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拚死也要殺我?」順治從煉獄神兵身上拔出自己的軟體劍,他直接走向啟蒙問道。
啟蒙笑了笑,反問道:「你說趕鴨子上架,是用什麼辦法?」
順治猶豫了一下,道:「逼迫,你是逼迫他們拚死一戰的。」
啟蒙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有雷炎劍在手,他便掌握了煉獄神兵的生殺大權。煉獄神兵不敢違抗命令,它們只好竭盡全力去殺順治,這樣一來,所有的憤怒和憎恨都會遷怒到順治身上,它們沒有理由不拚死一戰。
這個時候,啟蒙和順治都明白煉獄神兵真正的可怕之處,一旦將他們逼急了,那它們激發出來的潛能是很強大的。現在只是十名,如果換成二十名,或者三十名,甚至更多,順治還能抵擋嗎?
當然,順治或許有他的自保能力,畢竟羅剎甲被激發的也只是十之一二,折兌之後,他差不多可以以一敵百了。但是同時出動百名或者千名煉獄神兵,這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煉獄之王還是有實力讓大家都害怕他的。
不過這一次的神兵亂和前一次不同,煉獄之王竟然沒露臉,這讓不少想暗殺他的修士無的放矢。龍族依靠煉獄秀在煉獄的影響力,四處收尋煉獄之王的消息,可派出去的偵察隊無一倖免,全部遇害了。
龍王和凌厲返回龍主島,聽到這樣的情報自然是不舒服,這打蛇打七寸,找的就是要害部位,而神兵亂的要害就是煉獄之王。可他們對此是一無所獲,而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做出抉擇——從哪裡下手對龍族最有利。
龍王在龍宮召集了群賢,他要求每人列出一條可行的方案來供他參考,龍王將收來的竹節分成四份,分別交於凌厲、敖宏、敖榜和龍王他自己,他們要從中篩選出可行的方案,當然,龍王的三位兒子也各有一篇,當然它們都將歸龍王來審核和定奪。
凌厲審閱完他的那份竹節後,起身道:「父王,我已經審閱好了,覺得這些方案都有太多的弊端,不可行。我在他們的下文都寫好評論,父王現在可以拿過去複審了。」
龍王「哦」了一聲,道:「那你先回龍寶國休息吧,這太子妃的肚子不爭氣,你也有責任啊。」龍王沒有抬頭,此刻他正在專注凌厲上交的那份方案。
「好。」凌厲道,「那兒先告退了。」
待凌厲飛身離去後,龍王怒道:「你們兩位作哥哥,要好好向三太子學習嗎。」
敖榜愣了一下,苦悶道:「可我一不小心已有了小龍崽,想送也送不回去啊?」
龍王臉都青了一大片,敖宏連忙救濟道:「二弟,父王是讓我們學習三弟的謀略,或許你不是很清楚,三弟在與人類修士作戰時,除了向父王的信使下過手,其餘的戰鬥都是別人替他完成的,包括你的奇襲。」
敖宏一語中的也深得龍王的喜愛,他見龍王面色稍有好轉時,又補充了一句:「父王之所以支開三弟,是不是已經定奪了要用哪份方案?」見凌厲被支開,龍王又立刻倡導學習,顯然他要拿凌厲的方案說事。
龍王笑道:「厲兒的方案讓我很猶豫,他說『尚未弄清煉獄之王之實力之前,因舉重兵震懾煉獄,以攻代守,避免長久被其反噬,終釀成大錯,後悔不已』。他想將煉獄神兵殺死在搖籃中,讓我很為難。」
敖榜道:「此計很好啊,以攻代守。三弟和我說過,『越是沒表現出來的,就越有可能是真的』,他就是這麼說的。」敖榜好戰不假,但他對凌厲的崇拜讓在座的另兩位很擔憂,龍子尚且如此,更何況平民。
敖宏道:「我覺得不妥,抽掉重兵,我們新得到的屬地就岌岌可危,若它們被侵佔了,我們就是背腹受敵,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敖宏擔心凌厲拿龍族當槍時,畢竟他現在可不是以前那位讓人放心的三太子了。
敖榜反駁道:「怕什麼,被搶了,大不了,我去搶回來,看誰能攔得住我的燭龍大軍。」
敖宏不滿敖榜,怒道:「你的燭龍大軍還不是我訓練的。」
「那又怎樣,三弟還不是把它們交給了我,哼。」敖榜繼續力挺凌厲。
龍王怒道:「夠了,敖榜,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見敖榜繼續力挺凌厲,龍王有些不悅,因為凌厲在軍中的聲望似乎超越了他,這從敖榜的行為中也能看出來。
見龍王發怒了,敖榜只得躬身道:「哦,那兒臣告退了。」敖榜說完也不逗留,出了門,就朝龍塞外飛去。他本想前往龍寶國將此事告訴凌厲,可又擔心被龍王責備,最終也只好先回龍塞外敬候佳音。
凌厲出了龍宮便直接飛往龍寶國,他知道龍王會用靈識探索他的去向,因此,他不好前去攔截敖榜尋求答案,不過在他心底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龍寶國外圍都是草地,微風拂過,夾雜著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凌厲漫步在草地上,面前就是龍寶國,可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轉身要離開,「這裡不屬於我,屬於我的是戰爭。」凌厲自我安慰道。
「請等一下。」在凌厲轉身往回走時,他的背後傳來女子的聲音,但這不是她的聲音,他清楚的記得,她的聲音不是磁性的。凌厲沒有回頭,他繼續背對著龍寶國前進。
