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畢業和國小畢業我頂多記得拍了一張合照，拿了一張獎狀，胸前不落俗套的別著一朵紅花——然後在很多人的注視下微笑著上台、下台。
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矛盾的人，看上去的理智和骨子裡要死的感性，有些時候只是流了淚，
可……
分開三年，或者再四年，我們還能像此刻輕鬆聚在一起麼？
2004年6月30日就讓這一月的尾巴結束我們的三年吧雷陣雨
好好的三年，不知不覺中淡淡地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初中，哪怕現在想來，不去管畢業照、散伙飯，聚在一起的人最後簡單地還是剩下我們幾個：邵謙在，岑雯沒來；我和容子勳的關係一直不睦，孟依瑤也是一個人；毛毛的陳小鈺家教尚好，不可能和我們在KTV發瘋；加上我和毛毛、方小梅本來準備的就是五個人的小包間。
「不好意思，多帶了一個人來。」
「呵呵，沒事。」
其實方小梅這麼做，無非是告訴了我們或者單純的是告訴我——從消失的近一個月到中考前的出現，她所改變的無非是對我的感情和她已經告別單身的事實。
「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麼？」其實我也明白，傷害既然造成了那就注定是傷害了。
「我叫蘇曉晨，你們可以稱呼我『零』。」
5人小包間的銀樂迪也不算小，不過「零同學」一個人站著確實會讓人覺得是不是應該換個中包。
一樣的年齡，卻有1米80的個頭，加上體格，不胖不瘦，比例接近完美；而單以樣貌比，濃眉大眼，第一眼你就會發出「很帥」的讚歎；更重要的是，方小梅依偎在他胸前的幸福與滿足，這就是她說的安全感吧。
「莫邵謙，我是小梅的哥哥。」無論對誰，邵謙的友善總能讓人第一時間接受。
「我聽小梅提到過你，以前你寵著她，保護她，現在可以安心交給我了。」蘇曉晨的手堅實而有力，聽小梅的介紹，他也考進了凌北——perfect，形容的就是他這樣的男生吧。
「我叫莊天樂，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說真的我很嫉妒一個讓小梅說夢話喊著的名字，而且她的嘴角一直掛著甜蜜的微笑。」
「零！」看到你嗔怒的樣子，是在氣惱蘇曉晨的舊事重提還是我不再是你專屬於的記憶呢？
「呵呵，我會照顧好小梅的，你放心。」
我自然可以放心，也應該死心了吧。
方小梅，莊天樂欠你的還是欠著你，現在能唯一承諾的是你幸福的時候再也不會有莊天樂三個字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了。
六個人的聚會，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習慣性地點了很多SHE的歌，然後看見方小梅很幸福拉著零一起唱——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零不知道方小梅喜歡SHE，還有就是他唱歌的水準和我有一拼。
孟依瑤是這場聚會的例外，她很乾脆的認了毛毛和邵謙做了哥哥，於是在一種極其異樣的語調中，我必須也接受成為「四人幫」集體中的老ど。
「哥，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呢！」方小梅不說還好，這一說所有人都只剩下了沉默——有誰願意這樣的分開呢？邵謙不願意，毛毛不願意，我更不願意。
「我們只是暫時分開，沒事的，有空我們可以一起聚會呀！」邵謙說的輕鬆，可是雲西和凌北的距離，要聚會，真的能像說的那麼容易麼？
「三年，初一、初二的人或許會艷羨我們的畢業，可他們哪裡知道高中三年才是最痛苦的來臨。不過無論如何，我也希望大家在三年的努力能換來一樣的成績。」
還是太輕率的認為上帝會把命運貼近，其實命運在初中畢業那一刻起早早注定了未來的天南地北吧。
「幸好我們三兄弟不分開，還能在一起，一起踢球，一起瘋，一起談天說地。」毛毛開心的喝下了第N杯啤酒，這小子的酒量如果和IQ成正比，估計是個天才了。
「我們是兄弟！打死也不分開。」邵謙也很開心道。
只是……
