時開始零星出現枯骨,豐曉是第一次幹這事,心中難免忐忑,只能強做鎮靜,繼續幹活。

    當清理到死者頭部的時候,在頭骨右側,逐漸出現一個金光閃閃的物體,豐曉仔細清理,原來是一個金球,上面隱隱有字跡,豐曉顧不得看,在頭骨左側,發現一個鐵函,豐曉剛想拿起,卻一觸即碎,函中有黃紙一張,豐曉沖王賓喊道:「快把我手機拿來!」

    只見豐曉把紙張鋪平,上面有墨跡,豐曉接過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約三分鐘後,紙張逐漸變黑,最後變成碎片。

    豐曉看著手機,讀出那字跡,原來是一首《水龍吟》:

    京都三月煙花,盼雨住風停雷罷;

    輕啟柴扉,芳枝掩路,奈何殘夏;

    柳絮楊花,漸隨流水,魂銷天涯;

    春去了無痕,落英繽紛,傷情處忍淚下;

    忽報強虜犯城,越萬里,朔邊難靖;

    關河蕭索,漏斷難眠,飛鴻驚夢;

    孤情三分,一分身寒,兩分意冷;

    行酒時,最怕戲言,牛角聲將軍令。

    豐曉正在陶醉中,忽聽到房屋開始出現「吱吱呀呀」的聲音,地面開始出現顫動,「大虎王賓,快跑!」,豐曉一手握著金球,另一首拿著手機,跳出土坑,奔向屋外。

    跑出古老六家,古曉青撿起一塊水泥,敲打古曉青家門:「曉青,地震了,快跑!」

    一會功夫,只見古曉青滿面淚痕地跑出來:「我媽媽,去世了!」

    「啊?什麼時候?有兩個小時了吧」

    「大虎王賓,還愣著幹嘛,把車打著,咱們快走」

    豐曉拉著古曉青,鑽進車裡。

    「我媽媽怎麼辦?」古曉青死活不肯上車。

    「等地震過後,我們再來安葬老人家,活人要緊。」

    奇怪的是,車子開出古家村後,地面再沒有晃動的感覺,只見整個古家村陷入一片煙塵之中,房子紛紛倒塌,頃刻間,一個村莊被夷為平地。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附近村莊安然無恙。

    豐曉在車裡看得目瞪口呆,這也太詭異了,這事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呢?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王賓啟動車輛,四人返回開封賓館。

    豐曉給古曉青開了一間房,古曉青仍陷入失去母親的巨大悲痛中,悲慼不止,豐曉只得好生安慰,直到天色漸明,古曉青才睡著,豐曉回到房中,拿出那個金球,在衛生間清洗後,仔細查看,原來金球有很多面,每個面上都刻有字跡,依稀認得是:朔寒姓之勁青成斗東兩男方敵東堪詩膽右昭西風章上軍武城威嵐蓮石祖芝子在傷其澤拜改仙片城殘高昔處合廿高另。

    「王賓,拿紙筆記一下」

    「豐哥,這怎麼讀不通啊?」

    「沒有順序當然讀不通,這得咱們自己解讀了」

    這時,豐曉的電話響了。

    「你好,我是張所長,五分鐘後,有人去敲你的房門,你把東西給他」

    「啊?」,對方已經掛線。

    五分鐘後,準時響起敲門聲。

    一個戴墨鏡穿西服的男子走進屋來,「把金球給我,還有你的SD卡」

    「哦?」豐曉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把東西給他。

    這人轉身走了。

    「不會是紙條男冒名頂替吧」,王賓用筆抵著下巴問道。

    「問得好!」豐曉讚道,「不過,電話號碼是張所長的,聲音也像」

    「電話號碼和聲音都可以作假吧?」李大虎還是不放心。

    「我想,紙條男應該不會用如此低級的伎倆,他更不會明目張膽地和國家作對,放心好了」。

    此時天色放亮,又有人敲門,豐曉倍加緊張:「難道這才是張所長的人?剛才那人真是紙條男?」

    豐曉從貓眼一看,原來是古曉青。

    「豐哥,我要回去看我媽媽」,仍是滿臉淚痕。

    「好吧,大虎王賓,咱們回去看看」

    二十分鐘後,遠遠地看見古家村,被黃色隔離帶隔離了。周圍大批武警和消防官兵在警戒、待命。

    古曉青下車直接衝到一個長官模樣的人跟前:「同志,我媽媽還在裡面,我要進去!」

    「小姑娘,我們非常悲痛地告訴你,我們在現場發現,半甲罡村所有人全部遇難,我們正在清理遺體,請你節哀,我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請你到工作人員處留下你的聯繫方式和你親人的特徵,便於我們以後聯繫你,記錄完後,請你等待我們的消息,我們會主動聯繫你。」

    古曉青只能到工作人員處留下信息,望著一片瓦礫的村莊發呆,她在想什麼呢?她的快樂童年?和她相依為命的媽媽?還是自己從此無依無靠?

