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國 第四卷大革命 ○六 四神魔和結局
    結合了宗教紛爭和新舊利益衝突的戰爭持續到第二個月,出了大筆的金幣做到大隊長的賽納騎士已經率領一隊帝國軍士兵推進到他家鄉附近,也就是藍湖地區。

    對於賽納騎士而言,人生的際遇可謂傳奇。從一個小小的送信的信差,到不得寵的小隊長,再到帝國新式陸軍的大隊長,似乎,這是個戰功赫赫的基層軍官的成長歷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金錢在這裡面zhan有多大的成分。

    藍湖有著不好的記憶,尤其是那個馬爾諾的混蛋。意氣風發的塞納騎士已經知道馬爾諾人如今防禦幾乎為零。他騎著高頭大馬,幾乎站到了火線上,這嚇得他的隨從無比震顫。塞納如同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一般,信心滿滿,因為他知道,對面的武裝民兵裝備的老式魔晶槍,射程絕對夠不著他。

    然而,賽納心中總是有一絲不好的感覺,這種糟透了的感覺讓他有些抓狂。明明是意氣風發的時刻,為什麼會如此壓抑?賽納煩躁的抽了抽馬屁股,向大營走去。

    十秒鐘後,剛剛賽納站立的地方,一枚魔晶炮彈「轟隆」一聲炸開,掃倒了一片士兵,以及跟在賽納馬屁股後面的兩位隨從。倒霉的賽納被受驚的戰馬掀了下來,掉在地上落了一頭的土。

    不過,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撿回了一條命。

    遠方,鋪天蓋地的黑點和密集的彈丸如暴雨一般向帝國軍的陣地蜂擁而來。在情報系統的報告中不可能存在的敵人主力就如同從地底鑽出來一樣。賽納顫抖著躲在彈坑裡,當前面的士兵過來請示是否繼續抵抗時,他想都沒想就下令全體撤退。

    在玫瑰聯盟形成之前,梅因就幫助蒂娜組建了一個小規模的魔法研究機構。這個機構一直致力於魔晶武器的改良。由於功利性太強,許多著名的法師拒絕參加這個類似武器研究所的機構。然而由於蒂娜超出常人的理論水平,還是有很多煉金術和魔法學徒來到這裡,他們的目的並非研究,只是在於接觸與眾不同的理論。

    這樣的結果就是,新北的煉金術和魔法自成體系,從而給估算新北的實力帶來困難。

    眼前的這個超巨型傳送魔法陣就是這些學徒們集體的傑作。戰爭進行到一半,面臨兩線作戰的玫瑰聯盟必須要解決軍隊的機動性問題。本來按照原計劃是修建各城市之間的直通大道,但是工期較長,時間上來不及。有幾個魔法學徒本著立功的想法,從蒂娜的理論出發,提出了傳送萬人的魔法陣的可能。得知這個消息的梅因立刻委託蒂娜組織人手試驗,終於在今天初步投入使用。

    儘管消耗驚人,但效果也同樣驚人。

    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生力軍很快將圍困藍湖的帝國軍擊潰。連帶蒼山城的部隊也向黑山方向撤退。為了防止藍湖部隊故技重施,黑山城下的帝國軍法師團進行了大範圍的戰場魔法遮蔽。當然,對於沒有掌握魔力放大技術的帝國法師團來說,這個消耗比萬人傳送陣的消耗更大。

    萬人魔法陣的消息最終傳到了帝都。托勒密是個草包,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但新任教皇特裡爾卻是有一些戰爭經驗,再加上羅爾森的提示,他很快意識到太陽城的危險。

    如果對方向太陽城派遣密探,並在隱秘的地方佈置傳送陣,那麼,源源不斷的玫瑰軍團士兵將成為太陽城薄弱的近衛軍的噩夢。這種情況對於其他人是不用擔心的,因為聖西蒙大神殿會阻止這魔法,但愛麗絲*都鐸,那個擁有龍族血脈的人,卻可以用血祭的方式破壞聖西蒙大神殿的魔法屏蔽。

    想到這些,太陽城也開始戒嚴。小心是對的,但是要講究方法。戒嚴對普通的奸細是有用的,但是對於死靈,那些生活在普通人無法獲知的死亡世界的低等生物,卻有特殊的入城方法。

