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寂靜,叢林的盡頭竟是一片亂石灘,數不盡的鵝卵石似乎都被人翻動過,或者說它們是從別處運來的,但是在煉獄秀的外圍擺上如此多的鵝卵石,這有何用意,又是誰知做的?
凌厲和龍王相視了一眼,皆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很難想像這麼多的鵝卵石能做什麼?凌厲就算再聰明,一時也弄不清其中的原因,但是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些鵝卵石被搬到這裡,絕對是一個大陰謀。
龍王大喊道:「厲兒,你上哪去?」
凌厲回答:「抓住那個傢伙,就回來。」
凌厲騎著金龍守護沿原路返回,沒等他跑出一里路,就被埋伏在兩翼的煉獄神兵偷襲。打鬥中,凌厲幾次險些都跌落下來,他用擒拿術將一名煉獄神兵砸向面前的敵群後,就帶著金龍守護轉身便逃跑。
龍王愣了一下,說道:「這麼快就抓到了?」
只聽凌厲大喊道:「父王,快跑!」
凌厲剛探出叢林,其後就跟出一群黑壓壓的煉獄神兵,他們對凌厲緊追不捨,各種各樣的兵器紛紛投向凌厲。凌厲用盡全身解數也擺脫不了這種密集的攻擊,只聽有人喊道:「天羅萬象」。
「啪啪啪」,凌厲的背後傳來數不盡的碰撞聲,他常常地吁出一口氣道:「好險啊,我的這副鱗甲可消受不起這般砸打?」金龍守護側身載走了龍王,二人乘坐金龍守護繼續向西北挺進。
再次與煉獄神兵交手,凌厲感受頗深,他們是一群非常難纏的對手,如果不是金龍守護有著速度的優勢,他這次恐怕很難脫險,於是,凌厲向龍王要回了金龍守護,哪怕這是對方派來監視他的。
龍王對凌厲的態度轉變很滿意,他笑道:「經過剛才一戰,想必你也知道它的好處了吧,嘿嘿,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它是多麼愛你的。」金龍守護早就認可了凌厲,龍王此舉有點歸還的味道。
凌厲和龍王乘坐金龍守護消失在天際,然而亂石灘上的煉獄神兵並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們重兵把守了這個地方,而且還有大量的鵝卵石被運送到這裡,他們究竟圖謀什麼,暫且還無人知曉。
啟蒙和順治又一次故地從游,這一次他們還帶上了烏度,由於沒有美女作伴,因此他更多的時候是處在睡眠狀態。啟蒙和順治在這片海灘上有過幾次大戰,這裡是見證他們成長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這更能喚起他們的記憶。
順治側身問道:「你為什麼要幫助青鶴和袁燈,讓他們早一步死在煉獄神兵之手,又有什麼不好。」昨夜的談判,如果不是啟蒙維護,青鶴和袁燈早被眾人推向戰場了。
啟蒙笑道:「我也很想殺了他們,這殺師之仇不可不報,但我不想讓他們落入那人之手。否則就算我恢復了,要滅他們也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與其那樣,倒不如讓他們苟延殘喘再活一陣子。」
順治點頭道:「你說的是煉獄之王吧?嘿嘿,其實我早就想領教他的煉獄神兵,因為我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有傳說中那麼厲害。」
「試試不就知道了。」啟蒙平淡道。
啟蒙雙手敞開,有擁抱天下的氣勢,他的周圍站著十套絕地神兵,但是順治知道,此刻他們都已經升級為煉獄神兵了。煉獄神兵與絕地神兵最大的區別在於自由,前者擁有自主作戰和自我意識,如果前期不加以訓練,那必定是一場禍亂;不過對於擁有驅屍術的啟蒙來說,訓練與否都一樣,煉獄神兵對他是忠心不二的。