    古曉青靠在車頭,兩行淚水悄然滑落,身體微微發顫,豐曉走過去,拍拍曉青的肩膀:「曉青,節哀吧,進車裡去,別看了」,豐曉把古曉青扶到後座處,古曉青仍淚流不止。

    豐曉來到那個長官模樣的人面前:

    「同志,這個村是發生地震了嗎?」豐曉問道。

    「目前正在調查中,暫時沒有結論」。

    只見很多消防官兵在村裡清理倒塌的建築,清理遺體。

    豐曉只得返回賓館,等古家村方面的消息,再處理她媽媽的後事。

    回到賓館後,豐曉一頭紮在那首詞中,卻發現,除了蹩腳的措辭外,似乎也沒什麼信息,從詞牌和結構來看,那首《水龍吟》應該是宋朝的無疑。

    倒是那一對雜亂無章的字,值得研究。

    經過一整天的研究,並且在賓館電腦上查找了相關資料後,豐曉初步將文字分成兩段,並組合如下:

    軍武威敵膽,

    右昭西風嵐,

    蓮石祖堪勁,

    青廿高朔寒。

    其餘的文字,應該是一段話:「另片殘詩在高仙芝子東城處,合之方成,斗東城兩傷,東城改姓昔,章澤男拜上。」

    首先,那首詩豐曉沒看出什麼門道,倒是這段話,引起了豐曉的注意。

    這段話中有三個重點,第一個:高仙芝。

    經過查資料,豐曉瞭解到:

    高仙芝:唐朝軍事將領,高句麗人,唐玄宗時期,阿拔斯王朝借西域諸國不滿唐朝的統治,乘機介入,他們知道,要控制中亞,就必須擊敗大唐王朝。而唐朝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決定先發制人,因為唐朝知道,要取得中亞霸權,必須削弱正在崛起的阿拉伯勢力,遂命高仙芝率安西都護府的兩萬漢軍,與一萬葛邏祿僱傭軍,從安西出發,經過三個月的長途跋涉,到達今天哈薩克斯坦的江布爾城附近,而阿拔斯王朝組織的阿拉伯大軍等待多時,派遣十萬大軍,雙方在城外河兩岸展開了決戰。

    三萬對十萬,戰役前期,唐軍竟稍佔上風。

    那時的阿拉伯軍力,也已達到了冷兵器時代的巔峰:大馬士革彎刀和阿拉伯馬,讓阿拉伯騎士可以蔑視世界上的絕大部分軍隊,但是,這次,他們遇到了唐軍,手握陌刀的唐軍。

    兩個東西方巔峰帝國的對決開始了。

    阿拉伯聯軍先後發起七次進攻,均被唐軍擊退,但是由於阿拉伯聯軍的兵力實在太多,唐軍始終無法取得最後的勝利,相持中,唐軍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發生了:僱傭軍的叛變。

    據考證,可能是阿拉伯聯軍買通僱傭軍、賄賂的結果。

    僱傭軍的背叛成為戰役的轉折點,叛軍從背後包圍了唐軍的步兵,切斷了與騎兵的聯繫,唐軍騎兵由於失去了弓弩手的支持,此時阿拉伯重裝騎兵開始集中突擊唐軍的指揮核心,連日征戰的唐軍在內外夾攻下,終於支持不住,在雙方大戰四天四夜後潰敗了,高仙芝僅引千餘人生還。

    搜到這段歷史,豐曉不禁熱血沸騰:想我中華祖先,唐代的勢力竟曾染指中亞遠達哈薩克斯坦,我偉大中華何時能復興啊?!

    傳說中的陌刀又出現了,此生我能不能有機會看到陌刀呢?豐曉在網上搜了一下陌刀的資料:

    陌刀,中國長刀的一種,雙刃,重約11公斤,為步兵雙手所持的兵器,刀刃採用特級彈簧鋼,刀面整體發藍,陌刀作為唐代重要的軍用物資,民間嚴禁私造和私藏,組成陌刀陣後,揮刀「如牆而進」,戰鬥力極其強悍。

    那段話的第二點:東城改姓昔。

    高仙芝的兒子高東城改姓昔?這讓豐曉百思不得其解,上網搜索一下,中國沒有昔姓,昔姓最早是朝鮮半島上的一個貴族,大概在南北朝到隋朝那段時期,如果再聯想到高仙芝本身就是朝鮮族,那麼高仙芝的兒子改姓昔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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