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等價交換的原則,魚和熊掌兼得的事情在我的文中是不可能出現的。
順帶一提的是,關於英靈記憶的那段是我自己的設定,和TM的理論完全無關。
最後:對於小魷魚和蘭斯洛特之間的事情,沒有人再有疑問了吧?
性格決定一切。小魷魚的性格注定了她絕對會和Saber起衝突,而蘭斯洛特的性格,若是他先遇見了小魷魚那還好,可是問題是他偏偏先遇上了Saber,所以會在國家和個人之中選擇國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說Samsara的主旨是命運的話,那麼Choice的主旨就是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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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卑,憐憫,公正,榮譽,犧牲,英勇,靈性,誠實。
——騎士八義,沒有人能說錯,但是……也不能說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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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你的Master安置好再說吧,不然你恐怕不會有心思和我說話——我的藥可以讓他保持至少2個小時的深度睡眠。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休息。」
轉過了身,我淡淡道,「那麼,我去海港那邊等你。」
「好的。」
身後,Berserker同樣淡淡的應了一聲,「不會讓您久候的。」
為什麼要找Berserker?
事實上,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清楚其中的原因。
只是隱約覺得,他的身上關係著我尚未知曉的一部分事情——或者該說是,關於「桂妮薇爾」這個人的存在。
明明就是不同時代的人,卻擁有著相同的容貌,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且,我也直覺感到,自己和Berserker還有Saber口中的那名「王妃」殿下,之間存在著某些必然的聯繫。
或許是因為我已經忘記的記憶導致我有輕微的強迫症的關係,我並不喜歡那種在雲裡霧裡做事的感覺,所以在發現了記憶出現缺失之後,我一直都在找可以重新得回記憶的方法,而眼下就有了這種契機,我可能會放過麼?
而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找Berserker,固然是因為按照我的預計,聖盃戰爭很可能會在今晚落下帷幕,所以要抓緊機會,同樣也是為了我當初制定的計劃拖延時間。
因為海港這邊並沒有開燈,所以海面雖然倒映著星空,卻也依舊顯得幽深。
站在水泥平台邊緣,我靜靜注視著漆黑的海水面,一直到聽到身後傳來刻意的腳步聲後才道:「事情已經解決好了?」
「我已經將我的Master送到安全的地方了。他也是難得可以休息,多數時候他都是在忍受著他體內刻印蟲的折磨。」
Berserker,或者此刻應該稱呼他為「蘭斯洛特」走到了我的身邊道,「謝謝您。」
「不需要用敬稱,叫我『優』或者『雨宮』都行。」
我省略了「Lancer」這個稱謂,因為一旦使用這個稱謂,很容易就聯想到了現在還在進行的聖盃戰爭,而我希望和蘭斯洛特之間進行的,是一場比較私人的對話。
「那麼,雨宮。」
似乎猶豫了一下之後,蘭斯洛特才開口,「你找我,是想詢問什麼事?」
「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我的外表和亞瑟王的王妃——桂妮薇爾非常相似是麼?」
「不僅僅是相似。」
蘭斯洛特看著我,冰藍色的眼中閃現過了懷念,「不管是使用的武器,又或者是為人處世的態度甚至是理念,你和她都像是同一個人。」
「呃……」
我呆住了。
按照蘭斯洛特的說法,再聯繫之前酒會的時候,Saber說過的那些話——那豈不是可以理解成,我曾經以英靈的形式,作為「桂妮薇爾」出現在亞瑟王朝時期麼?
也就是類似於我之前經歷的,「恩奇都」的那段經歷。
當然了,這個假定的前提就是「桂妮薇爾和我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這些事情可能會對你造成困擾,不過請不用多去在意這些。」
大概是從我的表情猜出了我正在想什麼的蘭斯洛特輕輕搖了搖頭,「既然你已經選擇忘記了那些過去,那麼我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
事實上我已經很困擾了好不好啊?!掀桌!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按壓下額角爆起的青筋。
「那麼現在,蘭斯洛特。」
我正面轉向了他。
蘭斯洛特似乎愣了一下,眼中似乎閃過了一抹光,最後才苦笑了一下:「那麼,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除了關於王的情報,其它的我都可以無條件回答你。」
那個桂妮薇爾就是我自己的可能性真得越來越高了,不然沒可能我話沒說完蘭斯洛特就能猜到我想問什麼了……
「你和桂妮薇爾還有亞瑟王之間的真正的關係。」
既然這樣,那麼就挑幾個得到回答之後可以串聯起全部事情的重點來問。
「王,是流浪中的我宣誓要忠誠追隨的對象。」
蘭斯洛特微微低下了頭看向了海面,「而桂妮……是我之後發誓要守護的存在。」
「桂妮薇爾和亞瑟王之間的相處情況。」
前後順序可以確定,蘭斯洛特先遇上亞瑟王,再遇到桂妮薇爾——這點和歷史相符和。
「你是問哪個時間段?」
結果蘭斯洛特還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確認了一下。
「全部……」
難不成還分成很多時期麼?!
