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終於講完了——!」
聽完故事,蒂娜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凱瑞則瞪了她一眼,得意的抿了一口茶。
由於凱瑞講得太精彩,舌燦蓮花生動具體,所以這個故事持續的時間的確是長了一點。足足有4個小時,就在凱瑞繪聲繪色的描述中,一屋子的年輕人,還包括可愛的莉娜,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聚精會神的聽凱瑞講述。
得,又發現了一個有專長的,將來實在沒出路了,凱瑞可以去擺地攤說書。
實施上,概括一下,凱瑞講的內容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神魔大戰之前人類世界曾經存在過一段遠勝現在的魔法文明,很多人類由於自身的能力超群,甚至自主擁有了神格。而卡那爾就是這些介於人類和神之間的「半神」。
二、神魔大戰的起因眾說紛紜,現在大陸正統的說法,也就是光明教廷官方的解釋,是因為魔教的入侵。但民間有野史傳說,神魔大戰的真正起因是卡那爾同學很不巧的觸碰了那些神仙的死穴,所以神仙們決定對他群毆。
三、卡那爾萬般無奈下卡聯合魔族和一些人類的進步人士對抗神界,引發了曠日持久的神魔大戰。至於為什麼魔族會死心塌地的為卡那爾同學賣命,以至於最後被眾神鎮壓,徹底趕出人類世界,至今已經成了個萬年之迷。
四、神魔大戰之後,卡那爾和一票人族魔族的超級高手被封印起來,具體封印在什麼地方無人知曉。其後大陸上就有了關於「卡那爾戰鬥武裝」的傳說。全套戰鬥武裝一共有四件,分別是「真實之眼」(頭冠)、「真理紋章」(法戒)、「永恆之心」(法袍)、「裁決意志」(法杖)。
五、歷史上,在聖戰之前就有人尋找過卡那爾的寶物,但所有參與這項事業的人都死了。聖戰之後光明教廷加強了對大陸所有人類國家的思想灌輸,到現在,能夠知道「卡那爾戰鬥武裝」這個概念的人已經很少了。
六、卡爾參加這次任務不死,實在是太幸運了。從光明神殿的反應看來,那張藏寶圖應該是真的了,也就是說,卡爾找到的是真正的「真理紋章」。只可惜他沒有這個命帶出來罷了。
聽完故事,卡爾陷入深思。而女孩子們嬉笑的嬉笑,做家務的做家務。西瑪蹲在遠遠的街道上盯著小窗戶裡面偶爾閃過的美麗身影,若有所思。
「想媳婦兒了吧,西瑪?」
泰伯老頭一臉的壞笑的蹲在了西瑪身邊,小伙子給了他一個白眼球。
「哪有?只是今天生意不好,看看風景罷了。」
「那是。」說到生意,泰伯也愁眉苦臉起來,「不知道這世道是怎麼了,到處鬧饑荒,土匪遍地,官府還處處設卡收錢。那些傭兵都跑去剿匪賺錢了,如今來探險的是一天比一天少。」
「嘿,泰伯,說到剿匪我有個想法。」西瑪轉過頭,神秘的笑道,「瞧瞧他們,也算是青山城第一個傭兵團了。不如我們參加他們,給雅利安大公爵打工怎麼樣?聽說那些人一天能拿50個銅子。」
「年輕人,有追求。」泰伯瞇著眼睛,拍了拍西瑪的肩膀,「去吧,我精神上支持你。至於剿匪,我這身子骨可不是塊料。況且,我又沒有兒子,我死了你大媽怎麼辦?」
西瑪有些臉紅,泰伯的話讓他想起了需要照顧的父母。但他的想法不是今天才有的。那天蒂娜施展恐怖的魔法的時候,他就在心裡想著要參加傭兵團了。他的目的主要是學點本事。如今天下越來越亂,一個普通的小商販,要在這個世界平安的活下去都是奢望……
「泰伯,我知道這事兒很危險,也知道對不起我爹媽。您幫我和家裡說一聲吧?」
泰伯藐了他一眼,抽出煙管吸了一口,那意思是沒興趣。西瑪會意,訕笑著從袖子裡摸出幾枚銅錢。
「您拿去買酒喝。」
「好說好說。」泰伯不慌不忙的將銅錢揣到懷裡,「你老爹那邊就交給我了。年輕人嘛,總要出去闖蕩一番,哈哈……」
魔法師的實驗室在大陸普通人的印象裡,應該是個煙霧繚繞的地方。那裡到處是煮沸的試劑,奇形怪狀的容器裡裝著五顏六色的魔法原料,高大的香柏木的架子上陳列著各種晶瑩璀璨的魔晶,還有籠子裡關著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客人的魔寵,還有什麼?哦,可能你還會遇到一位衣衫不整頂著鳥窩頭的白髮老頭,長長的邋遢鬍子甚至能把他自己絆倒。
