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使出吃奶的力氣,雙手向後猛推,同時站了起來,只聽到「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撞到車上。
「豐曉!豐曉!」李大虎最先反應過來。
的確是我,渾身光溜溜的,只穿一條泳褲(廢話,我還能穿褲子游泳?)。
他們把我抬到發動機蓋上,左搖右晃,我沒有任何知覺。
小剛觀察了一下我的肚子,沒有喝水的跡象,用手壓迫我的胸腔,也沒有水!又是一例「不喝水的溺水」!
小剛趴在我的胸腔上,用耳朵聽,心跳正常,脈搏也正常,觀察了一下,也沒有其它問題。
「莫非,豐曉植物人了?」,王賓愁眉不展。
「你傻啊,游泳能游出植物人?」
「那是咋回事?」
「抬上車,咱們回去」,小剛是他們的主心骨。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我抬上車,順著剛才大姐指的路,向前開,路越來越難走,不一會,開始暴雨傾盆,汽車在緩慢行進中,突然,車熄火了,仔細看,原來是前面出現一個土包,王賓打著火,不斷用雨刷刷玻璃,才看清,土包前面有一塊水泥石碑,上面寫著「…之墓」。
王賓看罷,又熄火了。
「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來」,李大虎又刺激王賓。
王賓沒理他,打著火開始倒車,打方向,走出沒多遠,又是一個土包!
這時,李大虎也不說話了。
小剛驀地想到:從水裡看那大姐是紅衣服,為何轉過身來她卻穿的藍衣服?
「大虎,剛才那女的穿的什麼顏色衣服?」
「藍色的啊」,「王賓呢?」
「就是藍的嘛」。小剛心裡禁不住發毛,但是此時不宜再製造緊張氣氛:「沒事」。
小剛注意到,後面有兩束燈光在閃,仔細一看,原來是一輛帕傑羅警車。
一個微胖的中年P.lice下了車,「剛才是你們報警?怎麼回事?」
「我們有個同事游泳失蹤,又自己回來了,不過,看起來好像植物人了」
「啊?」,那P.lice的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
「失蹤?又回來了?植物人?」P.lice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確,夠怪異的,換誰也無法把這三個名詞連到一起。
「P.lice同志,人就在車裡,你來看看」
那P.lice伸手摸了摸警棍,警惕地看了看小剛三人,這時小剛注意到,這個P.lice是自己一個人開車來的。
「你們,靠路邊,離開車一段距離」,P.lice發話了。
三個人乖乖地後退幾步,P.lice滿是戒備地靠近車門,沒開門,只是看了看,吩咐說「情況我知道了,你們趕緊去醫院吧」。
「請問P.lice同志,從這裡往前走,能到村子嗎?」
「能,但是不好走,你們還是跟我走吧,」說罷,P.lice轉身上車,走了。
「這P.lice咋這麼奇怪?」王賓摸摸腦袋。
「荒郊野外的,他就一個人,現在P.lice一般不帶槍,咱們好幾個人給他講故事,換你你不害怕啊?」,李大虎白了王賓一眼。
「咱們走吧,快點找家醫院」,小剛的聲音。
在幾個哥們的張羅下,我住進了醫院,經過CT等一番折騰,身體一切機能全部正常,只是沒有知覺和意識,我被認定為植物人。
一個月過去了。
一天早上七點鐘,護士查房,我的床空了。
院方先打了110,又給小剛打了電話。
小剛迅速趕到醫院,和P.lice一起查看醫院樓道的監控錄像。
護士反映,昨晚十點鐘她最後一次查房我還一切正常(植物人),今天早上就不見了。大家分析,我一定是這段時間跑掉的,或者,「被」跑掉。
九個小時內,我門口附近的攝像頭監控畫面裡,我的病房既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
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病房的窗戶上,由於是四樓,所以窗戶上沒裝防護欄,回頭查看床單等,完好,沒有把床單擰成繩索逃跑的跡象,不過大家初步達成意見:豐曉是從窗戶跑掉的。
「大夫,請問植物人自然復甦的情況發生過嗎?」,小剛問醫生。
「這種情況有,不過非常少」
「那像我朋友這種情況,可能發生自然甦醒嗎?」
「你朋友的身體生理情況非常好,但是,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僅靠營養液維持,絕對沒有體力自己走出醫院」
為了追查我的蹤跡,交警部門也介入了,調看了醫院附近幾個交通監控攝像頭,經過排查,仍沒有任何線索。