我只覺得自己的眼角在不聽話的抽動。
「桂妮剛出現的時候,和王的關係很惡劣,基本上見面也不說話,一直到梅林老師出現調停,又正好適逢戰爭,這才算緩和了下來。」
斟酌了一下詞彙之後,蘭斯洛特緩緩道,「之後的戰爭時期,桂妮和王之間的關係說不上好但是也談不上壞,和我們騎士團相處的時間甚至比和王在一起的時間都多。不過王很尊重她在戰略上的建議,雖然也為此起過了不小的衝突,不過最後都是各退了一步和平收場。」
頓了頓之後,蘭斯洛特的神情帶上了一絲悲傷,「但是等到頓丘戰役勝利結束,王國得到了和平之後,桂妮和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關係迅速的惡化了。連騎士團都因此而內部分裂成了三部分。」
這……這該讓我怎麼吐槽才好?!
當關係模式是正函數曲線,先升後降啊口胡!
「咳,我大概知道了。那麼,可以問一下你和桂妮薇爾之間的關係是否真得和史書中記載的一樣麼?當然,這個純粹屬於個人好奇,不回答也可以。」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
「……」
蘭斯洛特別過了頭,沉默了好久之後才微微出了點聲,「她是……我最愛的人……」
要不是英靈的各方面都比普通人類出色,恐怕豎直了耳朵的我還真得聽不清楚蘭斯洛特那絕對不會比蚊子扇動翅膀大不了多少的聲音。
而且而且……蘭斯洛特那已經紅透了的耳朵根是怎麼回事啊口胡!
我默了一陣,最後只能選擇性跳過了這一部分開始下面一個問題——因為我真懷疑要是繼續追究下去的話,蘭斯洛特這個薄臉皮的傢伙會不會直接火山噴發然後跳海降溫,「那麼,我可以問一下你和桂妮薇爾的最後結局是否和歷史記載的一樣?」
大概是因為我的話題不再是那麼尷尬的方面,蘭斯洛特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大半個後腦勺對著我:「我的確是和歷史中記載的那樣,進入了修道院修心贖罪,但是桂妮她……」
「她怎麼了?」
「她在國內戰爭爆發之前,就已經死了。」
「呃?等……等下!」
因為這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呆滯了好一下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桂妮薇爾在國內戰爭爆發之前,就已經死亡了?!你確定麼?!」
如果桂妮薇爾真得是英靈之身的話,除了魔力供應出問題外,還有誰能殺的了她?!
還有還有,若是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亞瑟王根本就沒有外伐的原因,而只要王不離開國家,內戰也不會爆發了,不是麼?!
「是的。」
似乎已經完全調整過了自己的情緒,蘭斯洛特重新轉過來看向了我,低聲道,「桂妮……就是死在我手上的,所以,我完全可以確定這一點。」
「慢著慢著……我有點糊塗了。」
原本認為已經整理出來的訊息被蘭斯洛特這麼一解釋反而更亂了,「你的意思是,桂妮薇爾死的時候,你就在邊上?」
「不是的。」
蘭斯洛特閉了閉眼,低聲道,「雖然是她自己自願,但是,的確是我親手結束了她的生命。」
「……」
有那麼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如果桂妮薇爾真的就是我的話,會讓我自己心甘情願死在別人手上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也重視著對方並且判定這樣做可以獲得最好的結果。
但是同樣的,我也確定自己對吉爾伽美什的感情不會有任何的摻假。
愛上不同的人的確是一件非常讓人頭疼的事情,不過這樣的話我為什麼會選擇遺忘掉在亞瑟王朝的那段記憶也不是太難理解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身為絕對中立陣營的我認為,將亞瑟王朝的那段經歷遺忘掉的話,對自己是最有益的。
換而言之,那就是我認為和跟吉爾伽美什之間的感情比起來,和蘭斯洛特之間的事情是完全可以犧牲掉的。
因為英靈的存在模式非常特殊,所以每一次英靈召喚所形成的記憶,都會在返回英靈王座的時候,形成一個類似於記憶文件一樣的東西,以後再被英靈召喚的時候,是可以隨時讀取這段記憶的。
說白了,英靈王座就像是一個擁有雙向讀寫功能的大型操作系統,而英靈則是系統資料庫中的一個根目錄,至於記憶就是其中的文件夾和文件了。
所以,若是英靈想要遺忘的話,那的確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因為只要將那份記憶徹底粉碎刪除就可以了。
這樣做的話,雖然可能有的時候會有一些文件碎片被保留下來,但是卻是絕對不會影響到正常的行為判斷。
我想蘭斯洛特恐怕也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所以才會說出之前的那些話吧?
