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哭會鬧,我們會吵會叫,只是不懂得如何思考,只是不懂得如何應對。
為什麼說我們還小,因為我們真的還小。做不到大人們的成熟、大人們的鎮定、大人們的坦然。
我們會叫囂著「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實際是我們從15歲開始已經不再單純只是一群孩子了。
2004年5月20日開始再一次的冷漠麼晴
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時間、地點來關心我?!
過去的幾天裡,腦海中始終盤旋著鴨子撕心裂肺的聲音和轉身時的決絕——一直在錯,錯誤地選擇以分手的方式保護你,錯誤地選擇讓方小梅作為你的替代者來讓你死心,錯誤地再一次接近,錯誤地選擇了用類似「腳踩兩隻船」的方式拖延我們的問題……
犯著錯,就像一個不乖的孩子,執拗要死。
「是不是又在想之前的事情了。」你的手最近都在我的手裡,不可以再受涼了,醫生說的。
「沒事,就是有點煩。」對著方小梅,第一次很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傻雯現在也似乎遇到了問題,我在她的日誌裡無處不再出現的莫邵謙,提醒我我應該在自己的問題上適可而止。一直聆聽我聲音的人自己也遇上了不可解決的困境,我想幫她,可是又被自己重重的問題拖住了腳步。
「讓我靠一下,笨樂子,讓我聽聽你的心。」方小梅選擇了一種不同往常的安靜方式,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聽到什麼了?」
「你在選擇吧?」
「選擇?」
「鴨子還是我,對不對?」你抬頭看我,是想在我的眼睛裡找到你要的答案吧。「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還記得我說過的麼?」
「嗯。」
你說的:我不用做任何的選擇,你來幫我決定。
可是……無論是選擇你還是鴨子,或者兩邊依舊維持現狀對我們都是傷害不是麼?
「剛才嬤嬤讓你去她的辦公室,可能要拿作業吧。」你又一次幫我做了選擇,你要用你的方式來解除我的煩惱。
「哦。」
你不想讓我的手鬆開吧,是什麼時候開始牽你的手成了一種習慣了。
胡老師的辦公室在辦公樓的三樓,因為教學樓和辦公樓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對我們而言,交收作業並不是件特別困難的事情——加上三個課代表的緣故,搬得作業也就談不上「累」一說了。
辦公室不大,也許是因為身為語文老師的匠心獨具的關係,會有如入庭蘭之室的錯覺。
如果說站在老王的辦公室的每一分鐘都是對自己心臟的煎熬的話,那麼在胡老師的辦公室你只會覺得這樣的愜意是一種中考壓力下的釋然。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麼?」嬤嬤常說,我是三個課代表中最不像課代表的,因為作業不交有我,默寫默不出有我,包庇男生不交作業也有我……但是她還說過我是她最喜歡的學生之一,因為就對文學的單純而近乎偏執的熱愛,不多也已經算少見了。
「是因為之前的日記麼?」中午改作業不是胡老師的習慣,她也不可能讓我這麼早把大家的作業本拿去發掉,所以一定是和我有關的事情了。
「你和孟依瑤的關係?可以和嬤嬤說說麼?」正是她的那份寬容,我才能在她的面前毫無心牆地把我自己的情感寫成作文交上去。
現在的我需要一個能夠指導我如何應對感情和學習的成年人,爸媽絕對不是合適的人選,老王就更不用說了,我能想到的只有她。
大概花了近一個中午的時間,才清清楚楚地把我和鴨子的開始到現在的窘境,還有和方小梅的關係說清楚。
談不上解決了問題,但至少輕鬆了很多。
「想聽嬤嬤的意見麼?」
「嗯。」
「其實早戀並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只是很多孩子和你一樣在遇到問題後無法處理,才會導致接下來的一系列問題。你現在最需要面對的是中考,其次才是感情。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態,只會兩邊失守。嬤嬤的意見是把感情先壓一下,專心這最後的一個月——高中在一起才是對現在感情的一次驗證,如果你們都無法在一起了,那又說什麼以後呢?你說是麼?」
如果高中都不能在一起,還談什麼以後呢?
這就是我需要的答案吧。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遇到了剛才數學辦公室出來的孟依瑤,我知道我自己該怎麼做了。
「孟依瑤,我會在追你一次的!」
「什麼?!」一直低著頭的她自然被後面這一聲嚇了一跳。「天樂?」
「不過請等我一個月好麼?」我說的很鎮定,這就是我的計劃,為了你我要努力最後的一個月時間。
「這是約定麼?」
「嗯。」
「那方小梅呢?」
「我會和她說的,」
「不覺得殘忍麼?」
「我知道現在我喜歡的還是你,愛著的還是你,欠小梅的始終是欠下了,要還很久,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記著你說的,但是請你讓我和小梅先說一些事情,你再和她說吧。」
「嗯。」
如果不是這一天,我不可能做到後來的一切。也正是這一天,三個人的命運還有很多人的命運牽絆在了一起。
是無果的結果還是是冥冥中的注定還是你、我還有方小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