兩天後,「植物人逃跑事件」上了這個城市的晚報,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經過「狗仔隊」不懈的努力,豐曉的個人資料很快出現在網上:
姓名:豐曉
年齡:28
性別:男
職業:汽車工程師
愛好:讀書
除了這些資料外,狗仔隊還掌握了豐曉的一些其它情況:豐曉喜歡玩筆仙、碟仙之類的遊戲,經常「神叨叨」,還有,對古典文化頗有研究。
2008年9月4日晚上七點鐘,勝鹿市,植物人逃跑2天後。
勝鹿市師範學院一如往常,吃完飯的學生們有的去上自習,有的三三兩兩在校園內散步,有的成雙成對在小樹林裡若隱若現。
在學校圖書館的閱覽室,周晨正在看書,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晨晨拿起來看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晨晨起身到走廊裡接聽電話。
「你好」
「晨晨,是我」
「豐曉?!這麼長時間你跑哪裡去了?」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見面再說」
「你在哪裡?要我做什麼?」
「這樣,你多帶些錢,到民青市場附近的報亭來找我」
二十分鐘後,晨晨趕到報亭,卻沒有發現豐曉。
正在她東張西望的時候,感覺有人拍了他一下。
回頭,只見一人穿著套頭衫,戴著墨鏡,仔細看,原來是豐曉。
「豐…」,話還沒說完,豐曉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隨即轉身向民青市場內走去,晨晨只得緊隨其後。
時近中午,正值下班高峰,民青市場內人頭攢動,大量自行車和幾輛轎車幾乎把路堵死,豐曉對晨晨小聲說:
「晨晨,以前你說過你家在附近有套房子?」
「是啊,怎麼?」
「帶我過去,我有麻煩」
「啊?你去我家幹嘛?」
「求你了,一會再和你說」
「嗯,好吧,你跟我走」
走出市場,右拐,上了青東路,前走不遠,進了小區東門。
晨晨走到一幢四層樓前,拿出鑰匙一按,車庫門緩緩打開,二人走了進去,晨晨開了燈,待車庫門落下,豐曉才發現,車庫裡有一輛寶馬X5。
晨晨打開車門,示意豐曉上車,豐曉剛在駕駛員位置坐下,晨晨也在副駕駛做好。
「說吧,這一個多月你跑哪裡去了?連個電話也不給我打?」
「一個月前,我和同事去郊外游泳,我嗆水後昏迷,送到醫院,被診斷為植物人,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後,一天夜裡,我突然醒了,醒了後,我就在想,植物人甦醒,一定是個爆炸性的新聞,對我的研究和採訪肯定沒完沒了,所以,我就跑出來了」
「哈,你還植物人?我看你挺好的嘛」,說著拍了豐曉一巴掌。
「別動手動腳的,我可是憋了一個多月,小心吃了你」,豐曉一把抓住晨晨的手腕,那表情,就像一頭惡狼。
「哼,這可是我的地盤,別耍流氓」。豐曉發現,晨晨的臉竟有些紅了。直到現在豐曉才仔細看了看晨晨,車庫的燈不是很亮,更何況在車裡,今天晨晨穿了一件背靠背的緊身小T恤,下面一條黑色帶白邊的超短裙,配上晨晨發育良好的身體,更加凸顯出她的婀娜身姿,而晨晨羞紅的臉,在朦朧的燈光下,盡顯嫵媚。
豐曉慢慢靠過去,晨晨也閉上了眼睛,豐曉聞到了晨晨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清香,甚至,他都感覺到了晨晨的有些急促呼吸和心跳,就在這時,車庫門「咚、咚」被敲響。
豐曉心裡「登」的一沉,難道是「他們」來了?
剛培養好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晨晨也不禁有些懊惱,她的臉更紅了,開門下車,還沒等豐曉說話,車庫門已經緩緩升起了。
豐曉雙手在方向盤上一砸,心裡道:完了,剛出龍潭,又要進虎穴。
隨著車庫門升起,豐曉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兒,讓豐曉更加氣憤的是,原來門外是一個戴紅袖標的老太太。
「姑娘,我看你們進來好半天了也沒出去,沒什麼事吧?」,同時看見了坐在車裡的豐曉。
「沒事沒事,謝謝阿姨,我們挺好的,您忙您的吧」
「嗯,那好,有需要幫忙的就找我,我走了啊」,說著,又著重地看了看豐曉,那眼神,好像豐曉是個逃犯一樣。
「阿姨走好」。
豐曉差點又成植物人:老太太你精力旺盛啊?你瞎摻和什麼呀?
「嘻嘻,感謝阿姨,差點被你個大色狼得手」
「剛才不知道是誰閉上眼睛,等著…」
「滾,死流氓,閉嘴,你咋不睡過去別醒」
「大爺我要是醒不過來,小妞可咋辦啊」
「別鬧了,你說,你現在怎麼辦?」
「嗯,我要易容,然後,靜靜地想幾天,考慮一下對策」
「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