    漆黑的夜裡,城防軍的行進腳步都還在從外滿傳來,從炎龍魔法商店後院的井裡,第一隻骷髏爬了出來,接著,一隻一隻,很快擠滿了整個院子。

    不使用任何魔法,數萬骷髏在地下工作了一個月,終於刨穿了從北屏山到太陽城的通道。布魯菲斯和蒂娜已經在北屏山的密林裡佈置好了傳送陣,玫瑰軍團的士兵將傳送到北屏山,然後再由北屏山的地下通道衝入城內。

    為了適應太陽城只能使用低級魔法的特性,所有士兵的魔晶槍都是全新打造的,只使用低級魔法驅動,用彈丸的動能而不是魔法爆破來殺傷敵軍。在普通戰場,這樣的子彈或許打不穿高級附魔鎧甲,但是聖西蒙大神殿是公平的,在城內,近衛軍的高級附魔鎧甲都將變成一堆廢鐵,而低等的魔法鎧甲對純物理攻擊的防護十分有限。

    黎明,太陽城的大部分居民還在睡夢之中,只有早起的攤販和河邊的船夫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就在他們以為平凡的一天又要開始的時候,遠方的晨霧中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破聲。接著,喧鬧、尖叫、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跑步經過各條街區,不明就裡的市民面面相覷,不好的預感讓他們放下了手中的夥計,龜縮在低矮的房子或者船艙裡,等待外面明確的消息。

    負責進攻的是杜林伯爵的第六軍團。他本人對太陽城的結構和城防瞭如指掌。一萬士兵迅速攻佔了武器庫和軍營,另外五千士兵直撲皇宮。托勒密在迷糊中起床,甚至還呵斥了門外催促的羅爾森一頓。可惜他的皇帝威風很快消失無蹤,因為就連他本人也聽見了皇宮外面的戰鬥聲。

    中午之前,太陽城回復了平靜。

    數十支報信的隊伍向帝國各地飛奔而去,他們手中握著最新發佈的公文。在命令的簽署人一欄,寫著聯軍統帥愛麗絲*都鐸的名字。同時,附加在公文後面的,是聖西蒙大神殿新任守護聖女貝拉的聲明,正式宣佈愛麗絲為神殿認可的皇室血統繼承人,是諸神賜福的帝國主人。

    看起來,一切將歸於平靜。

    然而,當命令傳到前線,帝國新軍卻拒絕投降。細作回報,庫德似乎出現在帝國軍軍營。他們盤踞在黑山和蒼山之間的遠古森林之中,似乎有叛亂的傾向。

    最開始,玫瑰同盟的首腦們沒有把這個情況當成大事。隨著各地的陸續穩定,前線的力量得到很大加強。現在,拒絕投降的不過五萬多帝國新軍,在缺少補給的森林裡,梅因不覺得他們能堅持多久。很快,事實證明他的猜想有錯誤。前線傳來戰報,敵軍在一名暗黑魔龍騎士和一名暗黑巫師的帶領下,一路勢如破竹,目前已經攻陷黑山。

    對這個情報第一個作出反應的是露西。她立刻通過教廷向整個大陸的信徒發出號召,組建討伐黑暗的聖十字軍。由於梅因的財力支持,這次動員空前強大。兩個月後,當叛軍的先頭部隊前進到距離太陽城三百公里的紅樹林地區時,數量高達三萬人的聖十字軍主力從太陽城開拔。緊隨其後的是杜林和查爾斯率領的玫瑰軍團主力,以及布魯菲斯和蒂娜本人。

    過於強大的存在對於戰爭的意義不可小覷。因此玫瑰軍團必須全面準備。蒂娜本人對魔法的理解無比深邃,儘管大多數人不瞭解這種深邃的原因。

    會戰開始之後,參加過對真理教戰爭的杜林和查爾斯立刻在戰場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覺。經過布魯菲斯的解說,他們才知道,原來對面的軍隊已經不能被稱為人,他們是被魔化的生物,或者說是半魔族比較合適一些。卡那爾的戰鬥武裝除了那枚戒指之外,其他的全部落入庫德之手。布魯菲斯說,如果湊齊全部裝備,將能夠激活打開魔界的能力。現在只有三件,卻足可以將普通人魔化成半魔族士兵,組建一支龐大的部隊。