畢竟,我已經把他還有Saber徹底的忘記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
「我愛她勝過任何人,但是,我首先是一名騎士。」
看到我沒有聲音,蘭斯洛特抬起了頭看向了星空,繼續道,「將桂妮從梅林設置的火刑場中救出,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偏偏那個時候追來的人中有莫德雷德,以他的野心和實力,若是桂妮落到她的手中,整個王國絕對會重新陷入紛爭和戰火之中。」
「也就是說,在國家和個人之中,你選擇了國家,是麼?」
如果說之前還有疑問的話,那麼在聽到他剛才說的第一句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謙卑,憐憫,公正,榮譽,犧牲,英勇,靈性,誠實。
這是騎士八義,也是每一位真正的騎士所要遵循的八項美德。
而蘭斯洛特,是一名真正的騎士。
作為一名騎士,國家和君主才是他們所要放在第一位的,在所謂的「大義」之前,親人和愛人只能靠邊站——說白了,就是Saber那種理想主義的縮寫版罷了。
不過現在的話,關於之前的一些私人疑問,倒是全部都獲得解答了。
至於為什麼歷史和蘭斯洛特所說的不符,原因我也很明白——勝利者雖然無法推翻歷史,但是卻是可以在其上進行修改了。
名滿天下的亞瑟王真身是一名女性——光是這一點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是的。」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
「後悔過麼?」
看著他此刻絕對比面具還面具的臉,我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
「後……悔麼……」
蘭斯洛特似乎是在咀嚼著這個單詞一樣,很久之後才再次開口,「如果說沒有一丁點的悔恨的話,我是不可能會以Berserker的身份出現在這個戰場上的。」
也就是說,是那種理智上能夠理解接受,但是情感上不受控制的感覺了。
「那麼接下來的戰鬥你準備怎麼做?」
伸了個懶腰,我靠在水泥平台旁邊的燈柱上看著他,「還想再和Saber打一場麼?」
「王麼……」
蘭斯洛特笑得很苦澀,「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OK,既然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那麼我有個提議你想不想聽?」
撇了撇嘴,雖然從短時間的相處中已經知道蘭斯洛特是那種老好人的性格,不過我現在對他也是只能無語了。
蘭斯洛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似乎是等待著下文。
「其實你的心結很簡單,一個是桂妮薇爾,一個就是亞瑟王。」
我聳了聳肩,「若桂妮薇爾真得就是我的話,那麼我只能說,我完全記不起亞瑟王朝時期的事情了。同樣身為英靈的你應該清楚,若是我說不記得,那就是真得不記得了。所以你無需對我感覺到愧疚之類的。」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
蘭斯洛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卻被我擺了擺手打斷道,「那麼現在剩下來的一個人就是亞瑟王——也就是Saber了不是麼?」
看到他點頭之後我又繼續道,「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身為Berserker形態的你,根本就沒有理智只剩下戰鬥本能,這一點導致了你和Saber見面就只能以戰鬥收藏是不是?」
「是這樣沒錯。」
蘭斯洛特苦笑了一下,「但是若是Master不恢復意志,我也沒有辦法參與進戰鬥。」
「那就簡單了,我可以讓我的朋友幫你控制住你的Master。這樣給你一個和Saber正面交談的機會,你看這個怎麼樣?」
「……」
蘭斯洛特思考了一下之後,突然看向了我,「那麼,雨宮你的交換條件,就是希望我不要去和Archer對上,是麼?」
「沒錯。」
我點了點頭,「雖然並不清楚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不過我直覺你對吉爾的威脅很大。能夠接受麼?」
「很合理。我接受。」
向著我彎腰行禮,蘭斯洛特蒼冰色的眼靜靜凝視著我,「謝謝你,雨宮……」
「謝我做什麼,我也只是為自己打算罷了。」
我呼出了一口氣,「既然談妥了,那我也要離開了。啊對了……」
「嗯?」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停下來,蘭斯洛特微微側了下頭,疑惑的看著我。
「你的願望是什麼?」
這個純粹是屬於我個人的好奇,不過看到蘭斯洛特的表情之後我也只能聳聳肩,「算了,當我沒問。再見了。」
動作利落地跳上了一邊的倉庫屋頂,我只是隱隱約約聽到後面伴隨著海風飄來了一句呢喃。
「我的願望,是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啊。」
嗯?
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蘭斯洛特已經靈體化離開了。
應該……只是錯覺吧?