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坑是死了不能復活的,這個坑不一定。莫激動。)
灰堡的倖存者不止大牛他們那幾個。實際上,防守高地的傭兵,很多都倖存了下來。由於魔法是從這裡釋放的,站在法師身後的他們很幸運的躲過了浩劫。傷亡主要是由之前同黑暗生物搏鬥造成的。但沒有一個人怪罪這位法師釋放魔法太不及時,因為他們都看到了,禁咒無法控制的威力對敵我雙方的殺傷一樣大。
愛麗絲和她的團員們從魔法災難中活了下來。傭兵團損失慘重。
青山的青年們除了西瑪全部陣亡。露西耗乾了聖力和體力,加上失血過多,到今天還不能下床走路。提克在混亂中失蹤,生死不明。查爾斯和凱瑞比較幸運,能力弱了點相對也就不是怪物的主要攻擊對象。
最讓愛麗絲傷心的事情,還是蒂娜的犧牲。
發動火系禁咒的,正是玫瑰傭兵團的蒂娜。
她是水系法師,當她周圍開始聚集火系魔法元素的時候,卡爾心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等到她身邊的魔法元素濃烈到不懂魔法的查爾斯都感受到熾熱的時候,整個戰場的焦點就被吸引到了她身上。
約克蘇幾乎是在蒂娜發動禁咒的同時就感受到了可怕的魔力正衝破他的「暗黑天幕」洶湧而來。彷彿這世間所有的火元素都在那女子的手中被攥成一團。當她伸開手掌,一抹紫黑的電光沒有逃過約克蘇的眼睛。
這是「真理紋章」的力量!
蒂娜借助她奇特的魔法聚集方式,再加上「真理紋章」的增幅作用,完美的將一個八階火系魔法「火焰風暴」變成了恐怖的「末日審判」。幾萬叛軍和帝國戰士在轟然落下的熾熱火球中蒸發得只剩下殘影,那些來自黑暗的怪物瞬間就消失無蹤。約克蘇借助手中的「裁決意志」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至於那些倒霉的,剛剛被雷頓整編起來的土匪軍團,全部蒸發在了蒂娜的禁咒之下。雷頓本人在那場浩劫中生死不明,約克蘇顯然是把他賣了。事實上,事後約克蘇對「影子」的覆滅表達出的傷心比對雷頓的消失表示出的關心要強烈很多。
禁咒威力驚人,缺點就是不分敵我。發動「末日審判」之後,整個戰場成為焦土,蒂娜也不知所綜。卡爾這才明白蒂娜一開始的猶豫,他懊惱萬分,以為是他逼死了一代大師……
失去戰友,自己的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愛麗絲收拾心緒,鼓勵著自己的團員,在離灰堡最近的鄰水城修整。
「赫拉小姐和珍妮跟著市民疏散,我估計最可能去新北。下一步我打算去那裡。聽說這幾天杜林伯爵從帝都趕來,我想可以去投奔他。」
「可我們依然通緝在身。若不是缺少兵員,瓦爾密將軍估計也不會那麼大度。」卡爾坐在米莉的床邊,溫柔的給她餵藥。蒂娜的死,讓米莉對卡爾的笑容更加甜蜜。
「這樣吧,我們還是低調一點去新北。」凱瑞建議道,「至少應該先知曉赫拉小姐一家和珍妮是否平安。」
「好吧。那就先去新北,觀察幾天再說。」
梅因最終還是被安娜騙走了一個週末。
此時,灰堡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但關於火系禁咒的事情,杜林有意隱瞞下來。達萊爾帶去灰堡的全部都是冰原軍,唯杜林的命令是從,因此杜林說不,沒人敢對外宣傳。梅因正是帶著事態越來越離奇的心態答應了安娜的條件。
如果把特雷澤婚禮爆炸案、龍騎士、聖西蒙大神殿的突然失靈、黑暗魔法的出現全部結合起來,梅因覺得,這事情恐怕要涉及到神魔大戰最核心的東西。隆梅那老傢伙自然是不會在這方面幫自己,那麼唯一能夠起作用的,就是眼前這個好奇心和自己同樣旺盛的紅玉公主。
事實上,圖書館事件早早的就傳到了瑟琳娜的耳朵裡。所以,一到週末她就眼巴巴的守在梅因身邊。可惜的是,安娜公主實在是閒得無聊之輩,她在梅因同學休假的前一天晚上就鑽到了梅因的被窩裡……不要誤會,不要想偏,儘管梅因大少頗有點動手的意思,但一想到兩人天差地別的實力差距,還是識趣的忍住了。
星夜裡,安娜把梅因從宿舍拽出來,一路飛簷走壁,直到最後落到她的寢宮。
公主的寢宮有個男人已經等在那裡了。這讓梅因極端的吃驚。不要誤會,不要想偏。安娜願意和哪個男人OOXX不關他梅因的事,但是,能夠在紅玉公主的閨房裡看到傳說中失蹤已久的安格魯斯皇子就另當別論了。
「等你很久了,梅因閣下。想必是我這個妹妹拖延了不少時間。」
「哪有!」安娜嬌嗔道,「三哥你最壞了,每次都幫著別人!」
「是我壞還是我把你慣壞了?」安格魯斯笑道,「好了,你想以後梅因閣下笑話你嗎?」
「那個……」對於兄妹情深,梅因不好評價,但如果不插嘴,萬一安格魯斯被什麼密探發現了……
「梅因閣下勿怪,安娜就是這樣的性子。其實讓安娜去接近你,是我的主意。我聽說你在藍湖的時候放了都鐸家的愛麗絲,如今又在調查特雷澤婚禮的那樁案子,所以,我想見見你。之前安娜做的那些,都是對你的試探,我想看看你的品性如何。」