煉獄神兵呈一字排開,他們快速施展啟蒙所熟悉的招式——旋攏誅,雖然這威力不及啟蒙本人的厲害,而且數量也只有一個,但是它們一起爆發,對順治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順治完全沒有預料到絕地神兵會有這麼大的變化,為首的神兵還說道:「他是朋友,此次任務是切磋,不可下殺手。」其餘煉獄神兵整齊的點了點頭,他們彷彿是一支經過嚴格訓練的鐵血之師。
順治笑著擺出迎戰的姿勢,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與煉獄神兵過招,但他不會像新婚夫婦那般畏首畏尾,以他老道的戰鬥經驗,就是一次遇上百套這樣的煉獄神兵,他也是絲毫不懼。
啟蒙選擇作壁上觀,看上去他像個局外人,彷彿比試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煉獄神兵都有他們自己的行動指南,比試中,他們不會傷害順治,但是順治卻可以擊殺他們,這就是煉獄神兵的忠誠與無私。
順治在羅剎甲的保護下,可以將攻和防都做的無懈可擊,以一敵十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但是他想擊殺啟蒙的煉獄神兵卻有著不小的難度。為此,啟蒙就偏偏給他限制了三個時辰內擊殺十名煉獄神兵的任務。
順治一上手就和那名為首的煉獄神兵對戰,前者以攏誅的強勢壓迫後者,抵擋片刻後,那名首領就被他的同伴拖到一旁,這也讓順治的攻擊落空。旋攏誅的力量不及攏誅那般剛猛,但是它有很強的化解能力。
半個時辰過去了,順治沒能殺死一名煉獄神兵,原因在於那些被他重傷的神兵都能自行恢復功力,他於是笑道:「煉獄神兵,名不虛傳,重傷之下,竟還能恢復功力與我對戰。」
順治越戰越起勁,他甚至沒發現啟蒙已經離開了。啟蒙其實聽到了順治的表揚,煉獄神兵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他能任選其一觀察戰況,但是啟蒙指揮不了他們,因為他還少一根指揮棒。
很久以前,吳香就暗示過,封印術的鼻祖就是啟蒙,他可以將凶悍的靈獸封印起來,再召喚出來為他所用。其實不然,封印術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再分配,將靈獸的靈魂分成若幹份,然後經過驅屍術植入到煉獄神兵身上,這樣一來同屬於一個靈魂的煉獄神兵能夠進行完美結合,爆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
但是這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雷炎劍這根指揮棒,少了這根指揮棒,啟蒙和那位煉獄之王一樣是掌控不了這些煉獄神兵的行動,因此,他也希望順治能夠順利地將他們全部擊殺。
此刻雷炎劍仍然處於休眠狀態,已經恢復意識的啟蒙知道它在融合一股靈魂力量,一旦成功,雷炎劍就能恢復如初。到那時,啟蒙就能用這根指揮棒指揮大軍作戰,而且在同一時間,他也擁有這支大軍的生殺大權,而不會像那位煉獄之王那樣,會讓他的煉獄神兵失控。
恢復意識的啟蒙更加懷念那些屬於蒙二的日子,他甚至怨恨柯雲夫人將他喚醒。雖然讀取他人的記憶有助於加速自己的記憶恢復,但是這也讓他背負沉重的心裡負擔。
要知道將成千上萬的人的記憶壓縮在一個人的腦海裡,他所承受的痛苦會有多大,每一名遇害者,誰沒有難處,而這些都會轉換為啟蒙的心裡負擔,他所承受的痛苦將是他們的總和,而且還要加上他本人的苦處。
每每想到這些,啟蒙就越發懷念蒙二的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他是這世上最能明白主宰者並不快樂的事實。他甚至痛恨像他這樣的主宰者,因此,他渴望通過戰爭來改變這個世界,解放那些被壓迫的人。