對不起，其實我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對不起，這一次我們兄弟應該會分開了。
我是今晚最沉默的人，幾天來的思量最後的決定是選擇了母校——一個比凌北和雲西再低一個檔次的高中，因為在北侖，能離你近一點，哪怕思念的距離拉開我還能慢慢靠近。
有人說，一個城市沒有心愛的人注定了孤獨，我大概如是吧。
「天樂，怎麼不唱歌呀？你以前都是最積極的一個。」毛毛拿著麥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只是今天我真的……
剛要拒絕，卻看見方小梅揚起她的小拳頭，吼著讓我和她唱SHE的《他還不懂》，好吧，我接受。
他還不懂還是不懂，離開是想要被挽留，如果開口那只是我要來的溫柔；
他還不懂永遠不懂，一個擁抱能代替所有，愛絕對能夠動搖我。
用什麼融化這一片沉默，在四周的冷空氣裡歎息化成煙飄走。
過去的種種在心裡滾成雪球，怕還沒說話淚就會先流，愛不是他給得不多，是不知道我要什麼。
他還不懂還是不懂，離開是想要被挽留，如果開口那只是我要來的溫柔；
他還不懂永遠不懂……
一樣的夜，不一樣的心情，幾個人，留下一地背影。
一直想找機會和孟依瑤說些什麼，只是……後來就一直看著他們幾個高興，還有唱到周華健的《朋友》的時候撕心裂肺的哭喊，還有……三個人裡面我的酒量最薄，可卻是今天晚上喝得最多的一個人。
不敢說的，說不出口的，只能接受毛毛後來送鴨子回家的事實，而我也實在是不能動了。
零一個晚上不算活躍但毫不是分寸的表現讓我們幾個無話可說——這樣的男人，無論是誰的男朋友，女生都是幸福的吧。小梅，你的微笑是她給的，對不起。
「小梅，我和零先出去買點醒酒的東西吧，早叫天樂不要喝那麼多了，這小子！」邵謙更多的是擔心我的身體吃不消，醉酒對我們的身體不好。
「嗯。」
我的側臉，現在我安靜的模樣（正如你後來說的，一眼萬年麼？）。
「笨蛋樂！為什麼要喝那麼多的酒，明知道自己不會喝的。」細心的用自己的濕巾給我擦臉，如果我清醒，大概會驚訝你現在的無限溫柔。
只可惜……
有的時候男人只有喝醉酒的時候才會說真話，一旦醒了就又不再說了；有些女人只有在男人不知道的時候付出，一旦男人清醒，彼此彷彿又回到了不可及的原點。
「鴨子……鴨子……」
「壞蛋樂，我才不是你的鴨子呢！你個笨蛋，為什麼不要接受我給你的選擇，是怕傷害我麼？我不是好好的在，不是一樣開心地活，不是還有我們家的零麼？！笨蛋！！」方小梅一邊幫我擦著汗，自己卻已經忍不住哭了。
「我是個傻瓜吧，明知道不該喜歡你這樣的男生，卻像飛蛾撲火，不要命地愛了。媽媽說，一個女孩15歲就該成熟了，就該有自己喜歡甚至愛的男生。你是我的命麼？可是這樣的命，注定要是悲劇的收場麼？為什麼，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考上凌北，只是你的努力僅僅為了你的鴨子，不是我。我是一個傻瓜吧！」
三年，我也會有像女孩子一樣傻傻的夢，等著命中的白馬王子出現。零很好，七年後他回來了，可是……這個也做過夢的公主的我，愛上了小矮人。
「不要走！」我的突然醒來一定嚇到你了，「鴨子——」
「壞蛋！既然那麼愛著她幹嘛不說，幹嘛要一次次讓我的心受傷！「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你還是溫柔地坐在了我的身邊。
「鴨子……」
「和你玩個遊戲吧。」
「嗯。」
「我待會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你只要重複句子中的第一個字就好。」
「嗯。」
「今天我們聚會。」
「今。」
「大家都畢業了」
「大。」
「哥問我。」
「哥」
「我愛得人是誰？」
「我。」
「這是獎勵你的哦！」方小梅輕輕地低下頭，在我的額頭的這一吻。「你老是叫嚷著是個純情小男生，就讓你的初吻留給你的鴨子吧。說了不和她搶，就不搶了。」
笨蛋！我的眼淚！
笨蛋樂，我的愛情，再見了。
「你會不高興麼？」原來屋外的邵謙和蘇曉晨都在，只是這一幕，沒有人會打擾。
「不會。」
「哦？」
「其實我不是小梅的男朋友，我喜歡她，可是她不知道。呵呵。」
三個人的愛情，又豈止我、方小梅還有孟依瑤呢？
三年，畢業了，我們，無關愛情，無關友情，只是簡單地說了再見。
再見，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