    一眼望去,浩浩蕩蕩的魔化士兵在某種神秘力量的智慧下統一行動,如同一個整體。數量上,怕不下二十萬之巨。看來,庫德為了擴充軍隊,拉了不少附近的居民進行魔化。

    聯軍及聖騎士總共只有十萬人,體質上不如魔化士兵,武器上魔晶槍對魔化士兵的殺傷力很有限,除非是直接命中頭部。第一天的交鋒就證明,這是力量懸殊的對決,玫瑰軍團遭受了建立以來最嚴重的損失,六千士兵失去戰鬥力,軍團長杜林被暗黑魔龍騎士偷襲,身受重傷。

    交手之中,露西認出了那個暗黑魔龍騎士的真身。同她一樣,那是個女騎士,可是由於魔化的厲害,臉上佈滿了血管一樣的魔紋,因此猙獰而恐怖。她腳下的暗黑巨龍頭頂有一塊鮮紅的標記,露西覺得似曾相識。正是這種熟悉的氣息讓她聯想到那個女人的身份,諾麗的繼母,蒼山的弗萊莉婭。

    「應該是神魔戰爭之後遺留的魔族後裔。」晚上的總結會上,布魯菲斯分析,「被卡那爾武裝魔化之後,激發了體內血脈的潛能。血巫一族應該是暗黑魔龍騎士的後裔,而暗黑魔龍的後裔因為身形巨大太過招搖,就將自己封印在人形身體裡面。那個阿布拉茲,應該是因為封印而忘記了龍族的記憶傳承。」

    「魔化士兵通過卡那爾武裝的精神波動指揮,如果能切斷他們之間的聯繫,這只軍隊很快會因為大腦混亂而崩潰。他們的智商是很低的。」

    「既然如此,不如集中我們的力量刺殺庫德。」查爾斯暫時替代了杜林的位置。

    「不,暗黑魔龍騎士會讓我們付出太沉重的代價。而且,他身邊應該還有個未露面的巫師。」

    「所以,我們有個計劃。」蒂娜笑著接口道,「既然他們能魔化士兵,我們為什麼不能神化士兵呢?露西,你能使用的最強大的祝福術是什麼?」

    「光明庇護,免疫五級以下的黑暗魔法攻擊,攻擊力和物理防禦的增幅有限。」

    「很好,完全可以達到要求。明天就看看魔化士兵和神化士兵,到底誰強誰弱吧。」

    這邊在商量戰爭,那邊的帳篷裡面,塔克在精心的照顧他的伯爵大人。因為自己的實力不濟,讓杜林受了重傷,這給塔克純潔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觸動。更觸動的是,在杜林昏迷的這段時間,他照顧伯爵時所看到的東西。

    難怪伯爵大人總是孤獨一個人生活,難怪總是不允許別人進他的臥室。

    貝拉的聖術非常純淨,因此到晚上的時候,傷重的杜林已經慢慢轉醒。他看到塔克守護在床邊,心中一暖的同時,也多了一絲的無奈。

    「都看到了?」

    「是的。」

    「他們怎麼說?」

    「蒂娜小姐的意思是保密,因此只有在場的幾位知曉。愛麗絲殿下和梅因爵爺還不知道。」

    杜林沒有表情。半晌,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的戰爭,又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不過這次,卻逆反了過來。蒂娜用增幅法陣將露西的光明庇護變成了「聖西蒙的慈悲之心」,凡是受到神光眷顧的士兵,一個個能力暴漲,幾乎將魔化士兵殺到潰敗。後來,一道「暗黑領域」阻擋了「神化士兵」的腳步,這才使得雙方罷戰回營。

    那個暗黑巫師的能力,由此可見,絕對不比魔龍騎士低。

    第三天的較量則充滿戲劇性。由於魔力增幅法陣的可適用性,布魯菲斯異想天開,想在法陣上召喚一個死靈領主出來看看。結果招出來的是自己的老熟人,冥皇歐西裡斯。布魯菲斯也算是死靈法師中的佼佼者了,半隻腳踏入冥界的超級強者,不過把冥皇老人家從冥界請出來,卻也不是件容易事。如今不是用請的,而是用召喚的方式,就更加的牛氣哄哄。不過歐西裡斯在神魔大戰那會和布魯菲斯也算老交情了,既然如此,大家打屁聊天一陣之後,召喚魔法時間就到了,布魯菲斯還點頭哈腰的和冥皇大人告別,那邊廂的戰場卻是被兩個無良的死靈忘到了一邊。