蒙二隻是啟蒙恢復前的一段往事,一段美好的回憶,這一切都被賭鬼給破壞了,更確切的說是柯雲夫人破壞的。啟蒙也找她理論過,她的解釋讓啟蒙明白自己活著的原因,「神兵亂,由你而起,也將由你而終。」
如果不是那位煉獄之王的出現,啟蒙就不會有恢復的機會,他那顆苦苦追尋的心,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追求什麼,也踏實不下來。關於蒙二的回憶結束後,啟蒙仰天大喊道:「神兵亂,由我而起,也將由我而終,我是世上唯一的煉獄之王。」
「叮」!腰間突然傳出一聲長鳴,啟蒙怔住了,一把淺黑色的長劍自行浮動在他身旁。啟蒙的右手抖了抖,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驚呼道:「雷炎劍,你終於醒了,我的雷炎劍,你終於醒了,哈哈。」
啟蒙興奮的揮舞著雷炎劍,「砰」的一聲,遠處的石塊被擊碎了,隨後又是一聲「嗤嗤」響,海水因為高溫受熱冒起大片白煙,緊接著深水區發出一聲爆炸,巨大海浪將水中的魚蝦都炸到半空中,它們用怨恨的目光仇視著啟蒙。
啟蒙自然無視它們的存在,他集中精力召喚了奔雷獸,結果一隻帶翅膀的奔雷獸出現在他面前,一對帶有鱗片的紅色翅膀撐開了足足有三丈長,啟蒙知道這是奔雷獸戰勝燭龍後的一種變異。
啟蒙輕輕一跳來到奔雷獸的背上,在四方台和鬥魂大陸,奔雷獸就是沒有翅膀也能飛行,因此,它合攏了自己的巨翅,載著啟蒙快速飛奔。雷炎劍緊隨著他們身後,很快,啟蒙又回到了他和順治分別的地方。
順治得意地笑道:「怎麼樣,我可是提前一個時辰完成的。嗯,奔雷獸?還有雷炎劍?呵呵,它們都恢復了?」順治之前的得意很快被現在的快樂掩蓋了,這時的他正為啟蒙喚醒雷炎劍而感到高興。
啟蒙大聲道:「要不要再來一場?」
順治爽快地回答:「怕你不成。」
此刻順治已經找到煉獄神兵的弱點了,原來所謂的功力恢復只是一個騙局,當他擊倒一名煉獄神兵時,其他就會上前與他纏鬥,無暇顧及那名受傷的煉獄神兵。在這個過程中,那名受傷的煉獄神兵就被他的同伴治好,當他又攜帶一顆旋攏誅出現在戰鬥場上時,這個騙局就完成了。
順利個人能力很強,當他打敗那些上前與他纏鬥的煉獄神兵時,那些受傷的煉獄神兵還處在治理中,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發現他們的弱點。如果當時啟蒙拿出的是一百名煉獄神兵,那他就不會這麼快發現這個弱點,其實這是煉獄神兵的通病。
面前的十名絕地神兵被順治拆得支離破碎,已經不能再用了,不過啟蒙的身家很豐厚,他不在乎這些損失。這一次他同樣用十名絕地神兵與順治對戰,看似以多欺少,實則是以小博大,因為啟蒙是不會讓他們傷害順治的。
順治累計前一場的經驗,要想最快找到那名施救的煉獄神兵,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同一時間讓更多的煉獄神兵受到重創。順治在修煉過程中正好修煉了這種招式——支離破碎,它就是順治接下來對付煉獄神兵的手段。
比試又開始了,啟蒙揮動手中的「指揮棒」,煉獄神兵有如神助一般開始圍殺順治,順治依靠個人能力頻頻做出反擊。吸取前一場的經驗,他沒有馬上引爆攏誅,而是等對方十名煉獄神兵都中彈後,他才引爆。
可惜順治期待的事情並沒發生,那些煉獄神兵在受傷之後並沒馬上進行治療,相反他們的攻勢更加兇猛。看到這一幕,啟蒙心道:「在指揮棒出現後,煉獄神兵是真的不敢違抗命令了,他們寧願戰死,也不療傷,我似乎已經成功了。」
順治越戰越吃力,煉獄神兵不肯療傷,這就意味著他每一次交手都是面對十位敵人,這種壓力當真可怕,好在他還是技高一籌,戰勝了那些難纏的傢伙,但是有一個問題便在他腦海裡產生了:「是什麼讓他們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