「三太子,請你等一下。」那女子見凌厲沒有回頭,她又大喊了一聲,這聲音比之前高了許多,顯然她在追趕前面的凌厲。
凌厲仍然不想回頭,但他已經停止了要離去的步伐,他自我安慰道:「進不進去都無所謂,能聽到她的消息,這已經很不錯了。」
「哎,終於追上了。」一位穿著孝服的女子喘著粗氣道,「三太子,你為什麼不進家門,太子妃可是盼著你回來很久了,她擔心你,你不知道嗎?」
「她擔心我?」凌厲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怔住了,他又重複道:「她擔心我!」不知為何,凌厲心底泛起了一陣酸味,很快又令他變回了冷漠的樣子,他淡淡地說道:「太子妃,還好嗎?」
「有我照顧著,她當然好。」磁性的聲音美滋滋地說著,「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很想你的。對了,你為什麼不進家門?」
連續被雷擊中,凌厲彷彿大夢初醒抬頭看著面前這位穿著孝服的女子,他驚喜,但他更驚訝,說道:「宋蓓,你怎麼還在這裡,兜兜獸的屍身不是給你了嗎?」面前這位女子竟是宋蓓,這自然讓凌厲感到驚訝。
宋蓓甜甜一笑道:「我還沒來得及對你說聲謝謝,你就去打仗了。本然我是想回去的,好在太子妃有遠謀,她說你很快就會贏得這場戰爭,讓我在這多住一些日子,以免我在經過四方台時,被其他修士給誤殺了。當然,我不是白吃白住的,太子妃讓我教她一些我們在鬥魂大陸的生活習慣作為答謝。」
凌厲心底暗歎道:「她還是想著她的蒙二叔叔嗎?」
宋蓓拉著凌厲的手腕道:「走,跟我回去,太子妃研習了一個月的手藝,總算等到你這位苦主了。」凌厲沒有抗拒,他跟著宋蓓的腳步朝龍寶國走去,心底是喜憂參半,忐忑不安。
宋蓓拉著龍三太子經過龍寶國正門時,守在兩旁的護衛都看傻了,竟忘了行禮,這讓凌厲一下子心跳加快,「我才不再一個月多,這些護衛都不認得我了?那麼她還會認得我嗎,以前,她是那麼地不在乎我?」凌厲握拳心道。
宋蓓怒瞪了護衛,道:「快去稟報太子妃,說三太子回來了。」
為首的蟹將連忙大聲喊道:「是。」蟹將衝著兩旁的護衛吼道:「笨蛋,還不快給三太子行禮。」
未等蝦兵下跪,宋蓓吼道:「笨得是你,還不快進去稟報。」宋蓓這時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在怒罵蟹將時,也鬆開了凌厲的手,這次意識到他們為何會如此失態了,當然,這一幕也被凌厲看到了。
蟹將灰溜溜地向殿內跑去,凌厲和宋蓓也跟著蟹將的後面,這裡的主人畢竟是凌厲,他不可能守在門外等候,這不符合他的身份,傳出去對太子妃的名聲也不好,當然,他不能再被宋蓓拉著手腕進入家門。
龍寶國還是那個龍寶國,殿內的擺設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比起以前要明亮很多,這讓奢華的宮殿更養眼。來往的侍女有的在修剪花草,有的在清洗建築,還有的是和蝦兵兄弟一樣當起搬運工。
凌厲讚歎道:「很久,沒這麼漂亮了。」
突然被這話打斷,在場的侍女和蝦兵都是一愣,停下手頭的工作,當他們都將目光移到凌厲身上時,驚呼道:「三太子。」隨後眾人連忙磕頭行禮,也許他們太投入了,以至於疏忽了三太子的回來。
看完大家勤奮的樣子,凌厲有些困惑,詢問道:「能告訴我,他們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勤快?」以前,管家可以命令他們幹活,但是表現出來的激情不會像今天這樣濃烈,更不會有那溫馨的錯感。
宋蓓回首一笑道:「你自己回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凌厲基本上可以無視宋蓓的回答,但是今天的龍寶國確實有點反常,連他本人也察覺到了,他竟然無形中接受一位剛來一個多月的客人做了自己的嚮導,這事傳入軍中必定大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凌厲跟著宋蓓繼續往上走,當他的頭探出樓梯口時,他再一次怔住了,面前衣著華麗的少婦正在打掃地面,她的動作很嫻熟,一看就知道是練過一陣子的,或許是條件反射的緣故,他們對視了。
時間停止了,空氣靜止了,凌厲的眼中除了那個身影,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良久,他激動未消,顫抖著嘴唇心疼道:「若彤,你,你怎麼親自打掃這些,這讓侍女去做就行了。」
張若彤衣著華麗站在,她不能脫下這身衣服來打掃,因為她是太子妃。她咧嘴笑了笑,道:「這裡是我的家,我要親自將它擦洗乾淨,等待我的相公回來。你怎麼看上去好像不高興?」
一旁宋蓓打岔道:「他是看你太心疼了。」
「家,相公。」這兩個極具誘惑的名詞在凌厲的腦海翻滾著,這簡直就是一場夢,如果不是宋蓓打攪,凌厲很希望這夢一直存在,他希望這些名詞從若彤口中被說出來,當然是對他說的。
宋蓓看著二人出神的摸樣,笑道:「再不去享用晚餐,打算又要賞給他們吃嗎?」
蝦兵蟹將和宮裡的侍女正興高采烈地來到樓梯口,他們議論著太子妃今晚會給他們準備什麼好吃的。當他們看到上方那雙陰冷的眼睛時,撒腿就跑,再好吃的東西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