這種對魔法師實驗室的誤解來自鄉野傳聞。並不是說鄉野傳聞就是錯誤的,而是鄉野傳聞一般落後於時代。那種一身臊臭熏死蒼蠅的魔法師從前的確存在過,但是,當偉大的費爾大法師發表了《論精神力場》的著名論文以後,全大陸的魔法師都已經走上了一條體面的、科學的發展道路。
魔法師會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他們的實驗室再也沒有那些低級的試驗設備,取而代之的是「元素轉換器」、「精神脈衝儀」、「精神力場隧道」等等高級到一般人更本聽不懂的儀器。借助這些儀器,現在的魔法師可以輕易的超越前輩幾千年來的魔法積累。
以當今的紫羅蘭帝國為例,八階法師基本大眾化,十階法師基本教授化,十二階以上的法師雖然稀缺,但實實在在的存在了,最近出現的魔法顯貴馬可斯,更是達到了十三階的高度。
前面說了,大陸上的魔法師分級標準給魔法師分了十七階,為什麼現在最高只有十三階呢?這裡就不得不讚美費爾大法師的偉大。
精神力場學提出的同時,費爾法師同時提出了人類能夠達到的魔法水平,只與精神力場的強度有關,而與人體能夠承受的魔法元素的濃度無關。普通人類能夠承受的魔法元素濃度只有八階的樣子,體格最強悍的人能夠承受九階。相對的,普通人可以承受十二階的精神力場,精神力特別發達的人可以承受十七階。所以,在費爾之前,人們認為十階是法師的禁地。費爾之後,他所制定的十七階能量標準就被正式確定了下來。而現在,由於精神力場學畢竟剛剛起步,很多地方不完善,分級標準又剛剛確立,所以,人類魔法師也還在探索達到費爾所說的十七階的理論水平。
就像相對論提出了幾十年了,地球人到現在還在不能「自主穿越」是一個道理。
費爾按照精神力場的能量等級給所有現存魔法和可能出現的魔法架構做了一個總的概括,編成了《魔法通則》和《費爾魔法大百科》。至今,這兩本書依然是所有法師進入魔法領域的必讀科目。
梅因來到隆梅的實驗室,首先就被裡面的乾淨整潔嚇了一跳。是的,乾淨到晶石儀器上一片指紋都沒有,讓人懷疑隆梅老頭是不是有潔癖。
「這不像大祭司的實驗室。」梅因調笑道,「倒像某位美女法師的閨房。」
「是嗎?那可不錯。」隆梅不以為意的笑道,「等哪天我們的瑟琳娜小姐成了大魔法師,我就把這個實驗室賣給梅因閣下,您看如何?」
「我看不怎麼樣。」梅因聳聳肩,「瑟琳娜離花我的錢還有段距離。隆梅大師,我們還是談點正事吧。我聽說您這裡有一種上古遺留下來的東西,很感興趣。」
「哈哈,每次聽馬可斯的學術匯報你總是睡覺,今天怎麼突然對魔法的東西有興趣了?」
「啊——,那個醜事說它做什麼。我對它感興趣,只是因為它叫龍血。您有吧?」
「龍?」隆梅臉上的皮肉抽搐了一下,「龍已經絕跡幾萬年了……」
「哦,原來是真有。」梅因賊笑道,「若是您沒有,大可以說『有啊,雙足飛龍的血,要多少有多少』,就像莫拉多那個老惡棍。」
露餡了,隆梅尷尬的「嘿嘿」兩聲。
「那個,你得保密,這東西可難搞了,200萬金幣一瓶……」
梅因倒抽一口冷氣,200萬金?這老鬼真有錢!難道當光明教廷的大祭司這麼肥麼?難怪現在那群人對高級祭司的職位都是垂涎三尺。似乎看出梅因想什麼,隆梅鄙視的敲了敲他的腦袋。
「瞎想什麼,這是私人財產。我祖上的領地在紅礬谷,你應該知道那裡可是個富的流油的地方。現在雖然那塊地被皇室轉封,但帝國競技場的博彩是我兒子的生意,一年20萬金幣的收入還是能保證的。懂不?」
「懂,你用你兒子十年的奮鬥換了一瓶龍血。」
梅因面做鄭重狀,被隆梅再次賞了一記爆栗。事實上,幾位父親的老朋友裡,梅因和隆梅最聊的來。也許是人生順風順水,也許是長期接觸的都是神職人員,太陽城大祭司隆梅的性格單純率真。他是個喜歡搞點小發明小創造的人,因此也是神殿中的另類。皇家魔法研究院本是不要神職人員的,因為隆梅在改進魔晶炮方面有突出貢獻,因此破格給了他一個院士身份。
跟著隆梅下到地下室,老祭司再次顛覆了梅因對「魔法師的地下室」的概念。那裡,往往陰暗潮濕,是恐怖小說的主要發生地點,而現在,天哪,這裡哪裡有一點「陰暗潮濕」的影子?
