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國 第二卷傭兵團 ○三○ 倒霉的賽納
    自從在林奇的介紹下去過那家神秘小店以後,梅因就隔三岔五的跑過去。起初是他和哈吉爾去,後來就有時候帶著林奇,有時候帶著卡拉,再後來,就是連烏魯迪他們也一起帶上,最終,連瑟琳娜和安娜無聊的時候也會跟著來。

    梅因可以肯定安娜在第一次來過以後自己偷偷來過這裡。他知道,老闆娘蒂娜是個很現實的小商人,誰買東西多她對誰笑得最燦爛。除了第一次來時她對安娜笑得沒對自己燦爛以外,以後每次她總對安娜格外的熱絡。

    本來嘛,梅因帶安娜來的目的,也就是把這個神奇的地方介紹給安格魯斯。

    老闆布魯菲斯是個很滑稽的人。實際上他很少出面,從分工關係上看,梅因可以理解為,蒂娜搞設計,而布魯菲斯負責製作。那麼,實際上需要重點研究的,是蒂娜而非那個總一臉傻笑的布魯菲斯。

    弄成傻呵呵的樣子不能怪布魯菲斯,因為他剛剛學會了重塑肉身,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表情。

    說到蒂娜和布魯菲斯,就要說說禁咒扔下來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前面說了,布魯菲斯是個半神級的屍巫,他能力很強,個性也很強。他學的是黑暗魔法,可那是為了等待某位心儀的女神的垂青而非追求力量。世界上有兩種力量能夠讓人長生不死,一種是神之力,這個是天生的,學不來;另一種是可以學的,靈魂掌控之力。布魯菲斯血統不好,他是個人類,所以他只能選擇屍巫一途。成為屍巫以後無聊的布魯菲斯為了避免被那些熱衷於「光明事業」的子孫幹掉,選擇了隱居在死亡沼澤。後來,關於深沼守護者的傳言逐漸取代了布魯菲斯的本名,成了他的稱號。

    話題回到禁咒爆發的那一瞬間。布魯菲斯在約克蘇發動「暗黑天幕」的瞬間就感受到了黑暗魔法的力量,之後,約克蘇通過「裁決意志」指揮黑暗生物的時候,無聊的老屍巫就已經跑到戰場上空吊著了。只不過他級別過高,又加上當時場面嘈雜,沒人注意到血紅天空上的小黑點。後來,蒂娜發動禁咒,老屍巫差點沒從天上嚇得掉了下來。

    哎,後生可畏啊!雖然說,蒂娜已經告訴了他關於她特殊的應用魔法的方式,雖然說,蒂娜使用了上古寶物「真理紋章」,可禁咒畢竟是禁咒,不是一個八階小法師能夠輕易扔得出來的。所以,蒂娜聚集火元素的猛烈程度還是讓布魯菲斯嚇了一跳。

    之後,布魯菲斯發動空間魔法,在蒂娜被自己扔的禁咒吞沒的一剎那,他挺身而出……

    事實上,等他傳回老巢,他手上只剩下一片衣角,而蒂娜是在他落地後不久從天而降的。

    「啊……你這地方真難找,我遠距離傳了三次!剛放了個禁咒,啊啊啊——!累死我了,虛脫了,透支了……有沒魔力水,來一瓶!」

    半神的屍巫布魯菲斯,只是對著眼前到處翻箱倒櫃的怪胎機械的點頭。

    如果不考慮蒂娜可憐的精神力儲備,就以她運用大型魔法的技術水平來看,布魯菲斯認為她完全可以和一個十六階法師相當。

    再後來的事,就是蒂娜以「大隱隱於市」的道理說服了布魯菲斯,離開了他那個芳草萋萋的小別墅——不要奇怪,我說了的,布魯菲斯的別墅是很漂亮的,可以算是沼澤中的花園……

    兩個人以夫妻相稱,這是布魯菲斯堅持的。蒂娜不曉得那個老妖怪腦子裡裝的啥,反正她也不損失什麼,於是就這麼定下了。然後,布魯菲斯成功的學會了重塑肉身,變成了現在的傻模樣。

    總比骷髏時強點,蒂娜偶爾安慰自己。

    算起來,安娜也是這裡的大客戶了。光是望遠鏡就訂購了5千件。每件3金幣的純利潤,5千件就是1萬5千金。這種大買賣讓蒂娜這兩天心情大好。看來,離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是不遠了。

    倒不用擔心加工能力的問題,老妖怪布魯菲斯法力接近無限,讓他召喚萬把小骷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魯伯特遇難以後,對杜林來說最高興的莫過於魏德納不再聒噪。那人請假去新北處理公爵的後事去了,杜林欣然准假,順便就讓塔克接手了魏德納的工作。從杜林這裡請假是很容易的,但是,請假前必須深刻考慮到返工的困難。

    杜林依舊是釣魚,連特裡爾這種教廷的核心人物來了也不接待。冰原軍已經成功的清除了灰堡周邊大片粘連的土壤,翻出了可以種植的松土。士兵們這幾天忙著播種和修復城市,從特裡爾的角度看,杜林是個生產大隊長而不是個前線的將軍。

