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下一步，怎麼走？
那一天我很唐突地就在岑雯的寢室裡睡了一個晚上，一個大男人好像什麼都沒瞻前顧後地想過，腦力裡只有傻雯那張悲傷的臉容，我要怎麼給她——現在的她幸福呢？
我沒傻到打電話給岑雯媽媽，傻雯一直瞞著她媽媽戀愛的事情，更別說畢業要留在咸陽嫁人。她只能偷偷把一個個屬於年輕的秘密小心翼翼地打包，不露一點風聲。我和方小梅是少數可以分享她心事的人，我究竟該怎麼辦？！
誰來告訴我！
吼了若干年我們「奔三」的大學時光，事實：恍恍惚惚地意識到現在的我們還年輕。
2009年5月16日岑雯失蹤的第三天陰
第二天趁著岑雯還睡著，我匆匆忙忙趕到機場去接方小梅，而我也終於聯繫到了邵謙，奇怪的是他知道事情後什麼也沒解釋慌張地掛斷了我的電話。
「阿娜塔……」小梅也是一臉很疲憊的樣子，看來是擔心岑雯在飛機上沒怎麼休息，見到我第一句就問起了岑雯的情況。
「我來之前她已經哭了一夜，後來在我懷裡又哭了一次就什麼話也不說什麼話也不想了。我讓她吃了粥，醫生配了些安眠藥我一同給她餵下了，我想讓她多睡一會。也許睡醒了，心就好受點了。」
「我擔心……我清楚阿娜塔的個性，我怕……她現在安靜了我反而更擔心了。」方小梅無助地摟著我的腰，「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讓阿娜塔受那樣的打擊呀？」
「我真怕，你知道麼，那天我是真的嚇壞了。什麼都不想不顧就跑到這來了，如果……如果死的不是項廉……我……」我的眼神轉為惶恐和不安，突然心底竄出一股很不安說不明的擔憂，「現在雖然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我還是擔心，沒有了項廉的岑雯……我怕……我真的好怕！」
「我們快點回去吧，我也想快點見到阿娜塔。」方小梅反過來安慰我了，我就是這樣小事還能派上點用，可真的要是遇到什麼大事，性子裡那弱弱的神經就佔了主導地位，還得要人給我撐著。
咸陽的早晨就像本身古韻裡沉底的那份凝重，天空陰沉了著許多天，好像注定那股悲傷壓抑著壓抑著……要爆發了！！！
「莊天樂，岑雯不見了！」這才剛從出租車下來，厲文潔就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
「她不是睡著的麼？！怎麼會不見的！」我明明看著她睡著的，為什麼會這樣的。
「你出去的時候我還醒著，可是後來實在是撐不住就犯困睡著了，只是沒想到這才一會的功夫，岑雯她就不見了。我找了好多地方，可是……都看不見。」厲文潔說得也越來越急了，她是真急壞了。
「那她有留下什麼紙條之類的麼？」方小梅緊跟著我上了樓，這次樓下阿姨算是認識我這個能呆在女生寢室一個晚上的男生了，不過現在時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她只是循例讓我又登記了一次，也幫忙著給我出主意，哪裡是岑雯有可能去的地方了。
「電腦新開的，岑雯可能用過。」厲文潔指了指自己的電腦，我看到岑雯的QQ有人再和人說過話，而且最後一句還沒結束，岑雯就先離開了，所以……
聊天記錄！
廉？
怎麼回事？！
他不是……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個還能和岑雯在網絡世界裡溝通，閃著頭像的廉，還有那已經死了的廉……這……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安的感覺從機場就開始，現在則是凝重了，突然間這個廉成了一個複雜的線索，我必須先和他聯繫上，可是……岑雯長時間沒有回復他也跟著下線了。
——我是岑雯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現在怎麼辦？」厲文潔看著我，方小梅也是，我是唯一的男人，我不能亂了陣腳。
「我們再找找，文潔你知道傻雯平時都有去哪麼？還有和項廉有哪些經常去的地方麼？我們分頭找，文潔你和小梅一起，我平時和傻雯電話有聊過一些地方，我自己一個人。」
「嗯。」不再多說，現在多一秒鐘看不見岑雯我的心都不能安靜下來。
傻雯，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呀！！！
「樂子，你那邊怎麼樣了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梅那邊應該也是一點也沒有線索，這才急忙給我打了電話的。
「我這也沒有，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可是……傻雯你千萬不能有事呀！！！」我急得都開始不知所措了。
「樂子你先回來，我們再商量一下，要不然……我們報警吧！」
「等等，我這有短信進來，好像是岑雯的。我現在就回來，我們再商量一下吧。」
——我是廉，岑雯沒事，勿念！
什麼叫勿念？！
我怎麼可能勿念呢？！一定是那個叫廉的傢伙，可是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究竟是誰？！
過去的三天就像是一種無形的煎熬，我、方小梅還有厲文潔找遍了所有我們能找的地方，現在只有每天定時發來的短信能確保岑雯沒事，打過去的電話總是會被迅速地掛斷。
他，究竟要幹什麼？
「我們可能還漏了一個地方……」厲文潔突然打破了三個人的沉默，「他們以前說要在那個教堂舉行婚禮的。」
「哪裡？！」不管是不是，只要一點希望我必須都去找找。
厲文潔說出了項廉和岑雯私定終生的地方，雖然希望渺茫，可是為了傻雯我一定要去找找。
「是她！阿娜塔！」還是方小梅第一時間發現了神情恍惚的岑雯，她好像剛剛從外面回來，又步履緩慢地走進了一座看上很不顯眼的教堂，神父好像認識她只是微笑得和她打了招呼。可是岑雯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一步一頓地走進了裡面。
「傻雯——」我吼了起來，是她！我看清楚了，三天，你知道我的世界快塌了麼？！
「樂……樂子？」還好岑雯沒事，只是看上去更憔悴了，她就是在這個教堂度過了三天麼？
「那個傢伙呢？！」我又問起了那個讓我耿耿於懷的傢伙，「傻雯，還有個和你在一起的傢伙呢？！」
「什麼？」岑雯還處在我出現的震驚裡，她已經看到了方小梅，可是好像不敢相信，「親……親愛的……」
「嗯。」方小梅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岑雯的跟前，摟緊她，「我好擔心你，阿娜塔。」
「廉……我的廉……他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現在他……他不要我了！」第二次，岑雯當著方小梅的面，突然間一改沉默地開了腔。「他說過，他要和我結婚的！他說過，他畢業會讓我成為最幸福的女人；他說過，我會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的；他……他現在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就把我給丟了，他不要我了，廉不要我了，為什麼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要一個人！我不要，我不要又一個人！我是新娘，我是最幸福的！」
「沒有人會不要你，你不會是一個人的，傻瓜！樂子答應過你，你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我們結婚，就在這兒！」我不知道哪來的衝動，我只知道現在只有完成岑雯的這個夢，她才能不胡思亂想下去。「樂子答應你的一定做到，我們就結婚，你是最美麗的新娘！」
「樂子……」
對不起，小梅，我真的是沒有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