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純為了忘記而去愛,是對另一個的傷害還是之前的背叛?
我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可就在那樣青蔥的初中時代,還沒來得及意識到所謂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時間便走到了終點。
2004年4月10日這麼快又到了週六晴
「邵謙,決定去哪玩了麼?」我、莫邵謙還有陳毛毛三個人是最要好的兄弟,友誼開始於初中這個讓人回憶卻不敢再經歷的時間段。
我們管班主任叫老王,因為是外語班的緣故,相比較其他班級我們的政策看上去更加鐵血和冷酷: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大頭皮鞋、擺放在我們課桌上的鉛筆盒、教科書都是她可能教育你的武器。
而作為全班最搗蛋的三人組合,也有著很多那個年齡的同齡人不曾想過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驚人之舉:
你試過偷翻出寢室,僅僅是為了在早晨5點半到7點半使用教室裡那台電腦玩《夢幻西遊》麼?
我們試過。
你試過頭頂著傾盆大雨,奔走在城市的公路上追車,還能肩搭著肩指天唱《兄弟》麼?
我們試過。
你試過以初中生的身份進網吧通宵,結果被趕出門,露宿街頭睡巴士站麼?
我們試過。
……
年少輕狂的歲月裡,男生的友情就像發酵沉澱的酒,時間愈久愈是香醇濃厚。
「再說吧,也不知道老王今天幾點能讓我們回去。」上課時間,所有的通話需要眼神交流和飛鴿傳信。
「邵謙決定吧,反正我是沒意見的。」
「打檯球?!怎麼樣。」
我是個典型的「球癡」,屬於上一槍接不到下一槍的類型。不過毛毛倒是這方面的高手,邵謙還只是初學者階段。
「你們三個交頭接耳在幹嘛呢?!」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老王,巫婆就是孩提時代專門打擾別人幸福的代名詞。
「老師,我們不是聽你的話在交流英語麼?不說,怎麼能提高呀!」習慣了用頂嘴來宣洩被指名道姓批評的不滿,想來那個時候如果一拍桌,踹門而出該是多桀驁不鶩的表現,不過現在想想多半會自嘲地搖搖頭說一聲「幼稚」了。
習慣了沉默是金的如今,我們真的很難回到過去的歡樂時光中了。
「你們三個,都給我出去反省!!!」這就是我們料到的結果,又不是第一次了。
「謝謝王老師——」什麼是那時候最有趣的事,讓老王的嘴巴停下來!
「哥,你怎麼老陪他們兩個瘋呀?!」放學的時候,方小梅又開始揪著我的耳朵怨念了。
「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哼!還沒說你呢!」我現在只要一使壞,她就擰我的耳朵,這都成她的習慣了。
「小梅,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王的脾氣,不氣氣她估計得嘮叨一節課,我們可不想被她拖課。」
「嘻嘻,你們不知道,你們出去的時候老王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就是乖乖女的岑雯都奚落我們的班主任,就可以想像老王在我們班「絕對的地位」了。
正說得熱鬧,卻聽了今天放學的音樂:「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是《同桌的你》耶!」
「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邵謙突然就蹦出了這一句。
氣氛也突然從沸點直接下降到了冰點。
相識的開始,到站在校門外的此時此刻,晃晃悠悠的十五歲成長為十八歲。
十八歲的天空,如同物語——能夠盡可能多的製造快樂、享受快樂、沉醉在快樂之中。可如果是夢,終有醒來的一天。
「要畢業了麼?」握著方小梅的手,這一刻才意識到如果我們考不上同一所高中,我們就要分開了。
「會分開麼?」無邪不代表天真,三年的匆匆時光,一個人再不成熟也終有長大的時候。
「不到三個月了,樂子。」喜歡林黛玉的岑雯從來都是個多愁善感的女生,這一次我注意到了她的不捨是對著邵謙的。
「我們三兄弟,打死都不分開的!」毛毛和我們都明白,以我們的成績要考凌北高中基本上不太可能,不過要去次一等的雲西高中還是綽綽有餘的。
「笨蛋,你們可以不分開,那我們呢?!」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神情,大家都捨不得分開,可是好多事似乎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乖,不哭。」第一次對你的溫柔,是幫你擦眼淚,我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就算分開了,我們還是最要好的朋友、兄弟、姐妹,那就足夠了!」邵謙擁有著天蠍座的冷酷,難得說出這麼感性的話語。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那一天的五隻手疊在一起,我們真的走過了好多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