    「勞動能鍛煉體魄和毅力。」

    杜林的解釋如此。特裡爾是他必須答覆的人,人們傳言宰相羅爾森和教皇梅奧德有染,聯絡人就是特裡爾。

    「可是我希望閣下能夠在光明志士上陣奮鬥的時候為他們提供幫助。消滅黑暗是所有神之子民的義務!」

    儘管陳詞慷慨激昂,特裡爾臉上總是習慣性的帶著一絲邪惡的微笑。這是杜林討厭特裡爾的原因之一。他不像是個聖騎士,倒是同政客頗有些相似。可是他使用的又的確是精純的聖力。

    「我為大人提供後勤保障。您看,這片荒地,如果不耕種,明年就會有更多的人吃不到糧食……」

    「杜林閣下,我想我應該善意的提醒您,在神的大義面前,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

    「特裡爾大人,我也非常善意的提醒您,如果今年南甸繼續顆粒無收,平叛是沒有意義的!」

    杜林答得不卑不亢,著實映證了他的不好相處。特裡爾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杜林明白那是殺氣。聖騎士的信條是「仁義、忠誠、博愛」,特裡爾不是個合格的聖騎士,杜林越發討厭他了。

    「你到底要什麼?我可以稟明教皇賜給你。」

    「大人,您搞錯方向了。我杜林要的,只是南甸人民的安寧生活。不管大人如何想,這個春天我的部隊哪兒也不去!我還很忙,大人請自便!」

    做了個「請」的動作,杜林繼續坐下釣魚——是挺忙的!特裡爾嘴都氣歪了。

    藍湖城的賽納騎士是倒霉的。

    因為他押送愛麗絲失職,得罪了腓力;又因為求功心切出賣露西,得罪了風城侯爵夏爾。如今,夏爾在藍湖的勢力如日中天,朝中對封賜夏爾為藍湖公爵的呼聲也一浪高過一浪。如果不出意外,評定約克蘇的日子,就是夏爾成為賽納騎士頂頭上司的日子。所以,賽納現在在藍湖的貴族圈子裡很不招人待見。很好理解,誰會沒事巴結一個把兩任領主都得罪乾淨的倒霉鬼呢?

    到現在,賽納依然只是個可憐的聯絡官,每天帶著他的兩個侍從東奔西跑。

    「到前面的村子休息一下!」越來越熱的天氣讓肥胖的賽納格外的難受,「累死老子了!該死的夏爾,故意整老子!」

    是的,所有聯絡官都不必像賽納這樣三天兩頭從前線往藍湖跑。但,誰讓他沒事兒抓露西呢?

    「大人,您消消氣。」

    侍從陪笑著把賽納從馬背上接下來。最近的賽納輕了不少,對於侍從來說,這是件讓人鼓舞的大好事。從而,所有侍從都從心底裡感激夏爾侯爵,是他讓賽納成功減肥,也讓他們這些侍從遠離被砸死的命運。

    坐在石頭上的賽納扯過侍從身上的甲片扇風。這是個惡劣的習慣,至少侍從們如此認為。一旦遇上土匪,這些被扯鬆散的甲片基本沒有防禦能力。但是為了領主的健康著想,他們也只能陪笑著忍了。

    涼快一些的賽納準備繼續趕路,但他覺得有些口渴,於是,在他轉身尋找水源的時候,在農家的小院子裡看到了一頭健康栗色長髮的農家女。她正坐在院子裡擇野菜。

    賽納立刻哈喇子直流。侍從們非常清楚領主大人的嗜好,於是訕笑著湊上前。

    「大人,這大熱天的,不如去消消火再趕路?」

    「有道理!」賽納的聲音都在淫蕩的顫抖,「嗯,是該消消火!你們在這裡看著!」

    爺爺出門了,傻大個也去幫忙。艾琳愉快的哼著鄉間沒有旋律的小曲準備晚餐。農家人只吃兩頓,早餐和晚餐,剩下的時間都得勞動。自從上次月下談心以後,傻大個就徹底恢復了正常。他幫著家裡做這做那,樂得爺爺合不攏嘴。

    自從那以後,家裡倒是時常有點進帳。他身手好,總能逮到些野味,肉吃了,皮就拿去賣。雖說這麼做領主知道了會有麻煩,但他懂的多,每次村長大人來檢查,都看不出破綻。那以後艾琳就完全習慣了傻大個的存在,村裡人的取笑她也不那麼在意了。事實上,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艾琳還會想,其實將來嫁個這樣的丈夫才是不錯呢!