裝飾精美的燈柱,裝著乾淨好看的魔晶,隆梅一句咒語,整個地下室亮了起來。紅木裝潢的牆壁,當中是個大壁爐,外間似乎是個客廳,有沙發有茶几,往裡看是一間小小的臥室,擺著個大書架,上面有些翻開的書,顯然隆梅平時經常到這裡來。穿過臥室是儲藏間,很小,牆壁全部用刻了魔法陣的玄鐵板覆蓋,看起來為了防盜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從這裡也足見隆梅的富裕。
由於不清楚這些玄鐵板到底多厚,以及是不是雙層魔法陣,梅因不好給這間不到10平米的小屋子估價。但是,即使只是單面,即使只有半寸厚,也要花掉50萬金幣以上。這是繁華的雨城一年的稅收。
也是,能夠隨隨便便買200萬的龍血的傢伙,自然不在乎多花50萬買個好的保險箱。再說,這屋子裡全是梅因沒見過的好東西,恐怕那瓶龍血還不是這裡最值錢的東西。
梅因相當懷疑隆梅的那個兒子一年的收入,或許那小子給政府報稅的時候說20萬……
一隻流光溢彩的小瓶子遞到梅因手上,不清楚是什麼材質,裡面的液體是七彩的,紅色偏重。梅因只覺得入手一片溫暖,似乎整個人都因為手中的舒適感覺而昏昏欲睡。
隆梅第三次給梅因一個爆栗。
「小子,你該不會是看到魔法物品就打瞌睡吧?」
「不……」梅因皺起眉頭,剛才那不由自主的陷落感,似乎是某種東西把他的靈魂抽空了一般,而不像普通的睏倦,還好隆梅及時驚醒他,「這就是龍血……難道你拿到的時候沒有睏倦的感覺麼?」
隆梅沉思片刻,拿到手裡,若有所思。
「看不出來……」隆梅重新把目光投向梅因的時候有些深邃,「你居然和龍族血脈有淵源……」
「呵呵……前輩您別嚇我……」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和你開玩笑了。怎麼樣,龍血你也見了,有什麼感受?」
能有什麼感受?梅因撇撇嘴,被你個為老不尊的嚇到了唄!
「呵呵,謝謝隆梅大師。我想問一下,如今這大陸上能夠一眼認出龍血的人,有多少?」
「這個不太清楚……」隆梅思索了一瞬,然後眼睛一亮,「你小子該不會想插手太子的那個事情把?」
「呵呵,只是感興趣,總覺得不簡單。」
「那是當然。200萬一瓶呢。」隆梅得色的望著手裡的龍血,淫笑道,「可惜花了200萬也沒把人炸死,哎,你說冤不冤?」
「冤!」梅因也樂了,「那真是太冤了……」
事實上,皇室已經在調查這案子,只是調查中帶有嚴重的政治傾向。倒霉的哈姆斯被紫羅蘭帝國的司法系統弄得不厭其煩,提前結束訪問回聖龍去了,那些簽到一半的條約也隨之擱淺。梅因有自己的看法,在沸沸揚揚的征討聖龍的呼聲中,梅因決定從細微線索入手,還大家一個真相。
另外,他心中隱隱覺得這是個驚天的陰謀,可總也抓不住到底哪裡有問題。
臨別,梅因不忘找隆梅要了些魔力增幅的藥水回去應付期末考試。沒辦法,格蘭度老侯爵可是凶得很。
「對了,梅因!」出門時,隆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前幾天我去聖西蒙大神殿做禱告,得到了一條預言。今年將是個大旱之年,現在剛剛進入夏天,我想應該提醒你給你老爹寫封信。畢竟這幾年藍湖地區也就指望雨城的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