梅因笑了笑,果然是上位者的思維,即便是安格魯斯也不能免俗。不過,既然他那麼有誠意,看在過去曾經崇拜過他的份上,還是稍稍的理解一下吧。
「不知殿下有什麼事要吩咐呢?」
「呵呵,閣下倒是個直率之人。今日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想見見閣下,交個朋友。」
恐怕是想繼續試探……梅因腹誹……
「既然是交朋友,殿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深宮之中怕也不是敘舊的地方,恕在下告辭!」
「梅因!」安娜顯然對這小子很不爽,「你這是什麼態度?本以為你是個有擔當的人,沒想到,和那些紈褲公子也沒啥區別!」
「您說對了。」梅因微笑道,「在下還真是不願擔當什麼。皇室的紛爭歷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我憑什麼要冒著家族滅門的風險去幫助你們?在下過的逍遙自在,兩位殿下的渾水在下沒興趣。」
說完這些,梅因也不顧兩位殿下的顏面,逕直轉身出門。剛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還是莽撞了。剛剛進來的時候是被人帶著「飛」進來的,如今要自己走出去,又沒有令牌,搞不好還沒等找到問路的就先身首異處了。正準備恬不知恥的回去讓安娜帶他再體驗一把空中飛人,迎面來了個大人物。
七皇子庫德是個有人生沒人疼的可憐蟲。
這小子的娘親是先皇后宮裡的一個不受寵的妃子,更要命的是在庫德出生的同時,這個不受寵的老媽他也沒攤上。太醫院的一紙血崩驗證書決定了此子日後只有父親。由於缺乏管束,加上不受寵的關係,庫德從小就在宮外摸爬滾打,十幾年下來,倒也混得有八分流氓模樣。此刻站在庫德身後的都是些常年隨他左右的紈褲子弟,個個肌肉壯實,一看就是跟著主子多年群架下的產物。
「哎呀,我道是哪位神仙呢,原來是梅因大少爺呀!」
庫德先聲奪人的淫笑著走來,整個走廊讓他精壯的身軀佔了大半。庫德一點也不像個貴族,梅因以為。
「呵呵,殿下抬舉了。」
要說梅因認識庫德,那也是個偶然的邂逅。
個把月前,也就是梅因和烏魯迪他們幾個正混得臭屁的時候,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在一條美女如雲的大街,在一群彪悍的衛兵的包圍之中,他們非常碰巧的看到了幾位滿頭是土的可憐蟲。傳說庫德是因為覬覦馬索的未婚妻而被馬索的人痛扁了一頓。馬索是誰?那是新任太陽城衛戍長官華萊爾家的大公子,目前在太陽城可以橫著走的紈褲子弟之一。梅因不知道烏魯迪是哪根筋短路了非要插手這樁無聊的流氓打架案,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為了救紈褲庫德,而得罪了紈褲馬索。
之後庫德請哥兒幾個吃了頓飯,而馬可斯則請羅爾森吃了頓飯,到目前為止梅因和這幫紈褲算是兩清。
「嗯,你小子不錯。那個……你上手了?我姐夠勁吧?」
一看這小子那張淫蕩的臉,梅因就知道他在想啥。他撇了撇嘴,擠出個皮笑肉不笑。
「呵呵……」
「哈哈!」庫德豪爽的拍了拍梅因的肩膀,那力道,不熟悉他的人肯定以為是謀殺,「看樣子還沒上手嘛!你小子還挺純潔。迪森!送梅因少爺回家。梅因少爺可是個精細人,多注意著點!」
你還知道梅因是個精細人啊?!某人揉著快散架的肩膀,恨恨的想著……
「三哥!」送走梅因,庫德大大咧咧的推開安娜的房門,「真的是你回來了,哈哈——!可想死兄弟啦!」
這句話,嗯,怎麼聽怎麼像土匪會師來的,但用在高深莫測的安格魯斯身上,就有點詭異的味道了。
「好了好了……」安格魯斯推開庫德的熊抱,「這次回來不是敘舊的,是來檢查你的工作的!」
「三哥,這話可不地道。我老七辦事兒,啥時候讓你操心過?!」
「是,是不用操心,就是得提防著啥時候半夜出去逛窯子被人打了……」
安娜可一點也不給這個弟弟留面子,該挖苦的時候要挖苦。安格魯斯笑了笑,示意兩位安靜。
「沒事就好。剛才那個人,你覺得怎麼樣?」
「是個人才,可惜軟硬不吃。」
「如果能拉攏他,就能爭取到雨城的格蘭度。雖然格蘭度現在已經不問太陽城的事,但他當年的影響力還在。尤其是馬可斯一定會站在格蘭度一邊。如果能夠得到兩位大法師的幫助,我們成功的可能會大大增加。」
「不如……」安娜皺了皺眉頭,「我再勸勸他吧。他對我還算是沒有戒心。」
「也好。老十那裡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庫德朗聲道,「那小子一貫是背後捅刀子的貨色,提防就行,掀不起浪來!」
「嗯。時間不早了,我得趕快回去了。你們兩個在京城要多加小心,羅爾森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你庫德,你太魯莽,千萬記得不要因為小事而誤了大事。」