    第四天的戰鬥蒂娜再也不放心把增幅法陣給布魯菲斯用。這東西不僅成本高得嚇人,而且一天只能用一次。昨天那老不死的神棍浪費了一次,今天絕對不能給他。於是又是提升祝福術的威力,可惜對方的巫師有了準備,很快雙方在暗黑領域之前停止了攻擊。

    第五天曾經在新北目睹過貝拉召喚天使的露西建議隨軍治療傷病的貝拉出面發動神術。神術和魔法不一樣,法陣自然不通用。蒂娜用了一個通宵改良法陣,第二天中午才最終完成。貝拉不記得當時是如何召喚的天使,她也沒有具體學過神術。於是她純樸的認為自己的血脈有神的因子。她將血滴在法陣上,然後發動她的先天神術。

    整個戰場突然之間密佈金色的光芒,天空雷聲隆隆,閃電不斷閃動,如同世界末日的審判。無數天使和巨龍出現在天空之中,而最核心的一團光霧一般的存在,讓布魯菲斯很沒風度的尖叫起來。天龍王穆斯,天界守護者!

    乳白的聖光瀰漫天際,無數魔化士兵消去了魔紋,軟軟的倒在地上。暗黑巫師尖叫著從帳篷裡面跑出來,痛苦的被淨化、剝離,最後變成普通的女子。暗黑魔龍騎士卻是先天魔族血統,對聖光沒有多大的畏懼。她向著穆斯的方向衝去,卻不想半空遇到一個阻擊者,實力突然變得異常強大的露西。

    黑太子長出了翅膀,變成一匹獨角飛馬。露西全身上下閃動七彩的光芒,聖力達到極致。

    惡鬥之下,弗萊莉亞終於不甘的扭頭逃跑。天龍王並沒有阻攔。長達半小時的召喚結束之後,光芒消退,大地恢復了原貌,戰爭也結束了。

    玫瑰軍團的士兵收拾所有的俘虜,包括那名已經有些瘋癲的巫師。剛剛能夠下床活動的杜林認出了她,就是梅因的前女友,叫什麼瑟琳娜的。也許是為了獲得報仇的力量,她投靠了庫德。庫德則在他的秘密基地,將這位血統與黑暗魔法契合的女子變成了暗黑巫師。

    庫德本人顯得非常冷靜。當士兵抓住他時,他坐在帥帳裡面,桌上擺著三件失去魔力而灰暗的卡那爾武裝。天龍王毀掉了這些東西,包括蒂娜手中那枚戒指。

    連續的戰爭終於結束。

    不久之後,愛麗絲殿下正式成為玫瑰帝國的女皇。而梅因閣下,則獲得了他一直希望的帝國大法官的職位,當然,也獲得了修改不合適的法律的權力,讓他和赫蓮娜可以合法的結合。露西獲得了天龍王的認可,在一場儀式以後成為神聖巨龍騎士,從此追隨她的偶像居住在天界之門。經歷了多年的磨練之後,書記官林奇證明了他的政治天賦,被女皇欽點為帝國宰相。擅長理財的克莉娜在梅因看來是個值得信任的女性,因此舉薦她擔任了帝國財長。本來準備擔任帝國陸軍統帥的杜林失蹤了,不久塔克娶到了一名酷似杜林的老婆,據說是杜林的遠房妹妹。蒂娜最終真的和布魯菲斯結婚了,之後就在眾人的祝福中回到死亡沼澤的「別墅」,炎龍魔法商店賣給了安娜公主,或者說前朝公主。托姆和貝拉最終走到了一起,雖說只能以聖女和護教騎士的身份。賽納騎士在戰俘營裡成功減肥,當他出來的時候,成功追到了一名小商人的漂亮女兒,儘管過程不容易而且手段特殊。結婚後賽納回到藍湖,發現馬爾諾人把那裡經營得如同奇跡中的城市,而他也得到了家產的足額返還,據說這份優待戰俘的規定是自治領的雷頓大人親自簽署的……

    每個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白櫟林裡,流浪的傭兵身後跟著個吟遊詩人。他們看起來不那麼搭配,但他們之間默契而甜蜜。他們就像一對不知疲倦的鳥兒,在無盡的自然裡追逐幸福與自由……

    他們的名字,叫查爾斯和凱瑞。

    *章節名居然不能用大寫的*,真是搞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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