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情書的時代,如果一個人在信紙上把心上人的名字寫一千遍叫做浪漫,那麼一個人在電子郵件上把一個人的名字copy了一千遍就只能叫做無聊!電子情書就像今天我們每天必不可少的可樂,而傳統書寫的情書就像一杯醇厚濃郁的紅酒,喝可樂是為了享受短暫的結果,而紅酒是為了享受過程;紅酒可以儲藏,而可樂不可以,因為有些東西是無法剪切、刪除、複製的。
2005年2月14日沒有鴨子的第一個情人節晴
過年的爆竹聲,瀰散在空氣中依舊提醒著你哪怕初八、初九,春節還在繼續。
早已經不是那個過年嚷著放最大煙花,讓村裡村外都知道我們家放最漂亮煙花的孩子。似乎稚氣未退,又少年老成地叫罵著今年春晚怎麼怎麼的爛,怎麼怎麼的難看。
說實話,難看的不是春晚,只是人長大了點,很多看似華麗的東西也覺得不再稀奇了。
一個孩子失去了好奇的眼睛,說真的就不能在用純真來形容了;一個年輕人懂得裝B然後在大人面前一本正經起來,那大概是要嚷著獨立了。
壓歲錢照領,雖然大人也會說不要拿,不過能拿到大人就能再找出一堆大道理——零花錢能少給一點是一點。
不再喜歡走親戚,以前覺得好吃的糖果、果凍還有零食,現在都索然無味了——也有撇撇嘴直接嘟囔著無聊。不過大人們選擇尊重這樣的傳統,把親情維繫在一起,孩子再不樂意也得屁顛顛跟著,要不然得罪了父母,零用錢可就沒指望了。
所以那會兒就不喜歡身邊有些人自以為是,說什麼離開家照樣能活,用經濟學的角度闡述,你那是負資產的蛀蟲,沒有一點經濟增長。
也是奇怪,西方的情人節偏生夾在了過年和開學間,身邊沒人再怎麼想浪漫對高中生和國中生來說,空蕩蕩顯得索然無味了。
「喂——新年快樂!」習慣性睜開眼,接起響了很久的電話,迷迷糊糊間耳邊的聲音。
「鴨子?」
「呵呵,這麼意外,是不是很久沒想我了呀?」
不想?是想了太久,以為什麼都沒可能了。
「新年快樂。」
「還在睡覺呀?豬哦!呵呵,都日上三竿啦!」能這樣聽著你開心的笑,我應該滿足了吧。一直覺得哪怕分開,分開了很久,可是思念的距離不遠。
「嗯,有點累,沒事。」昨天明明喝了很多,不知不覺1年了,我們分手。可是你的一個電話,什麼苦都不苦了,什麼痛也不痛了。
「對不起哦,你的信我一封都沒回。」
「呵呵,沒事。」是真的沒事麼?那為什麼還要在給小梅的信裡有意無意地詢問鴨子是不是收到了附在同一個信封裡的信呢?
「情人節快樂!呵呵。」
「單身,情人節還早呢。」淡淡的傷感。
「對不起,我以為……你的信裡有提到的那個女生呢?」
「她叫昔颺,一個很可愛又很漂亮的女生,只是簡單地有好感,談不上愛。」
「哦,為什麼不試試呢?說不准愛了。」
「不是不想,是不敢,你知道的。我什麼都容易忘,可感情……」
「對不起。」
「今天你說了好多對不起了,為什麼要對不起呢?」
「……」
「……」
電話的你和我都同一時間選擇了沉默,我們還是一樣,不擅於表達自己的情感,然後僵持就像現在。
「我……」
「我……」
又是默契的異口同聲。
「拜拜……」
「拜拜……」
還是這樣的結束,結束明明不乾脆卻滿帶尷尬。
情人節?掛下的電話重新拿了起來。
「喂——」
「小梅,情人節快樂。」零應該成為她生命的最重要的一塊了吧。
「你呢?那個美女?」
「單身。」
「不追?!」
「追不到。」
「怎麼會?」
「一無是處,身無分文,不敢追?」
「那到底是追不上還是不敢追呀?」
「鴨子……」
「哦,我明白了。」
似乎失去了說下去的勇氣,第二次尷尬地用「拜拜:結束了不到1分鐘的電話——木訥,似乎天生抗拒電話這個東西,這種毛病也是後來才改得,也有故事,不過眼淚多了點。
「莊天樂,你這個笨蛋,大笨蛋!」
又打噴嚏了,難道有人在罵我,呵呵,大過年的,沒這麼缺德的吧?
「哈嘍——」總喜歡在昔颺的面前不正經一點,那樣感覺也會好一點,沒那麼拘謹。
「樂子,想我呀?」
「明明是上帝老人家說你想我了,我才來報道的。」
「你——哼!」
「嘻嘻,別生氣啦,開玩笑啦。」
「生氣,才不會。要不然某人肯定得意說有個美女在意了。」
「這都被你發現了呀?」
「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學壞了都。」
「其實我更願意你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哈哈哈哈。」
「去死!」
「新年快樂!」
「情人節快樂!」
「幹嘛不祝我新年快樂呀?」
「有女朋友不是每一天都像新年麼?所以我才祝你情人節快樂的呀。」
「單身。」
「為什麼?」
「有個女人叫鴨子。」
「哦。」
一個早上三個電話,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