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色誘潘岳未遂,公司決定續簽其前女友夏洛琳為形象代言人。市場部為春季即將問世的新產品設計了新廣告,得到了袁士武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視,頭一次親自率軍駕到拍攝現場,指揮千軍萬馬,為公司的興衰做著力所能及的努力。
對於這次的廣告拍攝,夏洛琳也是相當重視的,還特意為此大下血本打了幾針玻尿酸與肉毒桿菌,打得整張臉跟木偶一樣,喜怒哀樂不形於色,任憑攝影師不厭其煩的說:「笑一笑,笑得再大點!」夏洛琳毅然雷打不動的微張著小嘴說:「我這已經笑到最大程度了。」
攝影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安慰道:「要麼,咱們休息一會兒吧!人要是笑多了,表情是容易僵!」
休息席間,前一秒還幫夏洛琳開脫的攝影師,後一秒就翻臉不認人了,對袁士武抱怨道:「不行,她的表情也太僵了!這讓我怎麼拍呀?!」
據傳,此攝影師江湖綽號「影帝」,攝影的影,多年來稱霸各大文藝大片,照片的片,是圈內鈔票難求,三顧茅廬也未必能請出山的鳳毛麟角龍鬚般泰斗級大師。袁士武為了請他不知道脫了多少層的關係,脫得光溜溜的才請來,所以人家對於夏洛琳這種大明星,袁士武這種大老闆,絲毫不屑,翻臉比翻書還快,比翻車還慘。
袁士武無奈中去找夏洛琳談話,希望可以用金錢的力量砸中她的笑點。為了穩住影帝,我忙伺候上咖啡與甜點,並甜言蜜語的闡述一下自己對其作品的無限崇拜,雖然本人只聞其大名,未見其大作,但我敢肯定其大作定如其大名般名不虛傳。影帝邊喝著咖啡邊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的作品,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拍幾張!」
我受寵若驚的捂著胸口驚歎道:「真的嗎?!」
泰斗點了點頭後,慢悠悠的說:「想當年,張井空,宋島楓,她們的寫真集都是我拍的,但是現在我很少拍寫真了,看在你這麼欣賞我的作品的份上,我可以破例給你拍一組,免費的。」
張井空?宋島楓?暈,她們可都是三級女星呀!他這是想給我拍三級寫真嗎?我癡癡的傻笑著,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差點把自己給坑了。就在這時,有人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我轉身的瞬間,笑意全無,比夏洛琳的表情還僵硬的看著眼前的人。
「怎麼是你?」對方驚訝萬分的問。
「天呀,你怎麼會在這?」我驚慌失措的反問。
「你們公司的這支廣告,我擔當攝像師。本來應該等上午的照片拍完,我下午過來的,但是我想提前到現場來看一看。」馮野的堂哥馮崢的表情絲毫沒有鬆懈,一副驚愕狀保持了良久。
「哦!這樣啊!好巧!怎麼會這麼巧!」我心中有隻鬼鬧得我心神不定。
「你是袁總的秘書?」馮崢若有所思的問,眼神如屠刀般銳利,一眼將我砍頭(看透)。
我呼呼的喘著粗氣,心想:馮野呀,就算你家人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後不再照顧我,我還是會義無返顧的讓我家人把你當成我男朋友一般照顧的。我一時心虛怕死就供出了事實:「哥,跟你說實話吧,我跟馮野就是普通同學,他剛到加拿大的時候,我看他一個男孩子在異國他鄉挺不容易的,所以就經常帶他回家吃飯,後來大家關係處得很好,這不,我棄家捨業的來到北京也沒個親戚,他為了報答我就騙你們說我是他女朋友好讓你們幫忙照顧我一下,其實我們倆就是朋友關係。那個袁士武才是我男朋友。」
馮崢的臉越繃越緊,都快不過血了,「怎麼,你不是袁總的秘書?」
「我……我是。」
「我其實是想問你,我的攝像器材應該放在哪?」
我尷尬至極的一邊撓頭一邊吞吞吐吐道:「器材……放在……我這吧!」
馮崢把碩大的攝像機往我腳下一放,千叮嚀萬囑咐著:「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小心看著啊,這很貴的。」
我忙點頭如縫紉,希望將信任牢牢縫在他的心裡。馮崢放下貴重物品後就忙著跟其他工作人員商討下午的拍攝事宜。見馮崢走後,在一旁悠閒喝咖啡的泰斗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你什麼時間方便,來我家拍一組寫真?」
我的嘴角不能自抑的抽搐著,活活像個面癱患者。
馮崢這一去便是天長地久,我按照他的指令絲毫不馬虎的寸步不離的堅守著攝像機,想找個人代替又怕信不過,想帶著它去上個廁所又抬不動,我一時間陷入了疲憊與憋尿的雙重煎熬中。我這才意識到,堂哥是個性情中人,他雖然沒有將心中的真實想法用言語表達出來,卻已用實際行動向我明確的表明了態度,他對於我以蹭飯為目的欺騙馮爸馮媽情感的行為而感到強烈的不滿,所以在用這種慢性折磨的方式來折磨我。
袁士武不知對夏洛琳施了何等法術,二人有說有笑的歸來時,夏洛琳那張木偶臉終於附上了靈魂。影帝敬業的拿起單反一頓狂按不止,嘴裡還忙念叨著:「前妻,說前妻!破鞋,說破鞋!」
夏洛琳撲哧大笑道:「前妻!破鞋!」嘴角終於拉出了攝影師滿意的弧度。影帝笑了笑說:「這就對了嘛,繼續說,前妻!破鞋!」
我狂汗不止,心想,搞藝術的人就是霸道,拒絕像「茄子」,「田七」這種生活物品,心懷對前妻的不滿,自編了照相時製造笑容的口號。我剛想完就意識到,自己休學一年差點忘記自己也是搞藝術的事實,忘本了。
我忍尿不禁,忍無可忍,於是讓袁士武幫我看著攝像機,忙跑女廁所解放我的膀胱。膀胱自由後,我瀟灑的走出來,卻不巧在門口偶遇剛從男廁解放出來的馮崢。我們尷尬的對視了片刻後,我趁著獨處的機會忙道歉:「堂哥,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該與馮野同謀欺騙你們全家!」
馮崢面不改色的看著我說:「我不是氣這個。」
「那你氣什麼?」
「我說怎麼上次看你面熟,原來你是袁士武的女友,我在網上看過你的照片。我弟哪點比不上姓袁那小子?!除了沒他有錢,沒他高,沒他成熟穩重,沒他事業有成,沒他看著順眼外!你說呀,哪點比不上?」
我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急得額頭上佈滿冷汗珠。的確,除了上述幾點,我還真說不出馮野哪點比不上袁士武,不過,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跟馮野就是純潔的朋友關係而已。
馮崢氣鼓鼓的往攝影棚方向走去,我不善罷甘休的窮追不捨道:「麻煩堂哥幫我們保守秘密吧,解鈴還須繫鈴人,我不希望馮野的爸媽以這種方式發現,還是應該讓馮野自己說清楚比較好。」
馮崢霸道十足如武林豪傑般氣勢豪邁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馮崢是那種人嗎?我絕對不會當傳遞員的!」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信口開河,於是顧不得地球那邊是晝是夜,忙給馮野打了通電話,他半夢半醒的說堂哥絕對是靠譜之人,因為自己保守著堂哥兩次把前女友搞懷孕的秘密至今,所以我們的秘密是安全的,聽此,我欲撮合馮崢與咪咪的心一下子就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