「嘿嘿,三哥放心。」庫德此時的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流氓氣,「庫德知道輕重緩急,那些鬧劇,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第二天早上,當梅因同學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的時候,安娜同學就已經站在他的宿舍門口了。
今天安娜打扮得正式而高貴,美麗的臉龐加上隨手勾勒的身材,配合她典雅的步伐儀態,硬生生的把梅因身邊緊張戒備的瑟琳娜比得矮了一截。她一出現就直鉤鉤的把目光鎖定在梅因身上,那種眼神,包含著各種複雜的東西,讓梅因背後颼颼發涼。
「厄……安娜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們說好了的,為什麼你要趁我睡著的時候走掉?!」
好了,梅因已經看到瑟琳娜的臉色開始發黑了。他不急於解釋,反而很輕鬆的笑起來,躺在沙發上,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安娜。他很奇怪,這個女人為什麼能夠如此幼稚,難道用這種方法就能把他綁上戰車?對那些沒有腦子的紈褲可能有用,對他梅因來說,效果可能就……
「我們說好的都無效。」梅因端起瑟琳娜為他準備的咖啡,抿了一口,「我喜歡的人是瑟琳娜。你?我只是看你長的漂亮,玩玩而已。你後悔嗎?學院有的是高塔,你可以自己解決。」
安娜的臉色白了一下,很快開始聚集淚水。就在梅因對此厭惡並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這位美麗的公主突然說了句讓他重新提起興趣的話。
「你認為,我是那種愚昧無知的貴族女人嗎?你認為我是那種閒的無聊倒貼男人的浪蕩女人嗎?還是,根本是你看不起像我這樣的上層貴族,寧可和一個馬上就要沒籍的女人結婚,顯示你的偉大?!」
說實話,在那一刻梅因有些觸動。他忽視了瑟琳娜投來的那一絲乞求的目光。也許,在瑟琳娜心中,雖然明白父母讓她緊咬梅因的理由,卻還是希望梅因能夠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吧。所以剛剛梅因拒絕安娜的話讓她心中充滿了激動,然而此時梅因的思索讓她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她乞求,梅因說出的話還是維持剛才的選擇。
然而,瑟琳娜失望了。
「瑟琳娜,你出去一下。我和安娜小姐談點事情。」
在瑟琳娜合上門的那一剎,屋內的兩人分明聽到了她歎氣的聲音。
「好了,有什麼話直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這樣做,遲早要害了她。你應該明確拒絕她。」
「我不是聽你說這個的。繼續剛才的話題。」
「三哥要建立一個自由和法度的世界,他需要幫手。」
「我覺得你們更需要武力。」
「不,武力只能摧毀一個舊世界,不能建設一個新世界。如果我們將要去的地方是毀滅,我們為什麼要行動呢?」
「理想主義!」
「我們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
「哈?!一個公主屈尊來拉一個不入流的小貴族入伙,你說你們準備充足?!」
「你這是妄自菲薄!全帝國比你更精通律法,更能做到公平公正的人,你認為還有嗎?」
「殿下抬舉了。我覺得,三皇子看中的恐怕是在下的老父。」
「好吧好吧,如何你才能入伙?」
「第一,我要有知情權。第二,我必須有自己的班底。第三,為了我家族的安全,我有選擇是否參與行動的自由。」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安娜快瘋了,她見過無賴,卻沒見過比梅因更無賴的,「算了,合作失敗。」
梅因聳聳肩,抿一口咖啡,對轉身的安娜不發表看法。果然,她並沒有真的離開。
「把第三條取消,換一個。」
這是白菜嗎?還換一個?梅因有些好笑,他站起來,走到背對他的安娜面前。
「好了,小小報復一下你們對我的試探。回去轉告你的三哥,為了帝國億萬人民,作為貴族,我梅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小心眼!」
梅因走到窗前,心情大好。他瞇起眼,冬日暖暖的光透射進來,太陽城瑰麗的高層建築之間,成群的鴿子自由的飛翔。
「如果你不想我改變主意的話……你覺得是不是應該先付點定金?」
「沒問題。」安娜嫵媚的笑道,「你打算,要我做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