    專心做工的艾琳沒有注意到有陌生人靠近,直到賽納走路引起的鎧甲撞擊聲驚到了她。面對賽納的侵犯她只來得及尖叫了一聲。畢竟,賽納是個職業軍人,光一身肥肉和鎧甲的重量就不是艾琳能夠抵禦的。

    艾琳難以接受眼前的現實。或許是在封閉的小山村長大的緣故,她對大多數事情的看法都是積極樂觀的。但是,現在這個男人正要對她施以獸行。她拚命的掙扎,保持一個女孩的清白是她從小被灌輸的道理。所以,她的頭髮散開,她的拳頭在鎧甲上撞得通紅,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鮮血直流。

    可是,殷紅的鮮血和少女脖頸上起伏的白皙皮膚刺激了賽納的獸性,他毫不憐香惜玉,用身體壓住少女的雙腿,然後一隻手扳起少女的雙手,另一隻手扯開少女的衣襟。

    這是個在小村裡很少見的皮膚細膩的女孩。艾琳的爺爺很疼她,從小沒讓她幹過重活。雷頓來了也有個把月,這個把月除了野菜她還能經常吃到點野果子和肉食,的確也比一個月前豐滿了一些。但此時這些優點都成了致命的誘惑。賽納淫蕩的笑著,將少女橫抱起來,大步踏進房間。

    「放開我,畜生!你放開——!」

    「嘿嘿,小美人兒,乖乖聽話,我賽納是很溫柔的……」

    賽納將艾琳扔在床上,就要解開自己的鎧甲。但此時,屋子的的光線突然一暗,似乎有什麼東西把門擋住了。他猛的回頭,發現身後站著一堵古銅色的肉牆。下一秒,他就覺得四肢懸空而起,而目光對上了一雙憤怒到噴火的眼睛。

    作為聯絡官,賽納清楚的知道每一張經過藍湖城發佈的通緝令,所以,他只一眼就認出了雷頓。

    「啊——!啊——!」

    賽納的尖叫堪比殺豬,雷頓險惡的將他摜到地上,順手從床地下抽出巨劍。但是,一股很弱的力量讓他揮劍的手停住了。他將目光看向儀容不整的艾琳。少女搖了搖頭,咬著唇,淚水不住的滑落。

    那一刻,雷頓很想掙脫少女殺了賽納,對他來說這輕而易舉。但是,少女的淚水讓他心軟了。

    「滾!」

    賽納連滾帶爬,不敢做絲毫的停留。他的兩個侍從早就傻了,當然,回去以後賽納怎麼收拾他們是另外的事。

    雷頓輕柔的拉過被子裹住艾琳的身體。她「哇」的一聲撲到雷頓懷裡大哭出來。男人手足無措。十年來他已經忘掉了擁抱的味道,實際上青年時代他也沒有正式的談過戀愛。所以,在心痛之餘,他還有那麼一絲的感動和尷尬。

    「咳——咳——!」

    爺爺回來了。艾琳趕緊推開雷頓。

    「剛剛那個畜生是個軍官,我怕他不會就這樣算了。年輕人,我沒啥本事,保不了我的孫女。我看,不如你帶她走吧……」

    雷頓默然,理性如他,自然知道老伯的說法是最科學的選擇。

    「不!爺爺,艾琳哪裡都不去,艾琳想和爺爺在一起!」

    「呵呵,傻丫頭,就算捨不得爺爺,你總也要出嫁的吧!走吧,你從小不就挺羨慕那些山外面的人嗎?」

    「那……那我們引起走,好嗎,爺爺?」

    「爺爺老了,身體還不好,走不動啦。雷頓是個不錯的小子,傻了點,幹活勤快,將來虧不了你。」

    「爺爺——!我不走!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呵呵,好丫頭!爺爺知道你孝順。」

    爺爺眼裡淚花湧動,卻不再勸,只是催促著年輕人收拾東西。艾琳知道爺爺已經決定了,於是把這兩天攢的百來個銅錢都交給隔壁的嬸嬸,讓她代為照顧爺爺。當晚,雷頓就帶著艾琳從山裡走了出來。

    賽納領著新上任的藍湖守備長官泰特來到案發現場時,雷頓和艾琳已經沒了蹤跡,農家小院也被打掃的一乾二淨,只有一個耳朵很背很背的老頭在院子裡一邊抽煙一邊曬太陽。他們把整個村子搜了個遍,一無所獲,最終,他們決定從這個耳背的老頭下手。

    「老人家,您看到過這個人嗎?」年輕的泰特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同志。

    「啊?!我聽不清,老了,耳朵不好使啦!」

    賽納瞪了老頭一眼,搶過泰特手裡的通緝令,抓起老人的衣領,幾乎是咆哮的。

    「老東西,裝糊塗!你娘的,雷頓跑哪裡去了?說——!」

    泰特皺了皺眉,賽納野蠻的行為讓他覺得很失體面。作為一個有教養的貴族,泰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粗人。求功心切的賽納並沒有注意到上司臉色的變化,他拚命搖著老頭,最終差點讓老頭斷氣。

    「夠了!賽納你就是個豬頭!」

    「閣下,您說粗口了。」

    侍從很小聲的提醒泰特。他臉紅了紅,抽出手帕擦了擦嘴唇上的唾液。

    「好了。老人家,您別緊張,我們不過是臨行公事而已。既然您沒見過這個人,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當然,如果您對我們此次行動有異議,您可以向藍湖城主府投訴。」

    泰特微笑著說完這些,轉身瞪了賽納一眼,然後帶著一堆人稀里嘩啦的走了。說起來,大家不信任賽納,更多的還是因為他不招夏爾待見。可他又能怎麼辦?既然泰特都做了決定,那麼也就只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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